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漆水河神的夫人死了?”

刘景冷冷笑问道。

县令孙明愣了一下,随之点头道:“不错,所以本官给河神再娶一个。”

刘景回头问新娘子:“姑娘,你知道吗?”

新娘子惊魂未定,不知道刘景的意思。

刘景轻声问道:“你知道漆水河神的夫人死了吗?”

新娘子惊恐地摇头。

刘景转头对县令孙明说道:“孙县令,你看到了,这位娘子不知道漆水河神死了夫人。”

周围的人听得莫名其妙,特别是县令孙明身边的差役更是以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刘景。

县令孙明脸上浮现一抹得色,说道:“漆水河神岂是她们能知道的,唯独本官能与之沟通。”

旁边的差役和台下的百姓听到孙明如此说,都很崇拜。

能和神沟通的人,那就是神一般的人,是神的使者。

刘景呵呵笑道:“原来如此,孙县令真是奇人也,居然能与神沟通。”

县令孙明颇为自傲,得意地点点头,说道:“阁下是否可以告诉本官,你是何人?”

刘景还是没有理会孙明,而是说道:“孙县令,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新娘子好丑,你看她眼睛太大,脸太瘦,腰太细,不圆润,我觉得若是将她嫁给河神,河神一定会生气的,然后一怒之下再让干旱降临,甚至河水都枯竭,到时候岂不是更糟糕?”

县令孙明不是傻子,一听这话不对头。

“那阁下以为如何?不会说要换一个新娘,或者把媒婆丢进去吧?阁下不是西门豹,漆水也不是漳水。”

县令孙明冷冷笑道。

西门豹救人的故事,读书人都知道,孙明自然不会着了道。

刘景嘿嘿笑道:“怎么会,县令是一县之长,把你丢进河里去也没用啊。”

县令孙明冷冷笑道:“阁下藏头露尾算什么意思,本官再问你,你是何人?”

县令孙明感觉刘景完全不惧怕自己,也敬畏鬼神,而且气场极强,他拿不准刘景的深浅。

刘景回头对马汉嘀咕几声,马汉即刻下了祭坛,然后骑马走了。

县令孙明不知道刘景什么意思。

“孙县令,你这个用新娘祭祀河神的法子是从何处学来的?有用吗?”

刘景冷冷问道。

旁边的官差喝骂道:“当然有用,去年县令用新娘祭祀河神,就下了雨。”

“你今天破坏了河神的亲事,河神要给你降罪。”

刘景一听,眉头紧皱,问道:“去年?你们祭祀过几次?”

县令孙明冷冷笑道:“本官祭祀了4次,每次都能降雨,所以本官告诉你,本官是真的能与河神沟通,你不要以为本官是装神弄鬼。”

“本官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何人,你当众杀了县丞,这是死罪!”

很显然,县令没有耐心和刘景打哑谜了。

刘景冷冷说道:“4次,也就是说,你杀了4个。”

县令孙明失去了耐心,手一挥,官差一起围上来。

王朝大踏步往前,一个人把所有人全部打翻,有的直接打死了。

刚才听说杀了四个新娘子,王朝心中窝火,下手重了点。

几十个官差,被王朝一个人撂翻,县令孙明很是震惊。

他没想到王朝如此厉害。

“你们...你们...敢如此!”

县令孙明给身后的衙役一个眼神,衙役赶紧下了祭坛。

“抓起来!”

刘景冷声说道。

王朝上前,一把提起孙明踩在脚下。

底下的百姓看呆了,他们想上来救人,却被六子呵斥道:“干什么,都趴下,我们来救你们的,不要不识好歹!”

这些百姓终究是老实人,见到刘景这么狠,他们也不敢乱动。

县令孙明趴在地上,表情狰狞,骂道:“好贼,你敢殴打朝廷命官,打杀朝廷士兵,你们要造反!”

刘景示意六子送新娘子下去,六子看这个女子生得端庄,马上无比殷勤地扶着她下去。

刘景冷冷说道:“孙明,你好大的胆子,身为县令,却妖言惑众!”

“你没有兵部的文书,却敢调动军队,你想谋反吗!”

按照大唐律令,调动十个士兵以上,必须行文到兵部核准,由兵部同意,然后刺史同意,最后才能发兵。

这是规矩,否则就是擅自调动军队,罪同谋反!

孙明见刘景如此熟悉朝廷律法,已经猜到刘景是官员,而且官职很高。

“这位大人,下官在雍县一直勤勤恳恳,这次祭祀河神也是为了祈雨,下官没错。”

县令孙明哀求道。

王朝的脚力气太大,他感觉脑袋要炸了。

刘景冷笑一声,并没有理会孙明,而是静静等着马汉回来。

一个时辰后,马山骑着马回来,手里提着一个肥胖的婆娘,正是县令的老婆徐氏。

徐氏嘴里塞着一团破布,身体不停地挣扎,就像一条肉乎乎的虫子一般。

“大人,抓来了。”

马汉把徐氏丢在台上。

县令孙明见到徐氏,马上明白了刘景要干嘛。

“你敢!”

