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念妙问道:“你怎么来了?”

仲诚回道:“我自然是要来的,和你并肩作战。”

成念妙嘴上说道:“谁要和你并肩作战,我们已经离婚了。”心里却是另一种感想,来的还算及时,不算太笨,嗯,还有得救。

仲诚并不和她多话,心里其实是有话要说的,离了可以复婚的嘛。不过,当下正是对敌之际,不能分神,也就把话烂肚子里了,以后再说也不迟。

仲诚转向欧阳沛珠道:“阁下还不现出原形吗?”

欧阳沛珠道:“你当这是《西游记》吗?你当自己是孙猴子?我成妖精了?不是,你才是妖怪呢。不,你是侏儒,哈哈。”

好熟悉的笑声。

欧阳沛珠揭下了面具,原来是夏侯飞。女装的夏侯飞依然很俊美,完全没有违和感。

仲诚怒道:“果然是你。”

自然是夏侯飞。对成念妙念念不忘的人除了仲诚,就是这个夏侯飞了。或者说是虎视眈眈更确切些。当然他们也是有区别的,一个已经得到,一个是注定永远也得不到了。

欧阳沛珠是他假扮的,夏思也是他改扮的。样子能变,但心不会变。所以两次假扮都是失败了。

司空凡蝶是他使的美人计,青竹林里的黑衣人也是他弄来演英雄救美的。计谋虽然都成功了,但成念妙的心根本不在他这里,所以还是功亏一篑。徒增笑饵,徒增遗憾,或者还有一些伤感。一个反派总是不成功,那也是很伤心的吧。谁让他执意要做个反派呢,选择错了,路也就错了,结果肯定是错的。花开错了,果就错了。夏侯飞从一开始就错了。爱,不用那么多阴谋诡计。爱,不能那么阴暗。爱,不需要那么多花招。要是刚开始,他就光明正大大大方方的,也许还有一些希望。以为弄一些见不得光的招数,就能感动成念妙,那真是太心理扭曲了。

青竹林的黑衣人死了那么多,只是当了炮灰了,一点价值也没有,白白死了几十个人而已。区区几十个人,在夏侯飞眼里自然是不算什么的,和死了几只苍蝇没有区别。但这几十个人,也是有家人的。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会伤心的。世上的每个人陨落,都会有人伤感的,哪怕他再卑微,哪怕他再渺小。夏侯飞的失败,也是注定的,因为他不懂怜惜。

最初,黑衣人只是他叫手下去假扮的,手下人知道夏侯飞会追求死得逼真而动真格的,就来了招层层下包,最后转了几十手,最终,由几十个人找不到工作的懒汉接手了这趟活。他们又懒得记台词,以至于戏差点唱不下去了。就差一点,就不知道为什么而打了。

夏侯飞道:“自然是我。现在,你们离婚了,我有机会了。”

但是他错了。

成念妙马上反驳了他,“你还是没有机会。”

夏侯飞不懂,“为什么?最爱你的人是我,机会是留给我的。”

他还是错了,他的主打歌是:《得不到你的人是我》,而不是:《最爱你的人是我》。基调定下来了,旋律就定下来了,不会改了。过程或许会有反复,但结局是一定的。就比如人的结局都是一个死,只是结局的意义不同,有的人圆满,有的人缺憾,有的人伟大,有的人憋屈。

成念妙微微道:“最爱我的和我最爱的人,曾经是仲诚,你从来没有进入过我的心,抱歉。”

她只是说出了事实,但在夏侯飞听来,宛如晴天霹雳。原来一切都是徒劳,他的心血都是白费。

夏侯飞又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仲诚道:“因为你不懂爱,最基本的原则是不勉强,这你都不懂,还谈什么爱。真是可怜。”

夏侯飞在他眼里竟然是可怜人,这是夏侯飞没有想到的。他是夏侯世家的继承人,他是夏侯公子,他衣食无忧,围绕在他身边的美女无数,可他就是得不到她。人生没有十全十美,他也不能例外。

夏侯飞驳斥道:“放屁。都是狗屁。我有那点比不上你?你仲诚何德何能?真把自己当主角了,我呸!郎才女貌懂不懂,爷有才,爷有的是才。你仲诚算什么东西,一块木头,话都不说一句,论才智论相貌,你哪里比得上我。你不过是仗着自己比我先认识妙妙而已,先来后到,爱情里也讲这个吗?那不是太不公平了吗?爱情就应该讲谁和谁合适,滚他的先来后到。”

夏侯飞又疯狗乱咬人了。不过,平心而论,仲诚真的比不上他。但是,仲诚也有他的优点,至少,他让成念妙感到安全。如果,夏侯飞和成念妙组成一对,成念妙是没有安全感的。一点也没有。

要是他们组成一对,又会怎样呢?我们完全可以推测一下,他们完全不可能幸福。

多年后,成念妙真的嫁给了夏侯飞。夏侯飞真的幸福了,他成了天下最幸福的人。好有成就感,他征服了武林第一美女。但是好景不长,他很快有了外遇,她是南宫冷。她比成念妙还难搞定,她又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又踏上了追求美女的道路,同时,他觉得成念妙太好得手了,一点意思也没有。世界上有很多诱惑,夏侯飞这种人是来者不拒的。感情淡了,他们不久就离了。成念妙又被伤害了一次。

南宫冷不愿意了,凭什么啊,我们南宫世家的女人都做配角,还是小三。我妈是,我也是,这就说不过去了。作者忘了介绍,她妈是南宫冰月。唉,这个写着顺嘛。抱歉,抱歉。

成念妙接话道:“先来后到也不错啊,如果大家都不遵守规则,那世界不乱套了。世上多少悲剧,不都是遵纪守法造成的?你自己好好想想。”

夏侯飞自然会想,他想的也不少了。他想怎样得到成念妙,想她的美,他现在的心思全在她一个人身上。

仲诚道:“让他一个人好好想去吧,妙妙,我们谈谈。”

成念妙问道:“谈什么?我们现在离了,没什么好谈的了。”

仲诚一顿,不知如何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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