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凌渊占了个大便宜。
如果换作没有战争，凭借着一张圣旨，月牙城的守军根本不会服从凌渊的领导。
圣旨共分三道，凌渊一道，此地的守军一道，兵部一道。
三道圣旨齐下，如此才可证明凌渊的身份。
但此时月牙城将灭，谁会如此不怕死的冒充凌渊。
况且守城的将士们都觉得自己已是将死之人了，那将军是谁也就无关紧要了。
多活一日就赚两个半晌，这就是守军的真实写照。
根据凌渊的安排，城中守军将粮食分发给了城中的百姓，虽然只能解燃眉之急，但聊胜于无，吃饱了死总比饿着肚子死来得好。
只要羌戎大军一日不撤，镇南王一日不支援，那月牙城始终是危城。
所有人都是半只脚踏进了阎王殿，是生是死都不由自己做主。
正午时分，浓浓的炊烟升起，许久没有过的饭香味传遍了整个月牙城，也传到了羌戎大军的大帐前。
羌戎是游散于南疆草原的群族，平时散是满天星，聚为一团火，主要以游猎、放牧、劫掠为生，而这次出征领军的是羌戎部族的大可汗-兀良哈。
“不是说断粮了吗，怎么起灶做饭了？”
兀良哈生性多疑，天天与虎狼打交道，难免的性格有些诡异。
身旁的护卫回答道：“可汗，我派出了许多探子，都回来说城中人已经靠着树皮充饥了，根本不可能有粮食，我猜测可能是在烹煮人肉。”
兀良哈眼神阴翳，摇头回道：“不对劲，人肉的味道要比这浓郁。难不成是镇南王有什么大动作？这月牙城只是诱饵，想要瓮中捉鳖，全歼我部？”
“再派人去探查！”
“是，可汗！”
城外羌戎大军依旧蓄势待发，根据兀良哈的性子，不是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是不会动手的。
而城中之人却燃起一丝希望。
当兵的知道这是死局，但老百姓不懂啊。
见有大官来了，还带了这么多粮食，顿时眉开眼笑，都以为凌渊此行定能使得月牙城摆脱战乱。
而且听说待到午时，这位年轻的大官回去祭台祭祀天地，吃过饭后都早早的到了祭台等候。
守城的军队除了必要的城防，也都拉到了祭台处，毕竟在他们心中现在的月牙城，守与不守没什么两样。
只要羌戎进攻，守城也是徒劳的。
而凌渊要做的就是通过这场祭祀唤起他们的希望，让他们知道天地都偏向他们这一面！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守住这月牙城。
“妙心，东西带好了吧？”
凌渊有些不放心的询问着。
妙心臻首微抬，回答道：“都带齐了，什么鱼香肉丝、宫保鸡丁，我都没听过的菜，用作祭祀能行嘛？”
“放心吧。”
凌渊怕不保险，这次做了两道菜。
先前一道鱼香肉丝就已经引得天地馈赠，这次双管齐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凌渊其实是在赌，不过这次赌赢的几率可是大得多，毕竟天地不像人，应该不会挑嘴吧。
就算挑嘴，也不至于一次就吃腻了。
在十几万百姓的目光中，凌渊带着妙心缓缓走向那尊铜鼎。
铜鼎的样式与北凉的一样，不过规格小了许多，应该是月牙城鼎盛时期城主差人打造的。
虽然不是武帝最初打造的那九个铜鼎之一，但想必祭祀效果应该相似吧。
凌渊想着想着就已经到了铜鼎前。
此时的凌渊也不废话，想要给这群人洗脑，那就要让他们先看到希望才是最佳的选择。
“感念天地生养之恩，北凉凌渊以珍馐祭拜天地神灵。”
“愿天地保我大夏山河清明，风调雨顺；保我大夏臣民免受战乱，无疾无灾....”
说了许多祝语，凌渊回想着在北凉是那执事的祭祀过程，身体也照猫画虎的舞动了起来。
那姿态虽然奇特，但在舞动的过程中凌渊感觉自己仿佛能够与这方天地联系在一起。
当凌渊将一整套这祭祀的动作完成后，妙心立马递过那两盘还冒着热气的菜。
按照特定的手法，凌渊将两盘菜都放到了鼎中。
在凌渊看来完美的祭祀，但放在他人身上可就不这么认为了。
祭祀完成的一瞬间月牙城的百姓和守军都小声嘀咕了起来。
“将军这是疯了嘛？”
“祭祀不宰牲畜也就罢了，连点像样的祭品都没有！”
“完了，如此祭祀方式天地怎能不怒，我们月牙城更没活路了啊...”
“难不成这凌渊是来坑害我等的？？？”
不过他们的喧闹并没有持续多久，片刻后那尊铜鼎忽然喷射出一道金光。
和上次在北凉的情况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是北凉人更多的是惊讶，而月牙城的百姓与守军眼中更多的是希望！
金光洒落，包裹着凌渊的身体。
宛如一轮太阳，这次的天地馈赠比之在北凉那次还要猛烈。
而凌渊这次清晰的体会着那种温暖，等待着实力提升。
但一直到金光消散凌渊的实力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提高，不过凌渊能从中感受到一股信息。
天地馈赠一年只会有一次，且效果不一，这次天地馈赠之所以有金光散落不过是这方天地表达出了对于祭品的喜爱。
也算是意料之中，如果每次都像第一次，那凌渊才是这方世界的神灵。
当金光消散，凌渊的身影漏出之时，所有人的眼中都出现了一种狂热！
那是对生存有了希望的狂热！
百姓们信仰天地，所以自然而然的对能够获得天地馈赠的凌渊有了一种盲目的信赖。
在原本的绝望情绪的压迫下，这种信赖更是呈现出了一种井喷式的状态。
凌渊也知道现在正是“洗脑”的最佳时机，于是抬起手臂，示意众人安静。
“诸位安静，我名凌渊，北凉世子，朝廷的兵部尚书。”
“不过现在我只是月牙城统兵大将军。”
“我来这里就是想要告诉诸位，月牙城不是弃子！至少还有我凌渊愿意舍命与诸位共战。”
凌渊说着目光环视四周。
“军歌应唱北凉刀，誓灭羌戎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什么羌戎大军！比之我大夏男儿又当如何？”
“今日是我上任的第一天，我对大家只有一个要求！”
“活下去，我凌渊不死，就不允许你们先死！”
凌渊说完拔出腰间的佩剑，怒喝一声：“干他娘的羌戎蛮子！”
“干他娘的羌戎蛮子！”
众人都被这氛围所渲染，原本的阴翳一扫而空，眼中流出浓浓的战意！
而百姓也是齐声高呼，甚至都想抄起菜刀冲上战场与羌戎大军决一死战。
但凌渊知道，这只是第一步，看似高昂的士气其实只是纸老虎，一旦真正面对上十倍于自己的兵力根本就没有一点胜算。
所以他还需要一场胜仗来将士气稳固住，只有这样，凌渊才有机会活下去。
而方法凌渊早就在路上之时就都想好了。
“将士们，听命！”
“一个时辰后沙场点兵，本将军带你们会一会拿羌戎大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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