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成一脸紧张,“吓到没有?”

“没事,你别跟婉婉一样,她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从小到大的教养都让狗吃了吗?!”

宁天成怒喝一声,可谓雷霆震怒。

宁婉靠在门上,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

这是她的爸爸,疼爱她二十年的爸爸,怎么就忽然变成了这样?!

她不明白。

忽然,她想起了燕慧云那天对沈瑶说的话。

一个出来卖的……

燕慧云秀外慧中,极有涵养,并不是那种会随意用这种言语羞辱别人的人。

那么,沈瑶会不会……

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吓了宁婉一跳,也打断了她的思绪。

宁天成脸色阴沉的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沓照片。

“你自己看。”

宁婉越看脸色越白,随即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父亲。

“你不相信我妈?”

“怎么信?!封珏死了,你妈死了,死无对证!”

“所以,这就是您对我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的理由?!”

“还有这个。”

如果看到照片她还勉强能镇定,但这亲子鉴定却是晴天霹雳。

她嘴唇都没了血色,好半天才颤声问,“所以……我不是……”

宁天成抿唇不语。

这无疑就等于默认。

“爸,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是您从小养大的,就因为这张纸,您就不认我了?”

“你不是宁家的人!”

曾经的父亲有多疼她,此刻就有多伤她,简直就是诛心啊。

难怪父亲不去看她,难怪不让她回家,难怪要把她赶出去。

宁婉笑了笑,擦掉眼泪,点头说:“行,我知道了。”

她的东西不算多,除了一些母亲给她的东西,还带走了些衣服。

她的衣服多半都是花依的,曾经她也参与设计,她没道理不拿着。

离开之前,她还看了一眼沈瑶,眼底有寒光扫过。

她不可能就凭照片和这个鉴定就认定自己不是宁天成的女儿!

她不信!

一出门,看到封言站在门口,她不禁一僵。

他不是陪宁雪去了吗?

“上车。”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

“堂堂的宁家大小姐,竟然连自己的车都没有?”

宁婉笑,“是啊,多亏了封爷,曾经的北城第一豪门已经倒下,我这个坐过牢的落魄千金着实惨。

哦不,我甚至连个落魄千金都算不上。”

“宁婉!”

封言极不喜欢她说话带刺。

宁婉充耳不闻,打不到车就拉着行李箱往前走,直到一辆车横在她前面。

“宁婉,你不想见孩子?”

封言,拿捏到了她的软肋。

“你让我去封园?”

“上车。”

封园。

燕慧云刚把两个孩子哄睡,一看到封言把宁婉带了回来,立刻就沉下脸。

“阿言,你过来。”

“妈。”

封言跟着燕慧云上楼。

“你是不是觉得我活得太久?”

“没有。”

“还说没有。你爸为什么死,你忘记了?!你把她带回来,是想气死我吗?”

“妈,她没地方住了,宁天成和她断绝了关系。”

“什么?”

燕慧云眯起眼眸,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了,我出去一趟。”

“您去哪?”

燕慧云冷笑:“我去会狐狸精。”

晚上十一点,宁家的大门被敲响。

“是你?”

沈瑶一看见她,就立刻冷下脸,甚至连装都不装了。

啪!

燕慧云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你敢打我?”

沈瑶冷笑一声,忽然坐在地上,冲着里面喊道:“天成,你快来啊。”

宁天成从里面跑出来,看到燕慧云,不禁也是神色复杂。

“宁天成,你真是好样的。

慧珍如果还在,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也会恨自己瞎了眼。

宁婉是我看着长大的,封家和宁家出了这种事,我是恨她。

可你是她爸爸,孩子刚出狱没多久,你就把人赶出去。

你行!

你以为阿言为什么这几年没有再赶尽杀绝?!

是宁婉!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我干女儿,宁家早已经不在了!

但既然你跟宁婉断绝关系,那我们也不客气了,你就等着好了,一个月内,宁家一定完蛋!

还有你沈瑶,你跟你女儿什么货色,真以为我不知道?

我会让她进门,但你看我是怎么收拾她,让她体会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豪门规矩!”

燕慧云语气沉冷,没有怒气冲冲,却自有一股强大威慑的气场在。

走了两步,她又冷笑,“沈瑶,当年你做的那些事,不是毫无痕迹。”

这句警告,只说给沈瑶一个听的。

沈瑶用力的攥着手指,新贴的指甲竟然被她抠断了!

“小瑶,快起来。”

宁天成赶紧扶她起来。

“没事,看来慧云还是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沈瑶无奈的叹气。

“那不是你的错!”

宁天成咬牙。

“但是天成,刚才慧云说要让宁家覆灭,那怎么办啊?”

“她不会得逞!我有把柄!”

“你是说慧珍姐被……”

“嗯。慧云和封言不可能会让封珏死后身败名裂的!”

沈瑶无奈的叹气,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封珏,宁天成,燕慧云,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封园。

宁婉睡在睿睿和甜甜中间,嘴角噙着温柔的笑。

能这样跟孩子睡在一起,真的感觉像是做梦一样,所以她舍不得闭眼。

这时候,房门被人推开,封言走进来。

宁婉立刻装睡。

她是偷跑进来的,她就不信封言会把她就起来扔出去。

可没想到,男人忽然弯腰,将她从被窝里抱出来。

宁婉瞬间绷紧身体,呼吸也跟着停了。

封言低头看了一眼,微不可闻得轻哼一声,似是无奈,又似是嘲讽。

总之,宁婉不懂。

封言将她放到自己房间的床上,伸手去解她的睡衣扣子。

“你干什么?”

宁婉倏然一惊,双手猛的抓住他的手。

封言冷笑,“怎么,不装了?”

宁婉忽然坐起来,一双黑亮的眸子泛着寒光,“我有什么好装的?!

我是睿睿和甜甜的母亲,我想跟孩子一起睡,这过分吗?”

她在怼他,却莫名的心头一酸。

为自己此刻的卑微。

为他曾经的无情。

封言的黑眸凝视着她,脑袋里不断的播放着她说过的话。

“你那时候说的话……”

“什么话?”

“敲断……”

宁婉不说话,只是拉开库管。

她腿上是有刀疤的,很长。

“你知道这是怎么留下的吗?就是被敲断腿之后,我打了钢钉。”

“我没有让人那么做。”

封言喉咙又干又涩,心疼她,更不想让她认为他真的那么残忍。

宁婉告诉自己,她已经不在乎了。

可是面对他这双漆黑的眸子,她忽然动摇了。

“你去查清楚。还有杜君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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