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服务员跟着谈美静去了她的屋子,心中却打着颤。

她很努力的把这房间收拾了一通,可就是奔着这张大团结。

要是人家把钱要回去,她不就是白费力气了吗?

“把门关上!”

兜里的大团结,让服务员面对谈美静的颐指气使,很没有底气。

只能乖乖关门。

谈美静先是将房间打量了一番,随即淡淡的说道:“一般!”

服务员:“……”

“不过这种小地方,能把屋子拾掇成这样,也不错了。”

服务员摸不清谈美静的脾气,不敢随便说话。

谈美静从皮包里又抽出了一张钞票,递到对方手上。

服务员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您这是——”

“我在这边有些事情要做,需要人手,这个钱给你,你这阶段无条件听我的吩咐,如果做得好,以后还会有,可如果做的不好——”

“如果做的不好,您就把这两张也收回去成吗?”

服务员忙不迭的说道。

两张大团结,她是真的发财了。

这可不是谁的前妻谁的妈,这是她的财神奶奶。

她恨不得供起来的那种。

生怕谈美静不满意,她连忙说道:“我在这招待所里迎来送往的,镇上很多事情我都知道,您放心,不管什么事,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给您办妥的。”

谈美静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服务员连忙承诺,她自然是不会让财神奶奶失望的。

谈美静指了指墙角的凳子:“你坐下,跟我好好的说一说那个鹏程饭店的事情。”

“鹏程饭店啊?它的老板就是甜水镇首富董鹏程了,说起来,您可能会有一点印象,他舅舅,以前就是咱们镇上供销社主任。”

谈美静不动声色:“镇供销社主任?我离开的太久,实在是没印象了,你还是直接个告诉我是谁吧。”

“也是,您是贵人多忘事,怎么会记得那个人呢?”

服务员也不觉得奇怪,当即对谈美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在这里做服务员,招待所的招待的人不是很多,一年四季,就没有住满人过。

不过就像是她所说的那样,这个镇子上的八卦她还真就都知道。

从董鹏程谈到孙主任,又从孙主任谈到了秦立东田媚儿,从田媚儿谈到山货站,从山货站谈到江城的大公司。

又从大公司谈到了田帆的身上。

最后,从田帆的身上又说回了田媚儿:“哦,对了,我记得,您儿子,就是我们镇长公子,跟小田大夫的感情是真好,以前天天给她带牛奶,两个人就在街口那碰头。小田大夫呢,也会每天给您儿子买吃的喝的,当然了,您这么富贵,您儿子肯定也不是差这一口吃喝的人,两个人就是纯粹感情好。”

她本来还想说,当初也差点以为那个少年对小田大夫有意思了。

只是当着人家亲妈的面,她这点分寸还是有的,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她说完之后,偷眼看了看谈美静,想要从她的神色中看出点东西。

她自问,自己也还算是会看人脸色的。

可是,谈美静只是冷着一张脸,让她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位镇长前妻,怎么看着比镇长还要吓人?

——

高隼只当母亲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回到家,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

看到父亲回来,也没计较他跟自己妈妈形同陌路的事情。

反而是让父亲宽心:“您放心吧,我妈妈是个明白人,她不会再勉强您了。”

高镇长听了这话,来了兴致:“哦,是你说了什么?”

高隼一想,的确,说服妈妈的人是自己,他不应该做无名英雄。

当即,在父亲面前炫耀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隐去了谈美静用钱将服务员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事情,也隐瞒了自己跟妈妈说,陷害过人的事。

至于母亲养尊处优的那些小事就更不值一提了。

高镇长听了他的话,不由得就笑了。

“真的是长大了,思想都成熟了不少,也有自己的见解了。”

这句话是高隼今天第二次听到了。

他自己也有些感慨:“其实我早就已经长大了,只是你没有留意,而我妈妈没有看到过而已,所以,你们现在才都觉得意外。”

说起来,,田媚儿也把他当做是小孩。

不过只是在感情上把他当做是孩子,平时说话,两个人还都是很平等的。

而从来不把他当成是小孩子看得人,竟然只有秦立东。

那个家伙,把他当成狼一样防着。

高隼想到这,更加郁闷了几分。

高镇长笑了笑,难得的,跟儿子道了歉:“爸爸跟你说声对不起,这么多年,我做的的确不够好,一直忽略了你很多。”

