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田家，田媚儿正在哄姥姥。-

老太太绷着一张脸，全然没有了平时的轻松快乐。

秦立东跟田帆被田莺拉出去干活。

老太太在气头上，劝和的人多了，反倒容易引起逆反心理。

“那怎么办？我去找他，跟他说这个师父我不认了？”

“行啊，你现在就去跟他说，一刀两断，他没有你这个徒弟，你也没有他这么个师父！”

田媚儿挠头：“那好，我听您的，这就去跟他说，您别走成吗？”

“我不走，让人家说你说话跟放屁似的，说了不算，算了不说，你愿意？”

田姥姥斜睨着外孙女。

田媚儿嘴角抽搐：“放屁就放屁吧，反正什么师父，什么承诺，跟我姥姥比起来，都是一文不值！”

她伸手将小老太太的包裹拿过来。

“离我远点，看见你就不烦别人！”

田姥姥扯了两下包裹，松了手，“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表示自己还在生气中。

小绿茶伸手搂着她的肩膀，摇着她撒娇：“您这么烦我，明天就不让您看见我了，您也就不用这么生气了。”

老太太本来想要将人推开，闻言手上却是一顿：“你要干什么去？”

“去市里啊，买树苗，跟我哥一起走。”

老太太再次“哼”了一声，因为表错情而懊恼。

原来只是要去市里，她还以为她要去哪里。

唯一庆幸的只能是她现在背对着外甥女，所以，没有让她看见自己的表情。

“去市里，几天就回来了，看到你还是烦。”

嘴上说烦，却一直拉着田媚儿的手没松开。

数落几句，又开始唠叨。

外孙女压根没去过市里。

之前的别扭这会儿全都成了担心。

怕她吃不好睡不好更怕她被人欺负。

田媚儿忍俊不禁。

只能连声答应。

只是还记着师父的事情。

将话题不知不觉的绕到了草药爷的身上。

“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看起来比张爷爷老了十岁不止，头发胡子全白了，屋子里潮气熏天，油坛子里能剩下那么一扣耳勺油。米缸面袋子都见了底，跟周围的邻居也不来往，小孩子看到他，像是看到什么恶鬼罗刹似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人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这回轮到她唠叨了，念着草药爷的可怜。

手上忽然被什么打湿了。

“都是李建国做的孽！”

田媚儿看不见姥姥的表情，却听出这句话里带出来的不仅仅是斥责。

“姥姥——”

她一直很好奇，这两个老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

这会儿倒是想通了一点。

“当年——”

当年太遥远，这些年的经历也太复杂，田姥姥差点脱口而出的倾述最后还是成了欲言又止。

空气中弥漫着莫名的伤感。

最后也只剩下一句：“那个老混蛋有点本事，这个师父认下了，你不吃亏！”

田媚儿正要问清楚，王翠芽的声音就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听说李老太太不舒服，田姥姥也顾不得纠结别扭，连忙转身下地。

田媚儿帮着她穿上鞋，让她慢一点，她却推了外孙女一把，让她快着点去看看：“你不是大夫吗？”

“我还没学会给人看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