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周漠轩所需要的灵材还有一样尚在云扬友人手中,这友人又被连漠山里的一些事绊住了脚。

故而他在宝麟坊市的租赁洞府内又多住了几日。

但云扬却还有霞宫内的事宜尚未处理,所以便提前回去,留了口信给洞府掌事,方便周漠轩和他的友人接洽。

在重新和周漠轩约定了拜访霞宫的时间后,云扬才离开。

水系源丹的材料现今不再需要周漠轩大费周章搜寻,这让他空下来许多时间。

极北天国因为地势原因金霞灵机比沁海,奔星原这样的仙府圣地充裕不少。

故而周漠轩正好借此练练凝机炼符,顺便充实一下自己的库存。

先前和行通行息对战,几乎把他金霞符箓给清空了,这种符箓杀伤力很大,深得周漠轩心喜。

袁佩听闻周漠轩要炼符,也想来观摩学习,再加上小半个月不见杨猛的踪影,便找到他住处。

“你都闭关许多天了,不出来走走?”

杨猛自打获得六丁吉法后,便一直沉浸其中,越看越觉得玄妙异常,虽然有之前修习普通功法的经验打底。

但还是遇到了大量晦涩难懂之处。

六丁吉法本是星官探得天地玄密后以经书总结出的。

包含大量正统占星理论和与众不同的实践经验,很难找到可以进行参考的同道。

对于杨猛这样靠着妖兽族传功法和本能修习的妖修而言,仅是入门就颇为艰难了。

所以袁佩看到的便是愁容满面的杨猛。

他沉浸在功法里,连头都没抬,“不去。”

袁佩惊奇道,“周道友炼符诶,他许我们前去观摩,你也不去?”

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杨猛摇头,“我对符道半窍不通,看到篆文就头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若想去就赶紧去呗。”

他正在运行六丁吉法的一个小周天,袁佩来时刚好到尾声。

行宫结束,杨猛看着磨磨唧唧还是没走的袁佩不禁奇怪。

“你不是说要去看公子炼符的吗?”

“可是就我一个人啊。”

杨猛这下更加奇怪了,“一个人不更好吗?一对一教导,我要是你,我求还求不来呢。”

毕竟符道一途入门就很难了,并不是他杨猛不愿意学习,是这门技术,就跟他八字不合。

他杨猛的储物袋里什么都有,甚至丹炉都有一座,就是没有符纸,连成品符箓都很少。

这玩意他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玩不转。

袁佩见杨猛不打坐了,便道,“那你和我一起去周道友那吧。”

杨猛一脸问号,“干嘛非得扯上我,公子那么磊落的人,又不会吃了你。”

他正想着,突然发现袁佩穿的衣服也不是之前在外行走的那几套短打,而是一件黄绿色长衫裙装,出落的越发水灵。

当即杨猛就惊讶道,“少宗主,你怎么穿起裙子了?”

袁佩恨不得洗一洗杨猛的鸟眼,“我早就穿裙子了,谁一天到晚没事穿短打晃悠来晃悠去的,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

这下杨猛更不理解了,“你不是一直都穿短打的么,在门内都没见过你穿裙子。”

忽的杨猛像是明白了什么,看着袁佩揶揄的笑道,“哦,怪不得非要拉我去学符法呢。”

袁佩‘縢’的站起来,“爱去去不去拉倒!一天到晚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有本事你就一直在外面晃荡,别回宗门,否则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杨猛连忙求饶,“诶诶,少宗主别啊,去,我跟你去。”

开玩笑,袁佩是真能干出这种事的,论本体,杨猛可不敢跟袁佩硬碰。

那可是龙啊。

于是袁佩和杨猛到周漠轩住处时,周漠轩已经开始炼符了。

见到两人一起来,周漠轩还是颇有点意外的,毕竟他也有很多时日未见杨猛了,便道,“你们随意找地方坐吧,我在炼符,一时半会没法给你们烹茶了。”

袁佩连道,“没事没事,周道友你凝神炼符就好,我们只是来观摩的。”

杨猛也点头表示赞同。

便见周漠轩手中连符笔符纸都没有,运功的同时,手在半空似揽似挥,好像在捕捉什么,又像是在玩。

袁佩原本还有些紧张,渐渐的室内便铺陈满了浓郁生机。

她沐浴其中,感觉身心都极其舒畅,这令她更加好奇,周漠轩施放的是什么功法。

其实这是周漠轩在运转青萍风归,这个功法对外可施出风洞,对内可精炼五感。

这满室的灵机正是周漠轩为了炼符召集的,下一步,他要从这一屋子的浓郁灵机里提取出金霞。

袁佩能敏锐的感知到周漠轩屋子内的灵机有许多种,都是极纯粹的清阳之灵。

只是忽的她感到周身有一部分灵机正被抽走,向着周漠轩手下游离而去。

伴随着灵机流走的是周漠轩手下渐渐显现的金色薄片。

袁佩蓦然想起忘川河畔周漠轩甩出的一叠符箓,上面的金色篆文气息和他现今凝聚出的金色薄片一模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袁佩猛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周漠轩闭眼炼符的身影。

她面前的这个人,竟然能够捕获灵机!并且将捕获的灵机塑成他想要的样子。

凝机炼符,便是夺造化灵秀之力,显鬼斧神工之能!

便是元神真人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夺取造化灵秀?

片刻后,薄片上的光芒散去,落在周漠轩手中的是一种极奇异的材质。

周漠轩对杨猛和袁佩招招手,“你们看看可曾见过这等符纸吗?”

符纸和符笔分类是非常多的,普通的草纸和毛笔就可炼符,高级的诸如灵兽皮骨也可炼符。

这其中,普通符修造凡草木浆为纸。

中高阶符修以灵植或灵兽皮骨为纸。

而周漠轩手里的符纸却不属于上述任何一种。

看上去好像只有一张,白色还软踏踏的,稍带点绢绸的质感。

但没有人敢忽视上面骇人的灵机。

待拿到手中,袁佩和杨猛才发现,这哪里是一张符纸,分明是一小曡!

只是因为每一张符纸都太薄了,几近透明;又和下面的符纸几乎分不开,所以才给人只有一张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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