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对王允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一拱手:“司徒大人放心,有吕布在,任何人都别想伤害到陛下。”

“陛下请。”吕布又对刘协微一欠身,态度竟然还不如对王允恭敬。

吕布不傻,当然看出,天子刘协想争权。

哼,吕布心中冷笑,皇权若是还给你,我吕布岂能还有出头之日。

想以颍阴公主刘坚或阳翟公主刘脩下嫁给华羽的谋略,就是出自你这个小皇帝之手。

若你执掌皇权,将她二人之一下嫁给华羽,我吕布岂非会一直被华子翼所压?

天子刘协看了吕布一眼,心下一紧,他立即明白过来了。

兵权,不在他的手中。

争权,只可能失败。

若是将王允和吕布惹毛了,未必不会学董卓,行废立之事。

天子刘协虽然年幼,但经历的风雨已是不少,养成了能屈能伸的性格。

立即,刘协就收了夺权之心,向王允点了点头道:“如此,司徒大人辛苦了。”

“这是老臣的本分嘛。”王允微微一笑,目送着刘协转身离开,这才收了笑容。

天子刘协屈服,王允的嘴角终于露出了得意之色。

“嘿嘿,董贼已死,吕布唯老夫之命是从,朝廷可定。”

“待李儒伏诛,老夫便能以董卓之令,将那十二万兵马调入长安城,如此则长安可定。”

“待圣旨传檄天下,那些西凉余孽要么会跪地请降,要么是遁入凉州不敢出,如此则雍凉也可定了。”

“唯一让老夫担忧的,仅有华子翼一人而已。”

“好在,老夫对他有赠美送刀之恩,他也不愿跟老夫争权。”

“不然,这长安之主,未必是老夫啊。”

“这个时候,想必华子翼已经在北上并州的路上,希望他得知此事不会返回长安。”

不过呢,王允对华羽毕竟不放心。

在华羽领军出长安的时候,王允就派出心腹,紧紧盯着华羽大军的动向。

只要华羽改变行军方向,不往河东方向而去,王允就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得到消息。

华羽当然不会改变行军方向,他以徐晃为主将,率领一万兵马往河东方向而去,他则是带着董白往堳坞而去。

理由呢,自然是送董白回堳坞。

华羽的身边,除了典韦和胡车儿,以及十八羽卫之外,就只是五百亲卫军。

行不到二十里,细作就来报告消息了:“启禀主公,长安巨变。”

“太师被王允与吕布所杀,董旻、董璜、田仪也一同被杀。”

“啊……”董白就在华羽的身边,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黑,身体从马上坠落。

华羽早有准备,一个纵身,跃下马来,将董白扶住。

将董白抱在怀里,华羽定睛一看,董白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脸色苍白。

华羽急忙掐董白的人中。

不一会儿,董白幽幽醒来,登时就是一阵大哭。

“祖父……”

“三祖父……”

“璜叔……”

华羽微微一叹,出来混的,该还的,终究还是要还的。

董卓鸩杀少帝,缢杀何太后,又纵容西凉军在司隶地区为非作歹,杀良冒功,确实是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但董白是清纯的女人,几乎没做过一件坏事,不过是错生在了董家。

哭了一会儿,董白忽然抬起头来,一张俏脸已经是泪雨梨花。

董白一把抓住华羽的手,哭声喊道:“子翼哥哥一定要为爷爷报仇,为三爷爷与璜叔报仇啊。”

华羽微微一叹:“白儿,王允与吕布既然敢杀太师,必然早有准备。”

“若我所料不错,并州军、何进旧部,以及新募兵马,共计十二万,很快就会进入长安城。”

“就凭我麾下的五百亲卫军,如何能为太师等人报仇?”

“便是我将那一万人马调回,并没有攻城器械,如何能进入长安,为太师报仇?”

董白急忙说道:“子翼哥哥,长安城还有三万守军。”

“子翼哥哥曾是执金吾,这些守军必然唯子翼哥哥之命是从啊。”

“此一时,彼一时啊。”华羽微微摇了摇头,“太师已死,西凉军群龙无首。”

“以王允的老谋深算,岂能不让天子下旨,免了这些西凉军的罪责。”

“再者,王允与吕布杀害太师,必然是奉天子的诏书,乃是师出有名。”

“若我等果真敢回攻长安,就是造反。”

“天子再无实权,毕竟也是大汉的皇帝,只需要下一道圣旨,咱们就是流寇,就是叛贼。”

“纵然是并州,咱们也不要再想了。”

“纵然有此五百人马,纵然羽武艺盖世,亦难逃一死。”

“这……”董白登时惊呆了,“子翼哥哥,这…这该如何是好?”

“难道,我祖父,我三祖父,我璜叔,都要白死了不成?”

“这倒不会。”华羽安慰董白道,“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吕布三姓家奴,得太师收容,竟然不思回报,再次做出弑父之事,我誓杀此人。”

“白儿莫要忘记,堳坞之中,还有老夫人池阳君。”

“王允与吕布杀害太师之后,下一个目标必然会是血洗堳坞。”

“因此,我认为,当务之急,须得马上赶往堳坞,救走老夫人,方为上策。”

“对。”董白如梦初醒,急忙说道,“白儿真是糊涂,竟然把老祖母忘记,亏得子翼哥哥提醒,不然就犯下大错了。”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阎行突然拱手说道:“主公,末将有一建议。”

华羽转首看了阎行一眼,点了点头:“讲。”

“多谢主公。”阎行一拱手,“天子封主公为并州牧,只要主公暂时不与朝廷作对,朝廷必然不会夺主公之位。”

“毕竟,三族势大,非主公之能而不能驱逐三族,光复并州。”

“而并州穷困,又饱受三族欺凌,已是满目疮痍的局面。”

“主公若想在并州发展壮大,末将以为,最快的办法,就是用堳坞的钱粮与兵勇。”

“毕竟,只有主公在并州站稳脚跟,才有可能为太师报仇雪恨。”

华羽不由对阎行刮目相看,没想到阎行竟然能够想到这一步,其智已经不在徐晃与甘宁之下了。

华羽故意皱了皱眉头,问:“堳坞之中,都是太师的亲卫军,如何能听命于我?”

“彦明既出此计,可有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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