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地藏名,见地藏形,至心恭敬,念满万遍,是诸不如意事…”

魏为刚跳进院内就听到一群和尚念经的声音。

然后就看到一群披麻戴孝之人围着一个棺材哭泣。

原来正在办丧事。

几个哭得不太认真的人,也发现了魏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魏为。

魏为闪身进到了房间里,正好看到还有几件孝衣零散的扔在一边。

魏为灵光一闪,捡起一件孝衣,披在身上。

另一边,五六个武侯已经闯了进来。

一个老者赶紧迎了上去,询问出了何事。

双方谈论了几句,几个武侯就走到人群中,开始查找。

此时,死者为大的观念比较重,没有人愿意中断法事来找人,武侯们只能悄悄查看。

那些和尚们也果然有几分得到高僧的意思,竟然毫不在意武侯的出现,依旧专心做法事。

有些人已经注意到了武侯的出现,当武侯来到他们身边时,他们也会抬头,让武侯验证一眼。

但是有些人哭的太认真了,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武侯要看看他们的脸就稍微困难了一点。

其中一个武侯在最边上就遇到了这样一个哭的惨烈的人。

武侯从左边看看,然后又转到右边看看,终究没有看到他的脸。

而且这人哭的太伤心了,让武侯也不忍心打扰他。

这种伤心一看就不是假的,武侯也认为他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转而查看其它人。

武侯已经转身走向别处了,可他偏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此人肩头慢慢印出来的鲜血。

但他没有任何反应,依旧走向了别处。

他悄悄的对其他几个武侯使了个眼色,几个武侯开始悄悄的对魏为形成一个包围圈,然后一起朝他逼近。

魏为一直在痛哭着,但他也已经注意到了武侯们的举动,不得已停止了哭泣,盯着逐渐靠近的武侯。

武侯越逼越近,而魏为还是没有动作。

包围圈已经彻底形成了,魏为不可能再有逃跑的机会了,几个武侯对视一眼,正准备行动。

“走水了,走水了!”

就在此时,一些女眷从屋里跑出来。

而大家也注意到滚滚浓烟已经从后面一个房间里冒出来。

“快救火,快!”

大家再也顾不得法事了,一个个爬起来,有的朝着火处奔去,有的去找盆,有的去打水。

还有找不到爹娘的小孩,站在中间张着大口哀嚎。

现场顿时混乱不堪。

只有那些和尚们,依旧旁若无人的专心念经。

魏为心中暗道,幸亏着起来了,再晚一会儿,自己就跑不掉了。

几个武侯也疑惑的朝着火的方向看一眼,再回头时,已经没有了魏为的身影,只有不断杂乱奔跑的白色身影。

“中计了,快找!”几个立刻开始搜索。

可是,现场全都是四处奔跑的披麻戴孝之人,他们再想找魏为,谈何容易?

不久之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贵妇带着丫鬟悠闲的走着。

当她看到一个乞丐蜷缩在角落里,突然善心大发,掏出一个铜板,随手扔进乞丐面前的破碗里。

乞丐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有人会给他赏钱,然后拿起铜板看了看,什么也没说。

贵妇一脸不悦,转身就走,“连个好话都不会说,早晚饿死。”

“就是,这种人就该饿死。”

主仆两人批判着乞丐的德行,慢慢走远了。

“没想到还能赚钱!”乞丐自嘲的说道,随后将铜板塞进怀里。

他就是魏为,之前刚用自己的那身衣服换了这身乞丐服,藏身于乞丐之中。

终于摆脱了凶险的追逐,他有了喘息之机。

可是,他还背着杀人犯的黑锅,既然有人故意陷害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此刻,他心乱如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会儿想着该去报案,一会儿想着自己不该逃跑,一会儿又想着陷害自己的人肯定会赶尽杀绝,不逃跑也没有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想逃走,逃出长安,可是,逃跑了就更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了,而且还有文烟呢。

他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这一次,跟他穿越时在芦苇荡的那一次不同,这一次他完全两眼一抹黑,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连死者的身份都不知道。

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啊?

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像缠在一起的乱网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我去年买了表的,干嘛陷害我?我招你惹你了?”

他用最恶毒、最令人发指,不能写下来的词汇咒骂着陷害自己的人,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是谁,更不知道他为什么陷害自己。

但是他知道这种人生儿子没屁眼。

恶毒的骂了半天,魏为不仅没有好受一点,反而愈发的愤怒了。

就在他感觉自己的愤怒就要彻底爆发的时候,两个捕快出现了,魏为立时就没了脾气,乖乖的蜷缩在角落里,用破帽子遮住半张脸,不敢有所动作。

两个捕快来到魏为身边,看了他两眼,嫌弃的走远了一些,然后掏出一张告示,贴在墙上。

古人们娱乐生活太匮乏了,遇到这种告示之类的立刻前来围观,不一会儿就围了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魏为也凑过去瞧了两眼,却发现这是关于自己的缉捕令。

虽然画像中跟他并不完全一样,却有七八分相似。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次,衙门的效率竟然高,通常而言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除非有人花钱了。

看来幕后之人根本没打算放过他。

也是直到此时,他才清楚今天的死者叫孔彬。

孔家并不是大家族,甚至连中等家族都够不上,但是孔彬隶属孔子一脉,以诗书传家,在士林中的名声较高。

他与朝中的孔颖达同属一族,但是两家的关系早已经出了五福,彼此间几乎没什么来往。

“凶手是魏为?不能吧,那天在久香茶院,我亲眼看到他写了那首《相逢》,他怎么成凶手了?”

“啊?凶手是《相逢》的作者?”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种表面斯文的人,也许更凶残!”

魏为听到其中有见过自己的人,不敢再继续逗留,赶紧悄悄溜走了。

只是,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更不知道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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