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受害者极大可能已经受伤逃离了!咱们得派人去搜寻!”

“嗯,辛苦兄弟们!”

瞿仲行喉头仿佛梗住一般难受,他朝徐勇涛要手电筒:“我也去。”

徐勇涛这次没犹豫,“你找个我们同事,两人一起去!”

瞿仲行和一个年轻警员一同寻找起来,他们刚刚就是从道路上开车过来的,没见到陈宜乐人,说明她很有可能就没往路上走。

瞿仲行几乎没多想便朝道路两边寻去,他在道路右边发现了踩踏的痕迹,草木上也有褐色的干枯血迹,顿时心头一紧,沿着痕迹追了过去……

陈宜乐从狗场里跑了出来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开车送过来的时候,她是被蒙了眼睛的。

顺着那条路往外走,她怕在路上碰到不该碰的人,于是只敢在路旁边的的灌木丛里走,然而天太黑了,她走着走着竟然看不见那条路了。

腿上的布料被恶犬撕咬掉了,枝桠刮在她腿上,引起她阵阵战栗。

这会儿脱离方才的危险环境,她就像是全身脱力了一般,疲倦又艰难行进着。

好在身上的伤产生着细碎的疼痛,汇聚在一起将她的精神提的紧紧的,不然她怕是得晕倒在这一片灌木丛里。

前方一片黑暗,但远处似乎有个朦胧的光影,所以陈宜乐就盯着那个光影走去,然而一心盯着目标,却忘了看脚下。

“啊——”

陈宜乐低低的惊呼一声,便崴了脚摔倒在地上。

她试图用手撑起身体重新站立起来,然而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掌心,在接触到纷杂着泥土瓦砾和腐枝烂叶的地面时,让她疼痛难忍。

痛感刺激的她连抻起上半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后突然传来很轻呼喊声,传到她这里已经快要跟风声贴合了。

不过声音越来越近。

“陈宜乐!你在哪?”

“陈小姐!”

是瞿仲行和一个陌生的男声。

陈宜乐心上迸发一阵狂喜,是瞿仲行!

在这样痛苦的时刻,他如同天神一般降临。

那种绝望无助的情绪猛地被驱散,她怀着对瞿仲行到来的深切期望。

“我在这里!”

陈宜乐想奋力的呼喊,但是全身有些脱力,喊出来的声音也不大。

然而瞿仲行一直都有注意四周动静,他脚步一滞,但随即飞快的走向声源处。

手电筒的光照射到陈宜乐身上时,她的双眼十分不习惯如此亮光,于是抬手遮眼。

瞿仲行就看了这么一眼,双眼顿时有些充血,眉目间满是戾气,他将手电筒交给身边的警员,朝陈宜乐奔了过去。

“你——”瞿仲行开口,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他的眼里满是复杂、震惊、心疼等情绪。

陈宜乐的委屈在他奔过来的时候溃堤,眼睛一眨,晶莹的泪水就落了下来。

“我好疼啊。”

嗓音因为委屈而娇软到极致,听的那警员嗓子发干,眼中满是怜惜,不由得感叹怎么会有这样美好精致又易碎的女孩子。

心中本来只是有着出警的完成任务感,现在反而满心都是愤慨,怎么会有对这样美好的女孩子下手的人渣?

瞿仲行的双手有些颤抖,他看着陈宜乐的凄惨模样,难以想象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逃出来的。

当年瞿仲行被绑架的时候,没有挨打吃苦,也没有受伤,可是看陈宜乐……

双手看上去血肉模糊,白生生的大腿露在外边了一大片,上面是明显的齿痕爪印还有灰尘。

头发乱的不像话,一身衣服也皱巴巴的,灰扑扑的穿在身上却不损她的美貌半分。

反而像是蒙尘明珠,擦出一角净处,带有强烈冲击的美感便引得人想将之还原成本来的模样,不舍得让之受一丁点的尘埃。

“我抱你起来,可以吗?”

他喉头动了动,声音艰涩干哑,略带些粗粝的声音在无边夜色中却带给陈宜乐无尽的安心。

“嗯。”

陈宜乐轻轻抿着唇,眉眼柔顺。

瞿仲行的手自她腋下穿过,在她胸前虚虚的握成拳,仅凭手臂力量稳住陈宜乐的上半身。另一只手在她腿弯处,将她打横抱起。

陈宜乐的手很疼,在紧绷的情绪放松后,痛感便被无数倍的放大,疼到她想环着瞿仲行的脖子给他的手臂减轻些压力都做不到。

警员给瞿仲行打着灯在前面探路,瞿仲行的臂弯很有力,安心后松懈了的陈宜乐在疼痛的伴随下意识逐渐涣散……

徐勇涛在看见陈宜乐模样的时候,眼眶瞬间红了。

瞿仲行来不及多说,他已经感觉出陈宜乐晕了过去,于是急道:“我先送她去医院!”

“对对!得赶紧去医院!”徐勇涛道。

说完想到什么似的,又对刚刚跟瞿仲行一起去陈宜乐的那个警员说:“你带他们去医院吧!”

为了让陈宜乐赶紧得到救治,肯定是直接送镇上的医院,这个时间小镇上已经没什么人开车在外边了,虽然交通没有障碍,可是得跟着认识路的。

警员坐上瞿仲行的车,朝医院疾驰而去。

陈宜乐被瞿仲行抱着送到急救门诊,一台担架将她从瞿仲行的手上接了过去,送去检查和清理伤口。

瞿仲行放轻呼吸了很久,才如梦初醒般的松了口气。

那个警员陪在他身边,也看出他这幅失神的模样。

初见被瞿仲行的气场所震慑,在经历了一同找人的行动中,也淡去不少。

他安慰道:“兄弟别太担心了,应该没事的,她很勇敢也很坚强。”

瞿仲行沉默着点了点头。

警员并不为他的沉默而生气,在他看来这是正常现象,他安慰完了以后便起身出去打电话汇报情况了。

瞿仲行独自坐在休息椅上出神。

他在思考自己对陈宜乐到底是怀了什么感情,他以为自己根本对她没多少喜欢,所以不至于为她关心着急,对她的照顾也是基于合作关系和人道主义。

总之,他否认那是因为喜欢,所以才有的行为。

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

他有些痛苦的闭上眼,交握的手攥的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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