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愁一身的酒气,醉眼迷离,步履不稳,丝毫没看出来,公孙瓒的脸色已经是阴沉到了极点。
“主公啊,末将没敢动她们,准备留着给主公呢。”
“只要主公一声令下,末将就带人将甄家五姐妹都抢了,送到主公的府上。”
“甄家的人,哪一个敢反抗的,末将就把哪一个给杀了。”
“哈哈哈,以前在幽州的时候,咱们可没少干这事,真是爽啊。”
“末将府中的六个美娇娘,都是跟着主公抢回来的。”
“只可惜,她们都留在了幽州,末将一人在这里寂寞,肯定得抢几个小娘子,晚上给末将乐呵乐呵啊。”
“嘿,这个姓宋的娘们,不识抬举,放着荣华富贵不要,非要寻死觅活。”
“看看,现在怎么样,她神经了吧,成了一个疯子。”
“还有你,赵云是吧,你是什么狗东西,敢抓老子?”
“要知道,当年老子跟着主公南征北战的时候,你还在玩尿泥呢,哈哈哈。”
“老子跟主公,可是十几年的性命交情。”
“老子身上的刀伤、枪伤、箭伤,都是救主公的时候留下的,足足二十五处,你小子身上有吗?”
说着,刘愁一把拽住衣服,将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了上半身。
果然,在刘愁的身上,几乎密密麻麻都是伤疤,前胸、后背、胳膊,连肚皮上也有三块,可谓是狰狞之极,怪吓人的。
公孙瓒本来一脸的怒气冲冲,随时都能发飙,但看到刘愁身上的伤疤之后,脸色的表情突然间缓和了一下,目光也开始游离,似乎想到了从前。
“哈哈哈……”刘愁大笑起来,“看到吗,姓赵的,老子跟主公是过命的交情,不是你这新兵蛋子可比。”
赵云冷冷望着刘愁,淡淡说道:“主公在这里,刘愁,你还敢放肆不成?”
刘愁只是装醉,心里清楚得很,故意喊道:“主公在哪里,主公在哪里?”
接着,刘愁似乎看到了公孙瓒,装作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啊,主公,原来你真来了,末将刘愁参见主公。”
公孙瓒望着刘愁,微微叹了口气,淡淡说道:“刘愁,你可知罪?”
刘愁急忙说道:“启禀主公,末将并不知主公下了不能强抢民女的命令。”
“从今日起,末将绝对不再做出此类之事,还请主公饶命。”
赵云随即就说道:“启禀主公,此风不可涨啊。”
“刘愁强抢民女,更是还想杀人灭口,罪大恶极,若是不能将他斩杀,如何对得起宋家的姐弟?”
“再者,刚才主公对无极县的百姓已经承诺了,岂能对他们食言呢?”
刘愁大喊道:“主公,莫要听信赵云胡言乱语。”
“末将是主公的心腹,深得主公信任,所以赵云对此不满,对末将有所嫉妒。”
“这冀州两郡一国之地,哪一个守将没有强抢民女过,没有杀过人?”
“这些地方的守将,全都是主公的心腹,主公岂能一一斩杀?”
“赵云故意让主公将心腹全部斩杀,必然是不怀好意,说不定他是哪一个诸侯派来的奸细。”
“噢噢,对了,主公,末将忽然想起来了。”
“常山国的细作来报,说是赵云的大哥赵风被冠军侯华羽接走,眼下在长安居住。”
公孙瓒登时脸色一变,喝道:“子龙,这是真的吗?”
赵云脸色一变,他万万没想到,公孙瓒的细作竟然将这个消息也打探到了。
毕竟是个老实人,赵云不会说谎,更别说在这种情况下,说谎反倒不好,只得点了点头:“回主公,确有此事。”
刘愁心中狂喜不已,他本来是看着赵云的武艺高强,军中无人可及,又十分年轻,日后必然不可限量。
所以,刘愁就有想要巴结赵云的心思。
无极县距离常山国很近,刘愁就派人带着礼物,前往真定县,赵云的家,去给赵云的大哥赵风送一些生活品和一些钱粮。
因为主管了一个无极县的军务,刘愁的手里自然就不缺钱了,这点东西对他而言自然就不算什么。
赵云的大哥赵风身患重病,在公孙瓒的军中不是什么秘密,刘愁以前是公孙瓒的亲卫,自然是知道的。
结果呢,刘愁派去的人到了赵云的家里,却是人去房空。
听四周的邻居说,是前一段时间来了一些人,将赵云的大哥赵风给接走了,说是要让神医给他治病。
赵云的好友夏侯兰曾与来人争执过,有人听到了,这些人是冠军侯华羽派来的。
无奈之下,刘愁的人只得回来复命,将这些信息告诉了刘愁。
刘愁得知这个消息,隐隐感觉着有些不妥,但他也有私心,没有将此事告诉公孙瓒。
华羽的摧枯拉朽之势,天下震动,刘愁也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刘愁准备着,日后将此事私下跟赵云提起,等于是落赵云一个人情。
日后若是赵云真的归顺了华羽,以赵云的武艺,必然会受到华羽的重用,不然华羽也不会这般拉拢赵云了。
而日后一旦华羽真的击败了公孙瓒,就凭这件事情赵云定然会在华羽跟前举荐他,荣华富贵还能少得了嘛。
谁想到,今天公孙瓒会突然来到无极县,连声招呼都没打,更是发现了他强抢民女,欲害人性命的事情。
而赵云呢,更是不依不饶,非要置他于死地。
不得已之下,刘愁只得将这件事情抖出来,引起公孙瓒对赵云的猜忌,以保性命。
果然,刘愁将此事当众讲出,赵云承认,立即就引发了公孙瓒的疑心。
刘愁很坏啊,眼珠一转,立即就笑着说道:“启禀主公,冠军侯与主公乃是盟友。”
“他派人接走子龙的大哥,或许是一片好意,能让主公安心为主公效命,早些打败袁绍这个劲敌呢。”
猛地一听,刘愁似乎是替赵云开脱,其实,这就是最恶毒的落井下石。
果然,公孙瓒的脸色阴沉之极,眼光中阴霾闪闪,皱着眉头:“子龙,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这……”赵云登时一阵语塞,微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是,末将是月前知道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