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蔡太守。”果然,城门守将立即就向蔡瑁拱了拱手,“华将军确实已经交代下来,今日蔡太守离京南下。”

“既然是蔡太守一行,自然无须盘查,末将祝蔡太守一路顺风。”

蔡瑁登时觉得面子十足,笑着说道:“多谢将军,待来日,若有闲暇,将军可前往荆州,蔡瑁一定尽地主之谊。”

“蔡太守好说。”守城将军点了点头,侧身闪过,大喝一声,“放行。”

卞氏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登时生出一丝的愧疚,原本她还怀疑蔡瑁并非是真心送他们出城,看来是误会他了。

环儿一脸的欣喜:“恭喜夫人,此番顺利离开长安,很快就能与老爷相聚了。”

相聚?

卞氏也是一脸的期待,虽说她对曹操不甚满意,但曹操确实没有嫌弃她歌舞伎的身份,对她跟丁夫人和刘夫人一视同仁。

只不过,曹操的老父曹嵩,以及曹操的弟弟曹德,对她却不甚待见。

甚至于,曹操纳她之时,曹嵩曾表示过强烈的反对。

据说,若非是因为曹嵩离开洛阳,回老家谯县养老,恐怕曹操也纳不了她。

望着环儿,卞氏有些羡慕环儿的身份,环儿是曹操恩公的养女,非她的身份可比。

当时,曹嵩曾说过,让曹操纳环儿为妾,不能纳她这个歌舞伎为妾。

亏得,卞秉对环儿有意,卞氏从旁相助,将此事挑明,曹嵩才罢了那个心思。

卞氏笑着说道:“也恭喜你这丫头,很快便能嫁给子量,有情人终成眷属。”

“夫人讨厌啦。”环儿大羞,立即就红了脸,低着头,说不出话来,摆弄着衣角。

这个马车里喜意浓浓,但小兰和小竹却惊讶之极了。

“怎么会这样?”小兰实在无法理解,“城门守将竟然放心了,咱们就这样离开长安了,华将军为何会食言你我二人?”

小竹也是一样的反应:“莫非,华将军看不上姑娘是歌舞伎出身,不想纳她?”

“昨晚,华将军其实是故意敷衍你我,其实并没有这个意思?”

“可恶……”小兰愤恨不已,握着玉拳,“堂堂镇东将军,祁乡侯,又是九卿之一的执金吾,竟然这般言而无信,真是可恶。”

“或许这就是命吧。”小竹微微一叹,“姑娘的命合该如此,你我的命也该如此。”

“姑娘是何身份,蔡太守是何身份,华将军岂能为姑娘而得罪蔡太守,留下重色轻友的名声?”

“其实,你我早该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小竹说着,眼圈微微泛红,“虽然你我很讨厌那曹操,但事已至此,只能随姑娘嫁给他了。”

为什么讨厌曹操,她们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讨厌,很讨厌。

却说蔡瑁一行缓缓出了南门,又向南行进十余里,一个三岔路口,这才停了下来。

蔡瑁来到卞氏的马车旁边,拱手道:“嫂夫人,眼下咱们已经出了长安城,这条路是分叉路口,小弟与嫂夫人就此别过了。”

卞氏从马车里下来,向蔡瑁还了一礼:“多亏蔡太守仗义相助,妾身等才能脱离长安城,妾身代我家老爷谢过蔡太守。”

蔡瑁大笑道:“嫂夫人无须客气,小弟与孟德是少年之交,岂能坐视嫂夫人与两位侄儿身陷囹圄,此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嫂夫人,小弟就此别过,祝嫂夫人一路顺风。”

“日后,若孟德与嫂夫人能往荆州,小弟必当尽地主之谊。”

蔡瑁又对卞秉说道:“子量,在东归路上,你须要万分小心,遇卡逢关,不必吝啬财物,多多打点,才能一路顺畅。”

卞秉笑着拱了拱手:“蔡太守放心,小弟知道该怎么做。”

当下,双方分手。

蔡瑁一行往东南方向,回襄阳。

卞氏等人三辆马车,向东而去。

却说,卞氏一行,向东又行了十余里,不见有任何意外发生,不由彻底放下心来,脱离长安之计,彻底成功。

来莺儿掀开后面的窗帘,望着遥远的长安城,心中一阵浓浓的失落。

脑海中,来莺儿不由地再次泛起华羽的模样,微微一叹,喃喃自语道:“镇东将军既看不上我的出身,即便他再优秀,我又何必再念着他?”

“曹孟德纵然万般不如他,但却不会因为歌舞伎的身份而慢待我。”

只是,来莺儿不知道,历史上她被曹操所纳,曹嵩两年后闻知消息,写信将曹操大骂一通,逼着曹操将来莺儿休掉。

曹操得信之后,心有所动,因为来莺儿跟他两年,不曾生下一个孩子。

而卞氏因为连续为曹操生了四个儿子,不但不会被曹操休掉,更在丁夫人与曹操离异之后,被曹操扶为正室。

话说回来,就在卞氏彻底放心后,再行四五里,后面忽然传来一阵疾快的马蹄声,约莫有十余骑的样子。

卞氏心中一惊,急忙问道:“子量,赶紧将马车赶到一旁的树林中。”

“喏。”卞秉应了一声,急忙将马车转向,向右边的树林中赶去。

后面的两辆马车也是一样。

不一会儿,后面的十余骑追到,在卞氏一行的转弯处停了下来。

“马车已经转入树林,咱们继续追。”这十余骑也跟着折向,追往树林之中。

不一会儿,三辆马车就出现在这十余人的眼中。

领先一人手持双戟,大喝一声:“我乃镇东将军麾下大将胡车儿,镇东将军接到密报,说是有关东反贼曹操的家眷逃离长安,特命我等前来捉拿。”

卞氏大吃一惊,紧紧抱着曹丕和曹彰,脸色苍白,心儿一下子就沉到了底,没想到还是没能逃掉。

“要抓人,先过我这一关再说。”卞秉自恃勇武,大喝一声,一戟斩断一匹马的套绳,纵身上马,挥戟向胡车儿迎过来。

“哼,不自量力。”胡车儿冷哼一声,纵马上前,与卞秉战在一处。

这一打斗,卞秉傻了眼,胡车儿的武艺和力气远强过他。

只是十几个回合,卞秉就被胡车儿一戟拍落马下,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胡车儿收了双戟,目光冷冷扫视三个马车一眼,淡淡说道:“全部带走,返回长安。”

返回长安?

卞氏眼前一黑,当即就晕厥过去。

小兰和小竹则是大喜之极,暗想,华将军并非食言,只是须避开蔡太守。

来莺儿心下一动,她似乎感觉到什么,却又捕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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