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媚儿没有拦着她。

甚至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心里才放松下来。

老妈强颜欢笑一下午,这才是最真实的反应。

她在田莺走后回到了自己家。

田姥姥正在给她做棉鞋。

知道田莺跟秦立东去了镇上,也只是苦笑:“你妈这个命。”

当初洛长吉真出轨。

现在高镇长被出轨。

这辈子,自己的女儿就对两个男人动过心,没想到都是这样糟心的事情。

田媚儿这会儿想开了:“其实也没什么,清者自清,怕什么?”

田姥姥笑外孙女太天真:“清者自清?傻孩子,这就是哄小孩玩得,谁信谁傻。流言蜚语杀人不见血啊,当初你师父不也是清白的吗?可是因为李建国的一句话,祖辈的名声还是毁了,他也差点就让自己老死在那个小屋子里。”

“可事实证明,错的不是我师父,他现在也走出来了,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斗志昂扬的,要将自己家的医术发扬光大,对她这个徒弟抱有很大的期望呢。

田姥姥摇摇头,想要告诉外孙女,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高镇长这个镇长的位置,十有八九是要坐不下去了。

他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甚至野心勃勃的规划着甜水镇以后的发展,很努力的想要带着全镇人民一起发家致富奔小康。

现在,梦想坍塌,怕是比什么都严重。

……

田莺跟秦立东来到高镇长家。

摩托车停在大门口,田莺跟秦立东进了院。

屋子里没有亮灯,只有一点火光在移动。

是有人在抽烟。

两个人进了屋。

一股子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

田莺被呛得直接咳嗽了起来。

对方才察觉到进来了人。

连忙问了一句:“谁?”

随即自己反应过来:“田莺?”

秦立东打开了灯。

明亮的灯光下,映衬进两个人眼帘的是一张憔悴颓废的脸。

高镇长捏着烟:“你们怎么来了?”

他问的话是对两个人,目光却只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眼神复杂迷茫,还夹杂着惭愧。

田莺走过去,拿下了他的烟:“来看看你,看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了什么王八犊子样!”

高镇长使劲的搓了一把脸:“有什么好看的,这个王八犊子的样子又不稀奇!”

“怎么不稀奇,我这辈子还真就没见识过王八犊子究竟长得什么样。”

田莺语带嘲弄的说道。

秦立东将窗户门都打开了。

将浓烈的烟雾放出去。

又去了厨房,摸着冰凉的碗碟,开始烧火做饭。

将屋子留给了两个人。

高镇长听着厨房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只觉得好笑:“这小子来都来了,不安慰我两句,只管在厨房忙乎,算是怎么回事?”

“安慰你又怎么样?只怕是这些道理,你比我们谁都懂,我们说的再多,也只是浪费口水而已。”

田莺的脚腕还疼,也不用高镇长让,径自坐在了椅子上。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个侄子,是个最实际的人,现在,让你填饱肚子,可是比那些口头上的安慰有用多了。”

高镇长注意到她脚腕上的红肿,顿时顾不得原本要说的话。

连忙询问是怎么回事。

“小事情,一个大意,闪了一下。”

田莺朝着他一挑眉:“就像是你一样,一个大意,闪了一下而已。”

高镇长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信我?”

田莺:“你说呢?”

高隼走到自己家门口,首先看到了熟悉的摩托车。

进了院,首先看见屋里的两个人,原本一直耷拉着的唇角,不由得翘了翘。

进了厨房,看到里面正忙着准备做面汤的秦立东,翘起来的嘴角又悄悄向下:“你在这?”

秦立东瞄了他一眼:“不然呢,你以为是谁?我媳妇怀着孕呢,我怎么可能让她黑灯瞎火的骑着摩托车来回跑?”

高隼撇嘴:“我可没有这么想,上午在派出所她想陪着我,还是我把她打发走的。”

“还行,挺好,知道孰轻孰重。”

秦立东这算是表扬?

高隼更加不屑了:“别多想,我只是不愿意她看到我跟我爸的狼狈。”

秦立东轻哼一声,不予置评。

高隼进了屋,跟田莺打了招呼。

田莺看到他,笑着说了两句话。

这让高隼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过高镇长比他走之前的情况要好了许多。

这让他稍稍放心。

关上门,来到厨房跟秦立东说话。

秦立东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少爷去找了谈美静。

“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一口咬定这一切与她无关,跟在派出所里的口供一模一样。”

高隼嘲笑自己的天真:“我就是个傻子,明知道怎么回事,却还是要去找个答案。”

秦立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也别想那么多了,不管怎么说,现在也算是水落石出,至少证明了……”

只是证明了一部分真相。

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

面对高隼异常通透的目光,秦立东也安慰不下去了。

很快,两碗热乎乎的疙瘩汤出了锅。

高镇长看着面汤,还在叹气,高隼则是直接开吃。

他是饿坏了,今天一天都还没吃什么东西。

也劝父亲赶紧吃饭:“吃完饭要去爷爷奶奶那里一趟,他们还担心着你呢,又不敢随便过来,怕你不愿意。”

遇到这样的大事了,高隼才知道,在爷爷奶奶的眼里,父亲有多脆弱。

好像那个自尊心一戳就破。

高镇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自嘲的笑笑:“的确是我傻。”

“就是,没事别惹事,事来了别怕事,你以前跟我说的道理,怎么现在到了自己的身上,就想不开了呢?”

高隼没有那么柔情似水,就连安慰都是跟田莺一样,直接当头棒喝,提醒高镇长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有很多,反倒是那种抱着伤口自我哀鸣,成了最无足轻重的。

高镇长再次笑了。

儿子是真的长大了,比他想象的更为成熟。

吃完饭,父子俩准备去高爷爷家里,田莺跟秦立东也直接回家了。

两父子将人送到大门口,目送着人离开。

高镇长心情复杂:“我还以为你田阿姨第二次来咱们家,是来见亲朋好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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