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郁!”
楚从瑆回过头去,身边的人影霎时化作一团白雾消散,刚才那短暂重逢便如同她恍惚间的幻觉。
而背后,苏扶瘪着嘴一脸委屈,哭唧唧跑上前来,“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可吓坏我了……幸好容郁愿意带我过来,跟你说个事儿。”
她踮起脚凑近楚从瑆耳边,刚开口便听见背后凌玄骨远远在叫喊道:“寿宴马上开始了,师父不要迟了!”
苏扶听见这称呼,惊得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道:“楚仙师,你又收了别的弟子,这样合适吗?”
“要是被容郁知道,他……”
“他现在哪有心情吃我这边的醋。”楚从瑆无奈,容郁肯定还一心惦念着李姑娘。“走吧,你还记得自己的副本中,熄染和烛荧还有唐千山那档子过往吗?”
补全副本缺失的暗线,就是在修复故事bug。苏扶尴尬笑了笑,“我知道的,你应该都清楚了,魔族圣女和神智未开的上古恶龙没能在一起而已。”
“嗯。”楚从瑆边走边说:“我这半月中过往甚多,等有空了细细跟你道来,眼下最关键的是,烛荧要南殊丹救熄染的命。”
长公主寿宴布置得异常豪华,宾客满目,朝廷中凡是三品以上的臣子纷纷到齐,诸位元老大臣看着那争相斗艳的男人们,纷纷不忍抬头去看。
他们不知道奏了多少张折子弹劾长公主有违伦理之事,在皇帝面前嗓子都快劝冒烟了,任凭施展浑身解数,也未能将凌阳好色的毛病劝得收敛半分。
凌阳注意到诸位神色,朗声笑着说:“诸位何须害羞?你们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身边莺莺燕燕一大堆。何必在本公主这里端着架子不放呢?”
楚从瑆和苏扶在她这样的发言下入座,苏扶夹了两筷子菜,魏楚国是两个强国相合并的,每个国家的文化鲜明,菜品口味更是走向两个极端化,她吃了一嘴盐又喝了一口浓稠如蜂蜜的饮品,忙放下筷子不敢乱动。
长公主一番“豪言壮语”听似无理取闹,却叫不少大臣都抬起头来,不忌讳那些面首。
苏扶评价说:“她越是往前出格一步,这些人便能退一步接受些了,真奇怪。”
看着那一众五官端正的美男子,苏扶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摇着楚从瑆的胳膊说:“太羡慕了!为什么我不能穿到长公主身上?这样的人生才有滋有味啊……妈的,你跟她熟不熟?能不能给我要两个?”
楚从瑆瞥了一眼,除了烛荧气质独特外,还没什么出众到能叫她留意的,于是道:“一下子喜欢这么多人,不会觉得无趣吗?”
苏扶擦了擦嘴角,“跟他们谈恋爱倒不大可能,毕竟脚踏几只船也是很危险的,可是谁不贪图美色呢?”
楚从瑆兴致悻悻,半晌才说:“我要是喜欢谁,管他是什么人,就只想拿真心硬碰,稚子怀揣千金于闹市,只要喜欢,便足够了。”
苏扶正色道:“也对。”
但宴会的上半场,她的目光还是没能从那堆美男上挪开。
直到长公主满脸得意之色,要向大家介绍她日夜赶路去收来的面首时,皇帝终于有些坐不住了,抬手说:“阳儿,你不是备了马球赛吗?要不然先开始比赛。”
凌阳此举实在太不矜持了,虽然她从来都不知道“矜持”二字怎么写,才不顾父皇阻拦,笑嘻嘻说:“您放心,孩儿的眼光从不会出现差池,这位,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优秀。”
众臣子面露鄙夷,有的甚至感觉被冒犯到,一个地位低贱面首而已,怎么能跟他们一众皇权贵族相提并论?
楚从瑆身旁也有女眷窃窃私语,“这也太……过分了吧,将这么多男子的脸面往哪搁?”
“是啊,听说长公主还是特地跑去逍遥镇,那个名不经传的破阵子虏的人。”
“逍遥镇?”
楚从瑆眉心一蹙,苏扶刻意扭过头去生怕她提问,面露为难。
“好啊,那公主便叫将人出来瞧瞧,好叫我们开开眼,究竟是何方神圣才能……”
叫板的臣子话没说完,暮后缓缓走出一个男子来,他穿着跟那些妖艳贱货不同,简而利落的一身黑袍,腰束金丝褛,衣衫平平无奇,就越容易叫人注意到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楚从瑆初见他时,不过十四五岁,当年眉眼间还存着稚嫩俊美的少年,已蜕变成如今眼前英俊异常的青年。
容郁身姿修长,肩宽腰窄,无论是哪一点,哪怕是头发丝儿中也挑不出半分丑态来。
楚从瑆从前看他,总感觉他头顶笼罩了一层男主圣光,如今再看容郁,越发觉得他真实却难以亲近。
微微愣神的功夫,凌阳便已经欣喜雀跃地向众人介绍了容郁——她最新招收进来的面首。
楚从瑆内心快要被惊掉下巴,她看到烛荧时,就已经觉得不可思议,如今容郁也……
苏扶小心翼翼道:“我刚才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情的,可是还没来得及……”
楚从瑆深吸一口气平稳情绪,安慰自己,容郁不过是要有个身份混入宫中调查,她反问说:“那位清纯小三?”
苏扶强行辩解,“凌阳长得从还算清纯吧。”
楚从瑆缄默不言,面上未流露出不爽,可接下来看着容郁坐在长公主身侧,凌阳剥了颗葡萄硬要喂给他。
容郁嘴角微抿,楚从瑆注意到那是他一贯不悦的微表情,可再僵持一会儿后,还是张嘴吃了。
能为一个人克服心中抗拒,楚从瑆瞪大双眼,询问的目光再次投向苏扶。
“原定的剧情,他也没办法,接下来肯定是会跟长公主有一腿的……”苏扶捂脸不敢看楚从瑆。
寿宴进行到后半段越发无聊,白夫人忽然为活跃气氛,道:“我家小四姑娘听说会什么仙术,如今还做了小王爷的师父,不如叫她露一手给大家瞧瞧,也叫我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