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稍纵即逝，考核区域已经缩小到直径半公里的范围内。

明媚的阳光洒在何冷云和杰克身上，他们在河边烘烤着这几天在冰河里捕来的西伯利亚鲟鱼。

两人很走运，尽管考核范围一直在缩小，但这些天并没有遭遇战斗，就连头顶的枪声都很稀少。说来也奇怪，这条物资丰富的河流两岸居然没有一个敌人。

“嗯…”何冷云啃咬着鲟鱼，引得胸前的伤口隐隐作痛。

“你没事吧？”杰克注意到何冷云的抽搐，问道。

何冷云之前用尖锐的松叶和头发，简单地缝合过胸前的伤口。再加上寒冷的天气，伤口并没有发炎。

“没什么大碍。”何冷云敷衍着。

零星的枪声不时从远处传来，但两人早就习以为常。

“这帮人就要按捺不住了！”满脸油污的杰克兴奋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考核的范围应该已经很小了。”何冷云分析着，“在场的敌人估计还有不少，我们也该想办法上去了。”

“确实。”杰克点点头。

两人“享用”完早餐，简简单单地用雪盖住了火堆，准备动身。突然，两人前进的方向爆发了激烈的交火。何冷云和杰克互相对视片刻后，加快了脚步。

“看来还真有不少人。”杰克拍了拍手，抱起步枪，淡定地说道。

“范围太小了，他们这帮人想藏也藏不住了。”何冷云说着，心里还不时地担心着伊梅林和凯文的处境。

两人浑然不知，那座小木屋就位于他们头顶上方的悬崖边。考核的范围也已经缩小到了木屋周边五百米左右，之前一直试图避开战斗的各个小组，也被迫地陆续加入了战斗。

激烈的交火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交火的范围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广阔。而何冷云和杰克二人，仍在河谷边，苦苦寻找着上山的路。

“何，你看前面。”杰克指着远处代表着边界的行动部队员，神情稍显慌张。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不要搏一搏？”何冷云指着不远处，不那么陡峭的山体，问道。

“兄弟，这就是个考核而已。要是攀爬的过程中摔了下来，那可真会把命搭上的。”杰克对何冷云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考虑一下吧，我想试一试。”说罢，何冷云把狙击枪斜挎在身后，走向了那不太陡峭的山体。

杰克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山上，伊梅林和凯文靠在树下，喘着粗气。

两分钟前，他们成功地偷袭了一支队伍。但两人还没来得及搜剿物资，便被卷进了一场更为激烈的战斗。

“怎么办，梅林？”凯文一边用颤抖的双手清点身上剩余的弹匣，一边问道。

“撑住，凯文。”伊梅林捂着刚才搏斗时被划伤的胳膊，环顾四周，“小心点！大家都是强弩之末了，撑下去。”

一队敌人在两人对话之际，摸了上来，却被伊梅林发现了。他本能地把凯文扑倒了之后，立刻向敌人开火还击。

“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伊梅林换弹之余，抱怨着。

他原本打算和凯文一起钻进厚厚的雪堆，试图逃过一劫。但是场上幸存的队伍数量，远超他的想象。这些天，几乎所有队伍都选择了保存实力的避战战术。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被行动部的队员赶进了这个直径不超过一公里的小圈子。

随着混战的持续，被淘汰的学员也越来越多。为了不妨碍其他学员，考官命令被淘汰的学员就地趴下，否则队伍将被取消成绩。

四架米-8直升机外挂着观测设备，在空中盘旋着，它们负责监督被淘汰的学员。

山下，何冷云顶着直升机螺旋桨制造的乱流，艰难地向上攀爬着。冰雪和尘土从山上不断地被乱流吹下来，掉进他的眼睛。

他的脚下，杰克驻足观望着，迟迟没有跟随他的念头。

几分钟的功夫，何冷云已经爬了一半。他原本快要愈合的右手，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再加上胸前伤口的阵痛，本就不善攀爬的他，只好放慢了速度，靠在一块微微凸起的巨石上停了下来。

