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碗儿没有得到妈妈的注意力,顿时不高兴了,抓着妈妈的手,撅着嘴巴看着自己的小舅舅。

高隼还在纳闷:“借力打力,借刀杀人,什么意思?你是说,让我利用这个腾语儿?”

田媚儿点头,伸手将孩子抱了起来。

刮了刮他的鼻头,小碗儿撅着的嘴巴瞬间变成了月亮一样的弧度。

云开雾散,小孩子得到妈妈的注意力就高兴了,不过想要说的事情却不着急,等着妈妈跟小舅舅谈完事再说。

高隼不以为然:“她能有什么能耐,无非是把自己当成交际花,靠着那些男人帮她出谋划策。可是,你不知道,那些男人就是——”

把她当成玩物,玩玩就算了,从来都不会认真的,更不要说是为了腾语儿去跟他妈妈作对了。

这话题少儿不宜,高隼将后半句放在了心里。

田媚儿将小孩放在地上,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先去屋里待一会儿,妈妈等会找你。”

她想要把孩子打发走,却不找借口。

小碗儿乖乖点头,噔噔蹬蹬的跑回了屋。

高隼心道,他姐还真是单纯,教育孩子都这么直来直去,所以,她不知道那个腾语儿的那点本事,也不奇怪。

她把一切太想当然了。

腾语儿想要跟他妈妈斗,简直是蜉蝣撼树。

“蚂蚁咬死象,他天天跟在你妈妈的身边,一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谓的明路很简单。

腾语儿既然一心想要拿回自己家的产业,绞尽脑汁想要扳倒谈美静,那就让她去做啊,有很多事情,高隼不方便调查,可是,腾语儿却很方便。

她想利用高隼,高隼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利用她呢?

不过在这之前,田媚儿让高隼先想想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真的查出证据,证明幕后黑手就是你谈美静,他又该如何自处。

“既然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不管她是谁,究竟有什么苦衷,我爸爸的一条命,是她无论如何也赔不起的。”

双方之前根本没有仔细谈过这个问题。

这会儿高隼跟田媚儿坦诚布公。

他当初跟着谈美静走,就是一心想要复仇。

他从来不相信法庭上给出来的证据,更不相信谈美静跟小钱的鬼话。

要知道,在这之前,小钱跟他爸无冤无仇,招待所的工作是铁饭碗,婆家娘家的日子都不错,如果没有更大的诱惑,她为什么要去陷害他爸?

最要紧的是这个小钱在招待所工作,为人不能说很圆滑吧,可是最起码的明哲保身应该是知道的。

这样短视而又自毁前程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

而小钱家人的现状,更加说明这个问题了。

“当初我也不止一次劝过我妈,不要勉强我爸,当初他们两个离婚,就已经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问题全都暴露了出来,这么多年不见,两个人生活的环境天差地别,各方面的观念只会相差的越来越大,我爸的态度也很明确,他的梦想,家人,爱人,全部都在这里,他跟我妈之间的感情早已经不复存在,当然不肯和她走。”

高隼想起那段时间,谈美静对高镇长的死缠烂打,威逼利诱,仍旧觉得很难受。

他记得小的时候,父母明明也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他们一家三口,明明生活的很幸福。

可就忽然有那么一天,生活天翻地覆。

外公外婆去了国外,生活在所谓的上流社会里,享受着金钱所带来的的浮华,给他妈妈写的信里,总会有意无意的带出来。

那段时间,他妈妈简直跟魔障了一样,坚定的认为外国的月亮一定更圆。

两个人天天吵架,闹到最后离婚收场,已经成为定局。

他妈妈一直认为他爸的理想是没用且短视的,哪怕是现在偶尔提起来,她还会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高镇长的种种轻视。

高镇长的死,不仅没有换来谈美静的一点愧疚,她反而是十分坚定的认为,如果不是高镇长冥顽不灵,被田莺勾了魂,也不会出现那件冤假错案。

“多可笑?按照正常人的想法,我爸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怪不到田阿姨的头上,可她偏偏就认为是田阿姨的错。反而不怪那个法庭判定的罪魁祸首。”

这种感觉很憋屈,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谈美静,可是,他们就是没有证据。

再加上她现在是外国籍,有钱有势有地位,想要扳倒她,还真就不容易。

田媚儿拍了拍高隼的肩膀。

她知道,如果自己绝对够聪明,事情管到这样,应该到此为止。

对于高隼来说,一个是他妈,一个是他爸,真的让他妈落得一个悲惨下场,他也不见得就放下了心里的重担。

弄不好帮忙的人,反倒是里外里不落一点好。

可她实在是太蠢。

高镇长那么好的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她妈妈唾手可得的幸福,就因为谈美静的自大和占有欲,也就这样擦肩而过。

田莺到现在,还对高镇长念念不忘。

为了老妈,为了高镇长帮着她们做了那么多事情,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看着高隼说道:“别的我不能保证什么,如果你想报仇,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开口,能办到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帮忙。”

高隼却远比田媚儿想的要通透,他看着田媚儿:“姐,这件事,对你们来说,到此为止,剩下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了。”

田媚儿:“嗯?”

“不要问太多,剩下的应该怎么办,我心里有数,以后腾语儿再来找你,你也不要搭理,如果真心想要帮我,你就跟秦立东帮我把医院先盖起来。”

高隼想着之前从姑姑口中听到田媚儿的那些事情,心中是既敬佩又觉得不值。

靠一己之力,盘活全县的医疗体系,有了成绩,是那些领导的,挨骂都是田媚儿的。

“我想着,我爸跟秦伯伯是一样的人,既然能用秦伯伯的名义盖一所学校,我为什么不能用我爸的名义盖一所医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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