第93章鸡笼

村长十分厌恶的朝他啐了一口。

“钱东来,你的钱财是什么地方来的,你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吗?再说你家建磨坊那块地,原本就是村里原来的老学堂。你当时若不是为了那块地皮,能出钱修缮学堂?至于路,还要我提醒你吗?”

“当时是因为外村的人嫌弃进来买豆腐,泥泞不堪,你为了自己家生意才着人用石头子儿铺的。再说了,只有一道,从村头一直到你家磨坊跟前。别在这里充大尾巴狼!”

钱东来脸色一滞,这些说的都是正确的,丝毫偏颇都没有。

“可是村长,我也是实打实的出钱了,您不能过河拆桥!”

村长不再理他,朝着周围的人道。

“去祠堂里拿猪笼过来,这一对夫妇,都要沉了去!”

李氏和钱东来顿时哭嚎起来,丑态毕露。

边上的一个老者摇摇头。

“村长,这恐怕不行哩。这个河水,是咱们吃水和用水的。沉潭还成,离远点儿去就行了。但是钱东来这一身的屎尿,若是这么丢进去,以后咱们村儿还怎么吃水啊?”

说话的正是村里的教书先生,穿着长衫,头发花白,拧着辫子。人称牛先生。

在村里也算是个举足轻重的人,既然说了,村长也只能停下来仔细思考。

确实,整个村里人都指着这个河用水,若是搞了这一堆的脏东西进去……

牛先生又继续道。

“河里头住着河神哩,这么大不敬,要让河神生气的,以后咱们村儿打鱼的那几家怕是都没日子过咯……”

这个牛先生以前得过钱家的济,在他当年想要进京赶考的时候,缺了些钱,是钱东来他爹帮的忙。

这事儿别说村里人不知道,就连钱东来也不知晓。

所以牛先生这么说话,倒是公平公正的样子。

村长有些尴尬。

“那您说,这事儿可咋办?”

牛先生想了一下,眼珠子转转。

“若是依我说,不妨就直接逐出去,这辈子不得回来。钱财什么的,都补贴给受害人,还有老三夫妇,就当花钱消灾了,你们看呢?”

村长探寻的看向谢非鱼。

“老三媳妇儿,这事儿你看成不成?他这个样子沉潭,确实是对河神的不敬哩。”

谢非鱼虽然来这个世界不久,可是也知道这个世界不是现代,人都非常崇敬鬼神。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若是还是不答应,恐怕要惹了村里人的恼。

只要点头就能得到东来磨坊的房子和地,这又何乐不为?

她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态度,点了点头。

“成吧,虽然我还是觉得有些亏得慌,但是既然村长您和牛先生都开口了,我谢非鱼也不是不顾全大局的人。只是一定要当着全村的人面儿,让钱东来给我下跪道歉。并且让他自己保证,这辈子不会回来清平村,也不会再来我家的铺子找麻烦!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钱东来这辈子都不能自己开豆腐坊!”

这几条,杀人诛心。

先是打脸钱东来,再来拿了他的家产和钱财,让他半辈子白忙活,最后不准他再去开豆腐坊,让他这辈子再无翻身的机会。

是个人,都要为谢非鱼的做法叫好。

村长垂眸看向钱东来。

“钱东来,你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在性命和这些身外之物的对比下,明显是性命更加重要些。

钱东来屈辱的点头。

“村长,我都同意。只要能放我一条命,我都愿意。”

李氏哭着骂。

“咋能这么对我们哩!那个铺子,那个家可是我大半辈子心血啊!怎么能说给人家就给了人家了!村长,你们也不能这么偏心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

钱东来反手一个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李氏嘴角顿时流出鲜血。

“你个死婆娘,闭嘴吧你!村长,别听她胡说,刚刚谢非鱼说的那些,我都同意。”

谢非鱼好笑的看着钱东来,贪生怕死。虽然看钱财比命还要重要,可是最后还是选择了保命。

“那么,现在就跪着吧。正好村里人都在,钱东来,我就不下地了,你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钱东来屈辱的捏紧了拳头,拽着李氏,两人一起向着谢非鱼跪了下来。

“谢非鱼,我们夫妇二人对不住你。这次豆腐事情,是我们陷害于你。你家的豆腐没问题,不是你的错。我钱东来自愿将家中的田地房屋都贡献出来,补偿这次事情中受害的家庭,剩余的补偿给谢非鱼。请村里各位作证,绝无反悔。”

李氏在一边哭的不能自己,也被钱东来身上的臭味熏得眼睛发花。

呼噜一下就晕了过去。

钱东来门牙掉了,说话还漏风,身上臭的人看了都想吐。

谢非鱼笑着点点头,一脸的心满意足。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这次就饶了你。你们赶紧滚吧。”

村长也点头。

“滚吧!永远别再回来了。清平村村民都听着,以后但凡看到这夫妇二人进村,都给我乱棍打出去!”

村民们都齐声称是。

钱东来抽了抽李氏的嘴巴子,将她打醒了,才二人相扶着,一瘸一拐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村长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可算告一段落了。

他也能松了口气。

就和谢非鱼他们打了招呼,带着村民去善后了。钱东来家的东西都在,想要理出来按照村民的中毒情况来赔偿,也需要耗费一番功夫。

司安知抱着谢非鱼,时间长了胳膊酸痛,但是他还是舍不得放下来。

司老太被李氏打得很惨,倒在地上,双眼发直。眼下好容易缓过劲儿来,起身也要跟着人群走,却被司安知叫住了。

“娘。”

司老太回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惊恐。

“咋?”

司安知冷笑一声。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其实四年前我已经都知道了。但是我忍辱负重,在家中生活了四年,为什么,你应该清楚。但凡我要是知道,我的身体情况被传出去一星半点儿,你的儿子和孙子,都要见阎王!”

司老太一哆嗦,吓得脖子都缩了起来。

“不,不会的。”

司安知身上气场全开,脚步踏出,一股真气流动,将周围的草都吹的抖了抖。哪里还有半分憨傻的样子。

“给你半个时辰,回去将鸡笼下面的东西取出来给我。否则,你知道我会怎么办!”

司老太眼底都是惧意,连忙点头。

“是是是!你等着,我,我这就回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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