高隼听了这话,心情有些复杂。

倔强如铁的父亲,竟然会给他道歉。

只是因为他在父母复婚的这件事情上,保持中立的态度。

高隼忽然间觉得挺有意思的。

原来大人眼中的长大懂事,就是你在按照他们的想法做事。

而你的想法跟行事风格一旦跟他们背道而驰,就会成为他们眼中的不懂事。

虽然自己以前抽烟打架逃学的确挺混蛋。

可这会儿高隼看着父亲,还是觉得一切显得那么稀奇又可笑。

他忽然好奇,在田媚儿的眼中,所谓懂事的标准究竟是什么。

他跟父亲说起了母亲想要全家去国外的事情。

将自己跟母亲说的话,也讲给了父亲听。

看着爸爸高兴而欣慰的神情,高隼的内心更加复杂了。

高镇长可不知道儿子心里的想法会这么复杂。

儿子真的懂事了,前妻也不再死缠烂打了。

这两点都让他的心情豁然开朗。

精力也再次投入到了工作中。

之前说想要牧教授开个会。

跟上面打过招呼,定下了日子,就去接了牧教授跟牧青农萧红过来。

参与会议的都是各个村镇干部。

包括秦立东杨宏昌冯婶这些人在内。

会议还没开始,镇政府的院子里,就来了吉普车。

高镇长一眼认出了车牌。

很意外。

没想到上面大领导竟然也过来了。

原本只是在甜水镇开的一场普通会议,因为这些领导的到来,瞬间变得没那么简单了。

高镇长还有些担心。

毕竟之前跟牧教授讲的不是这样。

好在牧教授毕竟是真的经历过很多风雨的人。

对这样的突发状况,也没有很慌乱。

大领导让高镇长继续主持工作,表示自己今天只是来听课的,而不是来主持课程的。

高镇长也迅速冷静了下来,按照之前预定好的流程,让会议继续。

……

招待所的服务员,的确消息很灵通。

前后不过两天的时间,谈美静就知道了田媚儿跟田莺的所有事情。

综合自己之前就打听到的,可谓是知己知彼。

她自认会百战百胜。

不过却不着急去找田莺。

而是趁着这天中午吃饭的时间,来到了董鹏程的饭店。

坐在饭店里,望着街对面的收购站。

打量着里面进进出出的夏飞白。

菜单送到她的面前:“您看看,想要吃点什么?”

谈美静的目光从对方带着黑泥的指甲转到对方的土黄色西装红色领带上,最后落在对方的脸上。

对着那双三角眼,笑了笑。

看着菜单点了两个菜。

对方朝她笑笑:“好的,您稍等。”

谈美静笑了:“真的没想到,在这种小地方,还会遇到这么有礼貌的人。”

“我自己的饭店,进来的都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当然要好好伺候了。”

董鹏程朝着谈美静笑,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谈美静的笑容也不由的更大了一些。

“就冲这一点,你的生意一定会红红火火,这个饭店更会客似云来。”

“借您吉言。”

董鹏程去厨房让大师傅做菜。

转回身,给谈美静拿了一瓶汽水,本来打算用旁边的抹布擦一下上面的灰。

可心思一动,拿出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将汽水瓶上的灰擦了下去。

拒绝了要代替他的服务员,再次来到了谈美静的面前:“刚刚开业,这算是酬宾活动,只要是进了饭店的,点了两样菜以上,都会有这么一瓶汽水。”

谈美静看着他将汽水倒进了杯子里,轻声道谢。

“老板果然是会做生意。”

董鹏程笑了:“我这算什么,您看看对面的山货站,人家夏老板那才是真正的会做生意。”

他将倒好的汽水推到了谈美静面前,指着站在外面跟人说话的夏飞白。

“天生一张好看的脸,见人三分笑,能说会道的,脑子也活络,可比我这笨嘴拙舌的大老粗要强多了。”

谈美静看了看夏飞白,又看了看身边的董鹏程,由衷的说道:“长得好,的确是很占便宜。”

董鹏程心塞。

这不就是变相说他丑吗?

不过不要紧。

反正他最在乎的也不是这个。

“人家这生意做得轻松,背后有靠山,合作伙伴又神通广大,可比我这小打小闹的强多了,您是不知道,人家把生意坐到了省城里,跟大公司做交易,那钞票,哗哗的来。”

谈美静从这句话里捕捉着重点:“靠山?什么靠山?”

“三山村的村长,镇长的便宜闺女,您不知道吧?也难怪,您不是我们镇子上的人,当然不知道。这就是关系网,一层又一层,盘根错节,不然的话,您以为对面的生意怎么做起来的?”

谈美静搓着手指:“镇长的便宜闺女?”

“没错。”

董鹏程笑道:“当然,我这也就是一说,您也就是一听,千万别当真,大家都是闲着没事说着玩。那位姓田,是三山村村长的媳妇……”

他扒拉扒拉一大堆,看似无意,实则有心。

眼睛一直瞄着谈美静的神色。

忽然看到大街上走过的卖鱼的,连忙指给谈美静看:“知道吗?那个卖鱼的,得管秦立东叫哥,管田媚儿叫嫂子,其实啥本事没有,不过是秦立东仗着有镇长的支持,在村子里开了鱼塘,让他们承包了,连销路都是秦立东跟高镇长帮着找的,不然的话,谁家的鱼能送到那些单位去啊。”

谈美静眼神凉薄:“没想到高镇长也会做这种事情,我还以为他一直都是大公无私的呢?”

董鹏程道:“大公无私?应该怎么说呢?高镇长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他也会有七情六欲,人家枕头风一吹,自然是什么原则都没有了。

不过呢,这份深情也是分人的。您大概还不知道吧,那个秦立东的老娘,也——”

他嘿嘿一笑,后面的话,没说却比说了还要有吸引力。

谈美静看着他:“秦立东的妈?她怎么了?”

董鹏程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还是不说了,这是人家的私人感情,又是镇长屋子里的事情,咱们随便说,不太好。”

他说罢就要起身离开:“我去给您看看,菜好没好。”

却不想被谈美静一把抓住。

董鹏程低头,望着谈美静手上的钻石戒指,眼睛闪了一下。

“菜慢慢上,话可不带只说半截的。”

谈美静松开了手。

董鹏程很有眼色的将毛巾递了过去。

谈美静看着毛巾,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再说了,我只是来吃饭的食客,听故事一样,又不会把这故事四处传播。老板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毛巾扔回了董鹏程的身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馥郁的香水味。

董鹏程忍不住做了个深呼吸。

接住了毛巾,人也很自然的坐了回去:“得,我今天就只是做个讲故事的人,您想听什么,尽管开口。”

这个时间点,还真就没有多少吃饭的人。

饭店里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谈美静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说那个秦立东的妈跟高镇长又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无非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您大概不知道,其实除了我们小田大夫的妈以外,小田大夫的这位婆婆,一颗心也是挂在了镇长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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