他掩着额头，看着头顶被风吹落的沙粒和冰晶，沿着接近80度的峭壁，掠过他的身体。

何冷云又看了看山下的杰克，开始后悔了。就如杰克所说，如果稍有不慎，他真的会摔死在山脚下。进退两难的他大口地呼吸着，四肢也不同程度地颤抖。胸前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仿佛正向外渗着血。

放弃，或者继续。

这两个选择在何冷云的脑海里，疯狂地“打着转”。

如果放弃的话，他可以完全不顾之前与杰克约定的条件。等行动部队员找到他的时候，杰克早就被淘汰了。何况，伊梅林和凯文可能还没有被淘汰。无论如何，他的小组名次一定不会低。

选择继续的话，显然没什么必要。何冷云赌上性命爬上去之后，也未必能改变什么。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有可能因此丧命。

尽管何冷云仔细地对比了两个选项的利弊和风险，却还是选择继续攀爬。

他对着一层凸起的岩层，尝试性地伸出了手，准备迈出他的第一步。尽管岩层的雪早已经被直升机吹飞，但何冷云摸上去还是那么的冰冷。

疼痛与寒冷被何冷云一同感受着，他咬紧牙，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上爬着，面部和胳膊上的青筋则夸张地暴起。

山上，伊梅林和凯文仍在与敌人激战着。

“我还剩最后一个弹匣！”凯文左手持着新弹匣，将打空的弹匣顶了出去，再将新弹匣插进了弹仓。

“接着！”伊梅林将自己身上最后一个弹匣丢给了凯文，但还没过一分钟，他也用光了所有的步枪弹。

“我看看能不能从他们身上搜点弹匣回来，你小心点。”伊梅林放下步枪，趴在地上，又掏出手枪，找机会准备冲上去。

“不，梅林！”凯文连忙喊住伊梅林，“再等等，现在太混乱了。”

“就是趁乱才安全！”话音刚落，伊梅林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了距离他几十米外的两具“尸体”。

“等......”凯文刚开口，伊梅林就已经跑掉了。

伊梅林和凯文今天一直很走运，几分钟前，将他们夹击的两队人马，分别遭到了其他小组的袭击。混战之中，他们二人“抢下了”不少“人头”。

“嘿，我的朋友们。”卧倒在地的伊梅林，挤在两具“尸体”之间，还顺便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噢，你居然敢过来。”伊梅林左边被淘汰的学员惊奇地问道，“你是哪个班的，朋友。”

“一班的，叫我梅林就好！”伊梅林一边捂着头，一边慌乱地掏着他的上半身，“兄弟，有弹匣么。”

“都在这了，给你。”右边的“尸体”说了话，“我们是六班的，我叫梅列西耶夫。”

伊梅林看着他，着实想不到，为什么弹匣都在他一个人手里。但他来不及多想，便将弹匣插进了自己弹匣套和口袋内。

“还有这个，兄弟。”左边的学员又发声了，他偷偷将两罐牛肉罐头从自己的腋下挪到了伊梅林的腿边，“图格涅夫，祝你好运！”

“谢了，兄弟。”伊梅林用胳膊肘碰了碰图格涅夫，“等考完试，我请你们吃饭！”

说罢，伊梅林探起身子，望向凯文的方向，准备赶回去。

此刻，凯文早已打空了伊梅林丢给他的弹匣。一队经验丰富的敌人，趁机扑了上来。

外围的枪声越来越稀疏，凯文明白，场上的队伍已经不多了。他掏出手枪，准备最后一搏之前，望向不远处的伊梅林。

两人四目相对了一秒后，凯文对伊梅林微微摇了摇头后，便转过了身，与敌人展开了“厮杀”。

凯文的头盔上冒着烟，围上前来的敌人也有一个与他“同归于尽”。枪声回荡在林海雪原上，不知不觉间，考场早已安静了下来。

凯文瞪着眼睛，看了看自己头盔上冒出的橙色烟雾后，便把手枪插进了枪套里，躺在地上按照考官的要求，闭着眼睛“装死”。

“嘿，我的朋友，怎么了？”图格涅夫看着伊梅林重新趴在了他和梅列西耶夫之间，便好奇地问道。

“回不去了，就剩我了。”伊梅林镇定地趴在地上，掏出罐头，吃了起来，“应该只剩下两个队了，我和他们。”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梅林？”梅列西耶夫看着正吞咽着牛肉的伊梅林，笑着问道。

“不知道...”