孙明怒吼道。

徐氏还在地上挣扎,看着孙明瞪眼睛,嘴里又说不出话来。

刘景走到台前,对着大家说道:“诸位父老乡亲,县令大人说了,今年大旱是因为河神死了老婆。”

“为什么河神的老婆死了?因为去年祭祀的新娘子他不满意,今年的也不满意。”

“我刚才问了河神,河神说县令的夫人肥美,他很喜欢,只要祭祀他的夫人,就能降雨!”

台下的百姓听刘景这么说,也不知道真假。

但县令孙明却破口大骂:“贼子,你敢!你到底是谁!本官的夫人你敢擅杀!”

徐氏在地上听说要杀了自己祭祀,吓得整个人不停地扑腾,裙子下面的尿吓出来了。

“嗯...嗯...”

徐氏不停地向县令求救,但县令被王朝踩住了头,根本动弹不得。

刘景示意,马汉提起徐氏,拿起县丞用过的匕首,就要割了徐氏...

“住手!”

远处,一队人马飞奔而来,县令孙明听到声音,终于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得救了。

“刺史大人救命!”

县令孙明大呼道。

来人正是岐州刺史萧阳。

刚才县令孙明让衙役去搬救兵,找的人就是刺史萧阳。

刺史萧阳带着几十个骑兵飞奔而至,身上穿着刺史的官服上了祭坛,身后跟着司马和参军。

“你们是何人,竟敢当众杀人,还敢殴打县令!”

刺史萧阳身材不算魁梧,但眼神十分冷厉。

刘景淡淡地看了一眼刺史萧阳,说道:“你是岐州刺史萧阳?”

萧阳冷冷一笑:“本官就是,你是何人!”

刘景没有理会,而是说道:“你身为岐州刺史,纵容手下县令枉杀百姓,妄言鬼神,私自调动兵马,如此种种,你可知罪!”

刺史萧阳愣了一下,他本来是带兵来问罪的,没想到反被问了罪。

吃惊之余,刺史萧阳突然狂笑起来,指着刘景喝道:“好啊,你在我岐州地界肆意妄为,还敢问我是否知罪,胆子真大啊!”

“来人,给我拿下,生死不论!”

刺史萧阳下令,身后的岐州司马带兵就上来。

结果毫无悬念,王朝、马汉两人把所有人全部干翻。

砰!

刺史萧阳也被踩在了地上。

“大胆!大胆!”

刺史萧阳破口大骂。

他没想到自己堂堂刺史,居然被踩在了脚下,手下的士兵被打死了好几个,岐州司马被折断了手脚。

这简直是无法无天!

“刺史萧阳,枉杀百姓,私调军队,意图谋反!”

刘景冷冷看着萧阳。

“你不是想问本官是谁吗?听好了,本官乃是大理寺少卿刘景,奉旨代管大理寺,代管司农寺!”

轰...

听到刘景自报家门的时候,县令孙明和刺史萧阳感觉脑袋瓜子炸了。

刘景,大理寺少卿刘景,长安城的阎王、屠夫...

他怎么会出现在雍县?他不是在长安城大理寺吗?

最麻烦的是,自己被刘景扣上了“谋反”的帽子。

刺史萧阳虽然没有见过刘景,却知道被刘景扣上谋反帽子的人最后什么下场。

“刘少卿?你...你怎么会在岐州?”

萧阳惊恐地问道。

刘景冷冷说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刘景不再理会萧阳,转头对马汉说道:“先祭祀河神。”

马汉提起徐氏,一刀割了脖子,然后丢进漆水。

县令孙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婆被割喉祭祀,心痛到了极点。

“心疼吗?”

刘景蹲在地上,冷冷看着县令孙明。

“心疼就对了,被你割喉祭祀的人,他们的家人也是这样。”

刘景起身,不再理会县令孙明。

杀别人家女儿的时候,这厮没想过心疼。

萧阳见刘景如此猖狂,居然当众杀了县令的老婆,这胆子也太大了。

刺史萧阳听过刘景的威名,今日又亲眼见识了,他不是蠢货,知道该如何做。

“刘少卿,是我治下不严,请少卿高抬贵手,我一定好好管教。”

萧阳选择认怂,这时候硬刚是下策。

刘景冷笑道:“你岐州属于京兆府的管辖,本官不会把你怎么样,回去吧!”

刺史萧阳如获大赦,赶忙起身就跑。

刘景冷冷说道:“萧刺史,记得把水库修好,过几天就能下雨了。”

萧阳吓得屁滚尿流,也不回话,骑着马一路狂奔回岐州刺史府。

杀了县令老婆,刘景对众人说道:“乡亲们,祭祀完成了,河神很满意县令夫人,过几天就有大雨,你们去把水库修好,等着蓄水吧。”

老百姓说道理没用,只能这么说。

百姓见刺史都怕刘景,知道他是高人,也就信了。

上万人散去,各自回去修理水库。

“大人,他怎么处置?”

王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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