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
那两个羽卫将卞秉和曹丕送出函谷关之后，就停了下来，留在关内，等候曹操的回信。
卞秉和曹丕虽然出了函谷关，却也不敢放慢速度。
万一华羽反悔，派人将他们追回去，这一趟可就白跑了。
于是，跟那两个羽卫分手，出了函谷关之后，卞秉和曹丕快马加鞭，直奔渤海郡。
这个时候的曹操，还是比较郁闷的。
曹操的麾下，大将绝对是不少的。
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曹纯、任峻、楼异、王必等人，但谋士暂时只有戏志才一个。
而且，曹操的士兵，也是跟谋士一样寒碜，不足三千人。
前文交代过，董卓迁都，曹操劝不动袁绍，就借了七千兵马，连带自己的本部三千兵马，凑足一万人，追击董卓。
结果，曹操被徐荣和吕布杀得大败，兵马几乎折损干净。
没有兵，还叫诸侯嘛。
无奈之下，诸侯盟散之后，曹操拐了一趟扬州，得募点兵才行。
北方大乱，扬州安定，曹操在扬州募兵，要能顺利才怪。
扬州牧陈温跟曹操有旧，见曹操作难，就给了曹操三千兵马。
丹阳太守周昕，也给了曹操一千兵马。
还有九江太守刘邈，送给曹操一员大将，名叫王必。
这两个郡，名义上归扬州牧陈温，实际上已经被袁术控制了。
袁术跟曹操也是有旧，都曾经在洛阳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官二代，穿一条裤子的。
所以，对于曹操招兵买马，袁术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袁术却将陈温、周昕和刘邈给暗恨上了，日后果然将他们都杀了。
强扭的瓜不甜，果然如此。
这些南方士兵，不想去北方打仗，便在曹操北上的路上发生了哗变。
这些士兵把曹操的中军大帐都烧了，若非是夏侯氏和曹氏兄弟以高绝的武艺斩杀几十人，震住了场面，恐怕曹操就会含恨扬州了。
经过一番交涉，只有五百人留了下来，其余全都就地解散。
这时，曹洪拉来了一支千余人的军队，都是曹洪的家奴和他曾经交往的豪客。
一路上，又招收了一些流民，曹操才算是勉强凑足了三千人马。
有了人马，投奔袁绍，曹操就有了一些底气。
谁想到，袁绍对曹操这三千歪瓜裂枣的队伍并不感兴趣，都没有亲自迎接，只是派了逢纪代表他迎接曹操。
而且，从曹操依附袁绍之后，不管是军械，还是粮草，以及军饷，从来没有给够过。
不是缺军械，就是短粮草，或者亏军饷，甚至于连衣服都不齐。
气得曹操麾下大将们，纷纷叫嚣着，离开袁绍，另立门户。
曹操只能苦笑。
纵然再是乱世，但各州的州牧、各郡的太守，都是圣旨任命啊，虽说是出自董卓之手。
曹操不管抢哪一个的地盘，就是作乱，等同于昔日的黄巾贼。
就在曹操最郁闷的时候，终于来到一件好事，小舅子卞秉带着曹丕来到了。
“哈哈哈……”曹操得知卞秉和曹丕来到的消息，顾不上训练军士，立即就赶回府中，一进府门就是大笑不断。
“德珪果然没有骗我。”曹操大笑着向客厅走去，“数日前，收到德珪的书信，我实在是不敢相信，不想竟然是真事。”
“玉儿，子量，环儿，来莺儿……”快到客厅的时候，曹操大声喊着卞氏、卞秉、环儿和来莺儿的名字。
曹操的脑海中，首先浮现的，并不是卞氏，也不是曹丕，也不是卞秉，更不是他从未见过的曹彰，而是环儿。
环儿，曹操心中颇为得意，上一次，醉酒之时本想把你上了，却被你侥幸逃脱。
这一次，操绝不会再犯那个错误，你终究是我曹操的女人。
哼，卞秉那个傻不愣登的小子，怎么能配得上你的天姿国色呢。
第二个浮现在曹操脑海中的，就是来莺儿了。
当曹操一步跨进客厅的时候，不由一愣。
客厅里只有卞秉和曹丕两个人，并不见卞氏和环儿的影子，也不见他从未谋面的儿子曹彰。
噢，曹操随即就恍然大悟了，必然是彰儿一路劳顿，有些困乏，玉儿和环儿先带他去安顿去了，来莺儿必然也是去安顿住处了。
曹操一双小眼紧紧盯着曹丕，后者也是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回应着曹操。
董卓进京，曹操不得已逃出洛阳的时候，曹丕只有两岁，不怎么记事，对曹操的印象几乎是一片空白。
此刻，曹丕再次看到曹操，卞秉一路上的描述就跟他记忆深处的残片结合起来。
有点失望。
曹丕忍不住将曹操跟华羽比起来，华羽玉树临风，器宇不凡，但曹操就跟“帅”字没有任何联系了。
个头低，肤色略有黝黑，眼睛也很小，唯独一点能让曹丕能略有满意的，就是曹操的气场很大，不次于华羽。
卞秉见曹丕发愣，急忙推了推他：“丕儿，还不赶紧拜见你父亲。”
曹丕这才回过神来，大步上前，向着曹操跪下，大礼参拜：“孩儿曹丕，拜见父亲。”
“好，好，好。”曹操大步上前，将曹丕搀扶起来，一边端详着他，一边大笑道，“这份沉稳淡定，果然有为父之风。”
没法说相貌，因为曹丕的相貌，大都是继承了卞氏。
卞秉也上前两步，向曹操见礼：“卞秉见过姐夫。”
因为知道卞氏永远无法再回到曹操的身边，所以这一路上卞秉都在思考，见到曹操的时候，如何称呼。
思考了一路，卞秉还是决定使用“姐夫”这个称呼。
第一，因为他永远是曹丕的亲舅舅。
第二，卞氏是被华羽所抢，并非真心跟他，卞秉也不承认华羽的身份。
曹操拍了拍卞秉的肩膀，笑道：“子量一路护送你姐姐与丕儿等人辛苦了，今晚我会摆下酒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子量，你先去安顿房间，再洗去一身的风尘，待到酒宴开始，我自会派人去喊你。”
“我已有两年没见你姐姐了，这就去一趟后宅，跟你姐姐说说话。”
“呃，姐夫……”卞秉立即将曹操喊住，略有些尴尬，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向曹操解释这件事情。
曹操也看出卞秉的脸色不对，微微一皱眉，问：“子量，莫非路上出什么意外了？”
但是看看卞秉没有受伤，也不像是跟人动过手的样子，心下奇怪。
就在这时，曹丕突然开了口：“启禀父亲，娘亲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