悬崖边，何冷云捂着右手，瘫倒在光秃秃的雪地上。

最后的考试范围内，接近一半的面积都是这种没有树木的雪地，照片中的小木屋也在这片空荡荡的雪地上。

一直在上空盘旋的四架直升机其中的三架，缓缓降落在小木屋周围。

“请注意，被淘汰的学员们请立即登机，失去行动能力的学员可以向我汇报。”考官向学员们喊话，语气不再那么冰冷，“未被淘汰的学员们暂时停火，待我重新发令后恢复考试。”

何冷云眯着眼睛看着被淘汰的学员们，从树林中密密麻麻地走了出来。他观望了一会儿，试图寻找凯文和伊梅林的身影。但又能如何呢，何冷云又平躺在悬崖边，空洞洞的眼神望着天空。asd

突然，何冷云身边窜过一个人影。这让他吓了一跳，他连忙坐了起来，看向那个人——是杰克。

十分钟前，杰克看到身上有伤的何冷云爬上了山顶，他也便爬了上来，准备追逐个好名次。

杰克刚爬上来的时候，就发现何冷云躺在那里。他本来准备对何冷云下手，但因为考官已经下令停火，他为了自保只好钻进树林，准备恢复考试之后再“干掉”何冷云。

何冷云也反应了过来，他背着狙击枪，借着人群阻挡着森林方向的视线，跑到了一个小矮坡之后。

雪地靠近森林的一侧，伊梅林还挤在二人中间，想着办法。

“梅林，你怎么办？”图格涅夫小声问道，“我们该走了。”

“他们都走了，就剩我们了。”梅列西耶夫一边提醒着，一边站了起来。

“别说话，先一块走。”伊梅林跟着梅列西耶夫站了起来，又顺势拉起图格涅夫，三个人如同战友一般，走向飞机。

早已登上直升机的凯文，疑惑地看着向他走来的伊梅林。

“嘘。”伊梅林朝凯文做了个手势，却被直升机一旁的行动部队员拦下了。

“你放弃了是么？”站在直升机下的行动队员，质问着伊梅林。

“等会儿我们飞过界了之后，我不就自动淘汰了么。”伊梅林淡定地回答道。

森林里，邓布雷克看着他仅剩的两名手下刚刚抓住的杰克，面无表情。

虽说考官下令，不允许幸存者开火，但也没说不能进行其他活动。

“做个交易吧。”被邓布雷克手下束缚住的杰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无所畏惧地看着他。

“马上就要结束了，你有什么筹码？”邓布雷克打量着淡定的杰克，心平气和地问道。

“我知道一名幸存者的位置，我可以带你们去把他淘汰掉。”杰克淡然地说道，“我要求不多，把那个人淘汰掉之后，我就放弃。”

“所以，你只是想拿一个更好的名次？”邓布雷克微笑着。

“不然呢。”杰克也笑了笑。

“你跟他说之前有过合作吧？”邓布雷克收起了笑容，一边清点身上的弹药一边问道。

“是的。”杰克也收起了笑容，“不过这都不重要，你就给一句痛快话吧。”

“没什么问题。”邓布雷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奥利弗，再搜一遍，把他身上的武器和子弹都扔了。”

