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领军在外,公孙瓒的大军还没退呢,袁绍竟然派人抄了他的老窝。
要知道,韩馥一家老小都在邺城,定然已经落在了袁绍的手中。
“这可如何是好?”韩馥一下子就急了,背着手,在屋子里不停走来走去,心中早已经失去了主意。
沮授的家人也在邺城,但他却并未有什么慌乱,反而是沉着地劝韩馥:“府君无须惊慌,那颜良文丑二人所率,不过是两千骑兵而已。”
“袁本初领渤海太守,虽然与公孙瓒多有勾结,但毕竟财力有限,两千骑兵必然是袁绍的全部,更是袁绍麾下唯一的精锐之师。”
“颜良文丑孤军深入,虽然能起到奇兵之效,却也是陷入了绝境。”
“府君只需要派遣一军,以长史耿武为主将,张郃、高览二人为副将,兵发渤海。”
“渤海的粮草、军械都受冀州的控制,袁绍的两千骑兵主力又在邺城,再加上府君是州牧的大义身份,我军定能轻易攻克渤海郡。”
“渤海一旦被攻破,袁本初成为府君的阶下囚,颜良文丑二人岂敢再继续与府君为敌,必会向府君投降,如此则袁绍之乱可平。”
不得不说,若是韩馥真的按照沮授的献计行事,袁绍就真的没有半点希望崛起了。
可韩馥疑心太重,又无识人之能,征战之谋,一时犹豫不决。
就在韩馥犹豫的时候,袁绍派来了三个人,游说韩馥。
这三个人,一个是荀谌,荀彧的弟弟,也有说是荀彧的哥哥的,反正二人是兄弟。
一个是张导。
张导是个内政大才,但在《三国演义》中未却没有出现。
张导任钜鹿太守的时候,漳河经常泛滥,百姓无法耕种。
张导一番考察之后,画了一张地图,带人改善河道,修防排通,以正水路。
于是,漳河的水患就消除了,河两岸的耕地,年年丰收。
第三个人是高干,此人是袁绍姐姐的儿子,也就是袁绍的外甥。
高干出身陈留高氏,他父亲高躬官职蜀郡太守,也就是甘宁的正职。
历史上,高干被袁绍封为并州牧,跟袁谭、袁熙和袁尚一个待遇。
但因为华羽已经锁定了并州,所以,并州跟高干就不会再有关系了。
这三人一起来,定然是为袁绍当说客的。
沮授建议,杀掉张导和高干,囚禁荀谌,以此震慑袁绍,挫袁绍的锐气,然后即刻出兵,必能一战而定渤海。
可惜的是,韩馥在关键的时候又犯糊涂了,没有听从沮授的建议,而是会见了三人。
沮授心中担心,便暗中埋伏了二十名刀斧手。
三人来到,向韩馥见了礼。
见礼之后,韩馥脸色一沉,立即喝道:“袁本初乃是渤海太守,却出奇兵,攻我邺城,以下犯上,莫非是想要反叛朝廷不成?”
可惜的是,韩馥的下马威没有起到效果。
高干年轻气盛,立即就大声反驳道:“韩府君此言差矣,我主这样做法,乃是为冀州的百姓着想。”
“敢问韩府君,可有把握打败白马义从,退幽州之兵?”
“……”韩馥登时一阵无语,没有接话。
高干再问:“敢问韩府君,邺城高大,易守难攻,粮草充盈,军械满库,又有守军万余,若是没有内应,仅凭我军两千兵马,如何能破城?”
“韩府君外不能退强敌之兵,内不能定邺城之心,如何能守得住邺城呢?”
“眼下,天下大乱已经开始,冀州是四战之地,北有公孙瓒虎视眈眈,西有三族铁骑,南有兖州黄巾再起,东有我主英明神武,敢问府君拿什么来守冀州?”
这倒好,韩馥给三个说客的下马威没成,高干反倒是先给了韩馥一个下马威。
荀谌见状,第二个出马了:“韩府君,我主乃是袁氏之后,文韬武略,英明神武。”
“再有袁氏之名,可号令天下袁氏故吏,为其所用,乃是执掌冀州的不二人选。”
“韩府君也是袁氏故吏,为何非要与我主为敌,与天下袁氏门生故吏为敌?”
“以荀谌来看,倒不如韩府君以州牧之位相让,如此一可以保全冀州,抗三方之敌,二可使韩府君有让贤之名。”
“韩府君执掌冀州,每日操劳,殚精竭虑,却先有鞠义之叛,再有公孙之患,并非是韩府君没有此州牧的才能,而是没有袁氏的名声啊。”
“我主说过,若韩府君能行尧舜之举,我主便会拜韩府君为奋武将军,绝不相负。”
奋武将军?
奋武将军,虽然是杂号将军之一,却是高级将军。
担任此官职者,相当于是各路军队中的总监军。
韩馥登时就有些心动了,但他毕竟胆小,害怕袁绍言而无信,执掌冀州之后会加害于他。
“孤怎能相信,袁本初这话是真心的?”
荀谌瞄了张导一眼,似乎在说,景明,该你出场了。
景明,是张导的表字。
张导立即就跳出来,大声说道:“韩府君无须有任何担心,我主曾对张导有过交代,允许张导代我主与韩府君歃血为盟,永不相负。”
“若韩府君对我主有所怀疑,可速速命人端上两杯酒,我愿代我主与韩府君歃血为盟。”
“当然,我张导人微言轻,没有资格与韩府君行歃血为盟之事。”
“但我主早有准备,已存血于瓶中,让张导带来。”
说罢,张导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端于手中。
袁本初连歃血为盟的血都让人带来了,谋夺冀州绝对是苦心孤诣啊。
沮授见势不妙,急忙起身说道:“府君,不可信他们的花言巧语,当将张导与高干斩杀,囚禁荀谌,随即兵发渤海。”
“来人,将张导与高干就地斩杀。”说罢,沮授将手中的茶碗狠狠摔在地上,发出一记清脆的声音。
二十个刀斧手立即就蜂拥而进,向张导与高干扑过去。
高干丝毫不惧,抽出腰间长剑,冷笑一声:“不想,冀州已经乱成这样了,臣强主弱。”
“韩府君,即便我主不求冀州,冀州有沮授这样的强横之臣,你早晚性命不保。”
张导也抽剑而立,大喝一声:“韩府君,我等二人先走一步,于黄泉路上恭候韩府君。”
韩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于怒喝一声:“住手。”
沮授大惊,急忙劝道:“府君不可听他们的鬼话,今日不除掉他们,冀州必然易主,府君的性命必然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