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羽来到韩遂的灵堂，按照既定的规矩，向韩遂鞠了三躬，又上了一炷香。
随后，是韩家的人向华羽磕头感谢。
礼毕之后，韩遂的夫人起身说道：“冠军侯在百忙之中能来韩府吊唁，老身深表感谢。”
“韩家遭此大难，若非是冠军侯出手相助，老身一家便难以存世多久，是以冠军侯乃是韩家的恩人，请受老身一拜。”
华羽立即将韩遂的夫人拦住，微微一叹：“前将军遭此大劫，不幸殒身，孤深表遗憾。”
“但请韩夫人放心，有孤在长安城，韩家就会稳如泰山，没有人敢欺凌。”
韩遂的夫人立即又说道：“老身替韩家多谢冠军侯的大仁大义。”
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韩遂夫人的身后响起：“母亲说错了，冠军侯不是大仁大义，而是虚情假意。”
几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急忙向声音来源处看去。
华羽也看过去，却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
只是，华羽并不认识这个女子。
“嫣儿，不得对冠军侯无礼。”韩遂的夫人几乎吓得是魂飞天外，急忙转身喝止，“快快向冠军侯道歉。”
嫣儿？
华羽忽然想起，董白跟他说过，她在西凉的时候，曾经有两个闺蜜。
一个叫马云禄，是马腾的女儿，另外一个叫韩嫣儿，是韩遂的女儿。
韩嫣儿颇为倔强，淡淡说道：“母亲，女儿并未说错，为何要道歉？”
“哼，若是冠军侯觉得此话不中听，恼羞成怒，大可以将女儿一刀砍了就是。”
“你……”韩遂的夫人是又气又怕，急忙向冠军侯道歉，“冠军侯息怒，小女不懂礼数，胡言乱语，还请冠军侯莫要怪罪。”
华羽饶有兴趣地看着韩嫣儿，微微一笑：“韩姑娘能直抒胸臆，孤心甚慰，总比那些口蜜腹剑，却心中恨不能孤马上就五马分尸的人强。”
“只是呢，直抒胸臆是好事，但若是过度误会，就不是好事了。”
“以孤来看，韩姑娘之意，前将军之死，跟孤有关系。”
“不错，孤是用了一招离间计，使得马腾与前将军反目，大打出手。”
“正因为这个原因，程银等人才有机会入主长安城，才有后来他们与前将军闹崩的事情发生。”
“不错，这些事情孤承认，这也确实是孤想要的结果，孤并不逃避。”
“只是，韩姑娘想过没有，若是前将军不来长安，而是一直在凉州，这些事情会发生吗？”
“如今天下大乱，分崩离析，各路诸侯皆有争霸天下之心，前将军如此，孤亦如此。”
“既然踏上了争霸这条路，就如同在刀尖上走路，随时都有殒身的可能，前将军如此，孤亦如此。”
“此番长安之争，是前将军败了，孤胜了，但前将军之死确实出乎孤的意料。”
“然而，若是前将军胜了，孤败了，或许死的人就是孤。”
“所以，前将军之死，固然是跟孤有关，但真正的原因在于他自己，是他心中的那颗争霸之念导致。”
“不然，若是前将军只是佣兵凉州，如何会有殒身之害呢？”
听了华羽的话，韩嫣儿登时一阵无语。
不错，若是韩遂没有野心，如何会来长安，又如何会被杀呢？
华羽跟韩遂，都想要执掌长安，自然会有交手。
只不过，华羽技高一筹，胜了韩遂而已。
现在，却将韩遂之死怪在华羽的头上，确实有些不公平。
韩嫣儿立即起身，来到华羽的跟前，跪了下去：“民女无知，冲撞了冠军侯，还请冠军侯治民女的大不敬之罪。”
“韩姑娘无须多礼。”华羽上前一步，将韩嫣儿搀扶起来，“韩姑娘有丧父丧兄之痛，孤能够理解，何罪之有。”
“再说，孤曾经听白儿说过，韩姑娘与白儿乃是多年的闺蜜，就凭这一点，孤也不会轻易定韩姑娘的罪的。”
韩嫣儿登时眼睛一亮，问道：“刚问冠军侯，白儿回长安了吗？”
华羽笑道：“最迟三五天，白儿就能回长安，你们姐妹就能日日相见了。”
韩嫣儿福了福身：“多谢冠军侯，待家父和家兄的丧事过去之后，民女再去拜访白儿，打搅冠军侯。”
华羽点了点头：“日后，韩姑娘可随意出入冠军侯府，无须通报。”
然后，华羽又看了韩夫人一眼：“孤还有事务要处理，就不在这里久留了，告辞。”
韩遂的夫人急忙说道：“老身等恭送冠军侯。”
众人将华羽送出府门，目视华羽骑马离开，这才一起回府。
韩遂的夫人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刚才韩嫣儿顶撞华羽，着实把她吓坏了，好在是有惊无险。
韩遂的夫人不无感慨道：“冠军侯宽宏大量，确实是一方明主。”
“子雄你跟随冠军侯，日后必能飞黄腾达。”
成公英立即抱拳道：“夫人放心，老主公待我恩重如山，不管是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忘了老主公的知遇之恩的。”
“待老主公的后事过去之后，我就向夫人提亲，求夫人能将香儿许配给我。”
韩遂有两个女儿，分别是韩香儿和韩嫣儿。
韩香儿虽然也是姿色不俗，但跟韩嫣儿相比，却是差了太多。
成公英原本是中意韩嫣儿的，但经过今天的事情，成公英感觉到，韩嫣儿早晚都会是华羽的女人。
跟主公争女人，显然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所以，成公英很聪明，转而求其次。
若他能娶了韩香儿，日后跟华羽就是连襟，关系自然不是别的将领可比。
在这个时代，投降的将领或者谋臣，都会考虑自己在主公阵营的地位问题，成公英是个聪明人，自然也会考虑。
而且，成公英要做的，不但是他要娶了韩香儿，更还要促成华羽将韩嫣儿给纳了。
不单单成公英有这个念头，韩遂的夫人刚才也突然萌生了这个念头。
若是嫣儿能嫁给冠军侯，韩家的地位才会是铁定无人敢动了。
韩嫣儿虽说听进了华羽的劝说，灭了愤怒的火焰，但她对华羽并没有产生任何情愫，更是不知道，韩夫人和成公英都将主意打到她的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