所有被淘汰的学员都已经登上了直升机，螺旋桨的转速开始加快，准备起飞。

“目前还有三支队伍，考试重新开始，祝你们好运。”总考官看着屏幕里，最后一架直升机的舱门开始闭合。

“天啊！”凯文惊讶之余，看着伊梅林在舱门关紧之前，一跃而出。

机舱内的考官和队员也将情况汇报给了总考官。

“没事，不影响，让他继续，你们立刻起飞，让出场地。”总考官命令道。

直升机下，伊梅林玩命地跑向小木屋。林子中，邓布雷克的小队也发现了他。

激烈的枪声再次从树林间爆发了，何冷云立刻调整枪口，瞄准枪声传来的方向，却发现了正跑向木屋的伊梅林。

“你说的人是他吗，是吗？”邓布雷克用枪抵着杰克，他的手下却完全不顾他们身边的杰克，还在向伊梅林持续不断地开火。

杰克坚定地看着邓布雷克，直摇着头。

“Boom——”邓布雷克果断地开了枪，“不好意思了，朋友。”

杰克歪着嘴，看着邓布雷克冷冰冰的枪口，又无奈地笑了笑。他能理解邓布雷克的难处，毕竟在这种情况下，没人会带着他这颗“定时炸弹”，寻找所谓的敌人。

与何冷云相处的这些天，让杰克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一个可以为了一丝希望，便不惜以命相搏爬上山顶的人，肯定不好对付。

“小心点哦。”杰克说罢，便被考官警告了。

心思缜密的邓布雷克，并不完全如杰克所想。他并不完全相信一个随时会被淘汰得人所说的话，即便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也极有可能是杰克的队友。

“目前场上还有两支队伍。”考官的信息打消了邓布雷克后面的想法，杰克口中的那个人，要么不存在，要么便是那跑向木屋的人的队友。

“斯宾塞，你从西边绕过去。奥利弗，等斯宾塞就位之后，你直接向木屋前进，我来断后。”命令下达后，邓布雷克也前进到树林的边缘，在一棵比较茂密的松树旁，架起了步枪。

躲在木屋后的伊梅林，看到了从西边摸上来的斯宾塞。他举起手枪，稳稳地瞄准了一会儿后，开了两枪。

意识到自己被发现的斯宾塞，随即用步枪还以颜色。

伊梅林连忙把头缩了回去，望了望自己头上并没有喷出橙色的烟雾后，又立刻探出了头，瞄了一眼。

果然，这个距离，带着传感器、打着空包弹的手枪并不能淘汰敌人。

“看来只能当一只缩头乌龟了。”伊梅林转身推开木门，才发现东边的奥利弗，趁着斯宾塞的掩护，马上就要摸到了木屋。

何冷云也发现了斯宾塞，正当他准备开枪之时，身后却围上了一群行动部的队员。

“咳咳！”一名善意的队员咳了两声，提醒着眼前稚嫩的学员。

趴在地上的何冷云如雷贯耳，立刻放下狙击枪，转身躺了过来，顺势掏出手枪。

队员甩了甩头，看向远处。

何冷云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代表着考试范围边界的行动部前辈。

木屋前，互相被发现的二人，拔枪对射。

听到枪声的何冷云，又重新趴了下去，浑然不顾正缓步向自己走来的前辈们。

他打算“狙杀”掉斯宾塞后，再赶向木屋，支援伊梅林。他觉得这样做，他们获胜的几率会大很多。

何冷云的刘海和两鬓的头发被寒风吹得乱舞，冰冷的雪地也无情地吸收着他的体温。他架着狙击步枪，忘记了伤痛；忘记了寒冷；忘记了自己，仿佛与身边的万物融为了一体，一动不动。

树林内，邓布雷克持着步枪，扫视着雪原。他等待着伊梅林队友的驰援，如果伊梅林真的有队友的话。

突然身后松叶撩动的声音惊醒了邓布雷克，代表着考场范围的行动部队员正悄然向他走来。他看着行动部队员冷冰冰的眼神，只好收起步枪，准备离开。

“Pong——”

