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语。
第二天，吃过早饭，华羽就命人喊来牛辅，商议军情。
牛辅介绍道：“华将军，实不相瞒，这河东郡，我军所占的地盘，不足半数，其余地方都被白波军占领了。”
“那郭太统军有方，善于谋略，麾下又有杨奉等人善战。”
“末将与郭太大小战约十余次，每次都败给了他，这才不得不将兵力收缩，向太师求救。”
“眼下，在河东郡，浍水以南，王屋山以西，才是我西凉军的地盘。”
华羽向地图上看去，果然，浍水以南，王屋山以西，地盘确实不足河东郡一半。
牛辅继续介绍道：“那郭太虽然占据的地方不小，却并不分兵把守，而是让大军徐徐向南推进，似乎是想与我军一决雌雄。”
华羽问：“斥候所报，这白波军的主力，位于何处？”
牛辅回答道：“有两处，一处是皮氏城，领军大将是韩暹，约有五万人马。”
“一处是绛邑城，领军大将是李乐，约有四万人马。”
华羽再向地图看去，皮氏位处浍水西面，接临左冯翊郡。
绛邑位处浍水东，乃是河东郡的中心位置。
“这么说来，牛将军是将我大军布防在汾阴与闻喜两地？”
牛辅点了点头道：“不错，汾阴位处皮氏之南，闻喜位处绛邑之南，正好能够阻挡白波军的主力南下。”
华羽再问：“这两处兵马，各有多少？”
牛辅回答道：“各有两万兵马。”
接着，牛辅又继续解释道：“末将已经下令，只守不攻。”
“任那郭太再有谋略，也只能是无可奈何，望城兴叹。”
华羽一拍桌子，厉声喝道：“糊涂，如此则河东必失，长安就危险了。”
牛辅一愣，不解地问道：“华将军何出此言？”
华羽右手在地图上一点，牛辅等人一起看过去，却是河东郡最东面的箕关。
“郭太之意，不在安邑城，而在箕关，此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若是我所料不错，皮氏与绛邑城中，绝不是白波军精锐，虽然人数很多，只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而已。”
“白波军的精锐，必然已经在郭太的带领下，翻越王屋山，前往箕关突袭。”
“箕关一旦失守，在关东联军就能够全力西进，则函谷关天险也毫无用处。”
“如此一来，关东诸侯大军便可分兵左冯翊与弘农郡。”
“与此同时，益州刘焉与荆州刘表必会提兵北上，甚至于西凉马腾与韩遂之流，也会分一杯羹。”
“长安城四面受敌，牛将军以为，长安城可还安全，太师可还安全吗？”
“这……”牛辅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道，“华…华将军，这…这怎么可能？”
“白波军是反贼，关东诸侯是官军，两者岂能勾结在一起？”
华羽冷哼一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郭太起兵，不过是想割据一方，当个土皇帝，或者被朝廷招安后谋个好前程。”
“袁绍接纳白波军，不过是利用白波军谋夺箕关，西进长安，驱逐太师，成就霸业。”
“他们若是分而为战，就被太师逐一击败。”
“因此，两人各有所需，一旦合作，就会威力无穷，自然会一拍即合。”
“牛将军，换做是你，会如何抉择，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牛辅吓坏了，若真是箕关丢了，让关东诸侯长驱直入，纵然他是董卓的女婿，董卓也得砍了他的脑袋。
就在这时，斥候突然来报：“启禀将军，箕关守将来报，说是东门外突然出现诸侯联军，约有十余万人马。”
“啊……”牛辅大吃一惊，“关东联军出现在箕关东门？”
华羽淡淡一笑：“箕关易守难攻，只须有三千士卒，守城器械充足，任他十万大军攻城，没有月余，绝难克关。”
“但是，若是箕关守将把注意力都放在关东诸侯的身上，郭太突然领军翻越王屋山，猛击箕关西门，则箕关必失。”
牛辅脑子里乱糟糟的，急忙问：“华将军，既然如此，末将立即从汾阴与闻喜调集骑兵，驰援箕关。”
华羽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郭太既然偷袭箕关，如何会不防备这两处守军驰援？”
“只恐援兵一动，郭太就会知道，在路上设下埋伏，重创我军。”
牛辅傻了眼：“这…这可如何是好？”
华羽淡淡一笑：“我有一计，若是使用得当，不但可解箕关之困，更可以重创白波军主力，一战而定河东。”
牛辅大喜之极，急忙问：“华将军请说，是何妙计？”
华羽淡淡一笑：“很简单，我亲率一支骑兵，趁着郭太突袭箕关西门的时候，突然杀入他的中军。”
“只要能斩杀郭太，则白波军必败。”
“妙极。”牛辅大喜之极，差点就拍案几了。
牛辅虽然自己想不出这样的妙计来，但他毕竟身经百战，一下子就能听得出华羽这计策的好坏来，对华羽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攴胡赤儿望向华羽的目光，敬畏也比之前又多了几分。
华羽又问：“牛将军，不知这河东郡一共有多少骑兵，如何分布？”
牛辅答道：“回华将军，共有一万五千骑兵，其中汾阴三千，闻喜三千，安邑九千。”
“唉，都怪末将，认为汾阴、闻喜两地若是有骑兵在，就可以使白波军忌惮，不敢强行攻城。”
“不想，现在却困守在那里，末将想调兵驰援箕关也是不能了。”
华羽淡淡一笑：“牛将军，兵贵精，而不贵多。”
“我以奇兵突袭白波军，本就占据优势，此战须得一个奇字，一个狠字。”
“第一，不给对方斥候任何报信的机会，以奇兵突然杀出。”
“则白波军毫无防备，必然大乱。”
“第二，此一万骑兵精锐冲入白波军中，须得有破釜沉舟之心，狭路相逢，勇者必胜。”
“只要能做到这两点，别说是一万骑兵，即便只有五千骑兵，也能破敌。”
“牛将军，即刻将所有骑兵召集起来，随时待命。”
“喏，末将遵命。”牛辅立即领命。
华羽又对张绣和胡车儿说道：“佑维，车儿，按照我对你们说过的办法挑选精锐，不达标准者一概不收。”
张绣和胡车儿齐声应道：“喏，末将遵命。”
华羽的右手食指和中指点了一下地图上的一个位置，喝道：“选好人之后，不论多少，即刻出发，今晚务必要赶到此地。”
众人一起向地图上看去，华羽的手指所点的地方叫“壶丘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