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举郡投降华羽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绵竹。

刘璋大吃一惊,更多的是愤怒。

可愤怒之后,刘璋就想到了张徽之死,隐隐间,他感觉到,张徽的死是一场阴谋。

汉中郡落在华羽的手中,广汉郡的门户大开,这一战就关系到益州的生死存亡了。

刘璋不敢怠慢,立即就让人将重要文武喊过来商议。

他才接管益州多久啊,可不想立即就成为阶下囚,成为亡国君。

益州的重要文武很快就全来到了。

张肃、张松兄弟,黄权,吴懿,以及昨晚刚刚回到绵竹的益州名将张任。

听了刘璋告知汉中郡的消息,张松和吴懿对视一眼,心中皆是欢喜之极,却不敢喜形于颜色,故意是一副震惊的表情。

其余几个人,则是真正的震惊,发自心底的震惊。

绵竹第一道关卡,竟然这么轻易就丢了。

华羽不但没怎么损兵折将,还白白得了汉中的三万多兵马,实力大增。

此消彼长,再加上华羽战无不胜的威名,刘璋说不害怕,绝对是自欺欺人。

“诸位……”刘璋一脸紧张地望着这些文武,最后又说道,“华羽得汉中,必然会立即南下进攻广汉郡,不知诸位有何应对之策?”

应对之策?

能有什么应对之策,肯定不能投降,肯定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张松第一个开口了,拱手道:“眼下,我益州既然已经失汉中屏障,广汉郡就首当其冲,成为下一个战场。”

“治所绵竹,正在广汉郡,虽有白水关、葭萌关等易守难攻之地,但府君不能不早作最坏打算。”

“以松之意,府君可一方面组织兵马,严防死守,一方面将治所从绵竹迁走。”

“我以为,蜀郡的成都和犍为郡的武阳皆可以成为新治所。”

迁治所?

跟迁都差不多了。

刘璋一愣,仔细想了想,这样做确实比较稳妥。

但是,张松的话音刚落不久,张肃就一摆手,喝道:“不可。”

“治所乃是益州之根本,岂能轻动?”

“若无战事,迁治所倒也无妨,最多是劳民伤财而已。”

“可眼下汉中失守,敌军长驱直入,若益州治所变动,必然会对军心,对民心有极大的影响,我军岂有胜算?”

张松的意思,就是想通过迁治所,降低军队的士气,分散民心,等于是曲线救国地帮助华羽一把。

没想到,他这一计刚提出来,就被张肃给否认了。

好在,他们是亲兄弟,又都是同朝为官。

张肃又不像历史上,拿到了张松背主的证据,自然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认为张松在这件事情上欠思量。

张松有意促成此事,自然不会就此认输,继续笑着说道:“大哥此言差矣。”

“我益州将治所南迁,不但可暂时避开敌军锋芒,更可以使得华羽的大军向南纵横更长,使得他们的粮道加长。”

“同时,一路之上,我军可守的关隘也会增加。”

“我军守,华军攻,伤亡情况自然是我军有利。”

“待到大战胶着之时,我军若是能派一精锐之师,绕到华军背后,断其粮草,则我军必胜,华军必败。”

“至于民心和士气嘛,只要府君在,这些都不是问题。”

“再说,我益州有张任将军如此名将领兵,士气怎会衰落?”

本来,张任还在沉思,没打算开口,且听听张肃和张松兄弟之间的争论再说。

但现在,张松将他点了出来,张任也就不好再保持沉默了,对刘璋拱手道:“启禀府君,所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华羽乃是北方人,善骑兵作战,从未有过山地作战经验。”

“故而,不管是他的西凉铁骑,还是他的兵法韬略,在益州之地必然是难以施展。”

“以末将来看,只要我军能扼险而守,华羽必然是寸步难行。”

“待其粮尽,华羽只能退兵。”

“又或者,府君可派人联络长安旧识,趁着华羽不在长安之时,闹出一些小动静,或许华羽就能提前退兵了。”

不得不说,张任确实是益州第一名将,无人可及。

不但行军打仗是一把好手,更是具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智慧。

吴懿也开了口,问道:“子凌以为,我军扼关而守,逼着华羽退军的几率,能有多少?”

张任淡淡一笑:“十足把握。”

刘璋大喜,哈哈大笑道:“孤有蜀地之险,有子凌之才,何惧那华子翼。”

“子凌,孤命你为益州大都督,总领益州三军,定要为孤将那华子翼击退。”

益州大都督?

这个官职绝对是大极了,等于是刘璋将益州的兵权都交给了张任。

张任惊喜不已,立即起身,一拱手:“末将必不会有负府君之托。”

张松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后悔不已。

本来,他是想骗着刘璋迁治所,先对益州引起一阵慌乱,却没有想到,此计不但失败了,反倒是促成了张任上位。

张任是益州第一名将,在军中威望极高,连老将严颜对他都颇为服气。

益州的军权到了张任的手中,对华羽的大军而言,绝对不是好事。

张肃也觉得这样安排很妥当,跟着说刘璋英明之类的话。

无奈之下,张松和吴懿也跟着拍了几下刘璋的马屁。

这边刚刚商议完毕,就有斥候过来汇报,说是白水关已经被华羽攻破。

众人不由大吃一惊,这才多久啊,华羽全取汉中,竟然又下了广汉郡的第一关。

刘璋急忙问:“快说,白水关是如何失守的?”

斥候回答道:“白水关有华羽的内应,在华羽大军来到之时,突然发难,打开了关门,将华羽的大军放入关中。”

内应?

刘璋等人皆是面面相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是不错。

可在内应的跟前,蜀道再难也没有任何用处。

张松趁机说道:“府君,看来华羽早有吞并益州之心,已经精心准备良久。”

“或许,这绵竹城内,也有华羽的内应,府君不可不防。”

“眼下之计,为求万安,只有迁治所南下。”

“这……”刘璋的心思,再次纠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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