狙击步枪发出的怒轰响彻雪原，伊梅林看着眼前黑压压的枪口和奥利弗头顶飘舞的橙色烟雾，释然地瘫倒在地。

西边的奥利弗也无奈地呆望着木屋，被身后行动部的队员所“埋没”。

邓布雷克刚发现何冷云的位置，却只能和他一样，向木屋奔跑。

奔跑中，何冷云也发现了邓布雷克。

突击步枪持续而有规律的连发短点射，让疲惫不堪的何冷云不由得准备再次趴在地上，疲惫不堪的他近乎摔倒一般，砸在了雪地上。

真不走运，何冷云身下白皑皑的雪层里，竟有一颗不大不小的碎石，不偏不倚地顶着何冷云胸前的伤口。

硕大的弹壳从枪膛抛出，他顾不上凌乱的呼吸和剧烈的阵痛，咬着牙瞄准了邓布雷克。

邓布雷克同样也瞄准了在雪地上一动不动的何冷云。

“精彩，真是精彩！”屏幕后，压抑了许久的魏洪昌一边鼓起掌，一边对身旁的倪泽明大喊。

同样身处大屏幕之后的叶荣光，皱着眉，死死地盯着屏幕。本来有一丝激动的方林晚，看着面色难看的叶荣光，也收起了本就不明显的微笑。伊万则看到最后一幕后，离开了监考室，孤身一人走向了休息室。

“叶主任、魏厅长，过来一下。”马维特向两人招了招手。

休息室内，雷元海正带头和他的队友欢呼雀跃着，除了陈美琴。

“就算按照实际情况，两人也几乎是同时中枪。”技术员指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向马维特汇报。

“结果你们也知道了，还需要分出一个胜负吗？”马维特听完报告后，向二人询问道。

“我随意，叶主任呢？”魏洪昌欣然接受马维特给出的结果，淡定地看着叶荣光。

“我倒想看看是谁先开的枪。”叶荣光面无表情地说道。

“能查到么？”马维特拍了拍技术员的胳膊。

“可以。”技术员调出枪械的数据，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们同时开枪，时间精确到十分之一毫秒，不可思议...”

“那看来，是何冷云赢了？”熟悉叶荣光性格的马维特圆场道，“毕竟狙击步枪打出的子弹初速更快。”

“那继续吧，魏厅长有什么意见么？”叶荣光看着魏洪昌。

“我当然没有意见，可以继续。”魏洪昌看着监视器上，倒地不起的何冷云，故作淡定地说道。

木屋后，邓布雷克摘下了冒着烟雾的头盔，丢在了地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跟自己“同归于尽”的何冷云瘫倒在地。许久后，又不知他是出于无奈还是愤怒，轻声冷笑着。

木屋前，伊梅林跑到何冷云身边，将他搀扶了起来。

“牛逼，真的牛逼！”伊梅林罕见地激动着，却才发现何冷云胸前早已血迹斑斑，“老何，你...”

“没事儿，梅林，没事儿...”何冷云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搭着伊梅林的肩膀，还没站稳，却又摔了下去。

伊梅林立马抓住何冷云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右手搂着他。

“何冷云胜出，考核继续！其他人准备归队。”总考官的声音回荡在他们的耳机里。

斯宾塞把头盔重重地摔在地上，不满地踢着雪地上的石子。邓布雷克则淡定得多，他捡起头盔，缓缓走向何冷云。

“恭喜你，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如果可以的话。”邓布雷克向何冷云伸出手，露出极为“官方”的笑容。

“嗯...”何冷云低着头，伸出手，敷衍地摇了摇邓布雷克的右手。

直升机再一次降落在雪地上，伊梅林将何冷云送到木屋后，和邓布雷克一行人登上了直升机。

“赢了，梅林！我们赢了！”凯文冲上来抱着刚登机的伊梅林。

“是啊，赢了。”伊梅林迎合着凯文激动地心情，目光仍抛向远处的木屋。

地面上，何冷云拖着残破的身躯打开了木屋的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