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傅以承这才冷哼了一声,脸色沉沉地回答说。

我只给她半个小时。如果不打电话给我,我不介意亲自去查她的身份,亲自去见她一面。

电话那端的人恭恭敬敬地应着,很快挂了点话。

傅以承脸色难看,脸上像是有大片乌云罩顶。

他握着手机扭头朝着大门口看了一眼,仿佛还能看到前一刻明若愚站在自己跟前巧笑倩兮的样子,心间越发烦躁,抬手将手机扔到了茶几上。

原本只是一个和自己有过一次婚姻的女人,他们彼此没有见过彼此的脸,没有听到过彼此真正的声音。离了婚,彼此间倒是也落得清净。

傅以承甚至没想过,这辈子他们还有再交际的一天。

内心里的烦躁一层更胜一层。

末了,他终究是从口袋里将一张崭新的电话卡掏了出来,动作利落地换进手机里。

垂眼,满眼都是冷厉的眸光。

......

明若愚刚出别墅不久,何助理的电话就再度打了过来,再开口,口气了已然没了之前的冷静,多少带了些焦灼的情绪在里头。

明小姐,秦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我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快些。

明若愚心惊肉跳地应了一声,不敢多说,挂了电话,几乎是一路小跑到了路边打车,直接到了上次自己买电话卡的地方。

之前那张用来混淆自己身份的卡已经扔了,她必须重新入手一张。

做完一切,她才照着何助理发给自己的电话号码,手指发颤地打了陌生的电话号码过去。

电话不过响了两声,那边立刻接了起来,略显沙哑的声音极为沉郁地传了过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协议婚姻解除了,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面对这个男人,明若愚几乎总是条件反射般地瑟缩,害怕。

半晌,小声地说了声,秦少,我没有那么想。

没有最好。

男人顿了顿,沉郁的声线忽然拔高,厉声质问道,听说老爷子要让你重新扮演秦太太的身份,在宴会当天在宾客面前走过场

明若愚莫名地觉得后背一冷,好半晌才艰难地说了声。

是。秦老说,只是走一个过场,我有自己的自由,随时可以走。

秦少忽然冷笑一声,声音里透出几分浓厚的威胁和警告的意味,如果我说,不准你去呢

明若愚顿时觉得无力。

秦少,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也不懂你们大人物之间的你来我往。而且我们已经脱离关系了,你以为我有多大能耐拒绝秦老,或者是拒绝你

男人不屑的冷哼一声。

你倒是牙尖嘴利。但我还是要警告你,只要你去了,就随时都有碰到我的风险。至于我会做什么,我想,你也许猜不到。

至于你去是还不去,那是你的事情

说完不等明若愚反应,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明若愚气的浑身发抖,手机握在手里,发出和肌肤激烈摩擦的声音,她甚至恨不得将里头的男人扯出来,嚼碎咬烂,让他直接从人间消失。

明若愚觉得秦家的男人都是无耻的变态。

她已经和秦家脱离了关系,可到最后,来给这一场闹剧买单的,却还是她。

明若愚白着脸到路边打车。

坐进车子里,又颤抖着双手将手机卡从手机里扣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包包的夹层里,重新卡机关机,然后报了一家很有名的早餐店的名字。

她不知道傅以承到底能不能看得出自己撒了谎,但是如今,她根本就没有可以选择的权利。

到了早餐店,她打包了两人份的早餐,想了想,还是给傅以承打了个电话,想要询问他有关口味的问题。

打了一遍,关机。

第二遍,还是关机。

明若愚不明所以地看着手机半晌,最终作罢,拎着两份早餐回了别墅。

她抬手按了密码,又低头去翻自己包里的钥匙,但到底一只手有限,她索性摸出手机,又给傅以承打了个电话。

还是关机。

没办法,她只要继续翻找,一边忍不住嘀咕。

人去哪儿了明明刚还在家里的......

拿出钥匙,开门。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明若愚一眼就看到傅以承正站在茶几边垃圾桶的旁边,抬手将手里一个白色的小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见她进来,一怔,随即面不改色地扯了扯唇。

回来了

明若愚点点头,一脸困惑地拎着早餐进门,一边弯腰换鞋,一边抬头看着傅以承将一张小小的手机卡塞进手机的卡壳里,皱眉。

我给你打电话关机,你的手机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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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男人重新开机,将手机随手放在茶几上,这才抬步走了过来,随意解释着。

临时出了点故障,已经没问题了。

说完,抬手接过明若愚手里的打包食物放在桌子上,一一放好,一手扯过明若愚按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刚打开食盒喝了一口糯米粥,身边的小女人就立刻凑了过来,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的脸,瞪着眼睛问。

怎么样好喝吗

男人点头,抬手又喝了一口,这才缓缓掉说道,味道不错,很甜,很像......

明若愚一点都没察觉到男人话里的语言陷阱,眨巴眨巴眼睛,问。

很像什么

男人忽然一本正经地犯下汤勺,凑过来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句,很像傅太太的味道。

明若愚瞬间脸颊滚烫,面红如血,下意识地伸手就去推他。

傅以承,你正经一点好不好我们都还......

话没说完,男人忽然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狠狠压向自己的方向,满口糯米甜腻的味道瞬间溜进了明若愚的口中。

唔......

......

上午,傅以承去上班,明若愚独自待在家里,一直到临近下午的时候,她才做完了公司最近给的一个设计工程,交了之后,就直接去了医院。

不能给傅以承生孩子,一直都是她心里的结。

那天她因为情绪太激动,最后是被傅以承直接从医院里拖走的。所以很多细节上的问题,她也都还没来得及问清楚。

如今冷静下来,才觉得首要任务,就是要吃药好好调理自己的身体。

先是自己的,然后就是傅以承的。

进了医院,她又在医生的建议下做了个全身检查。

妇产科就在当初弟弟远臣的病房下面。

等结果的时候,她不由得想起以前待在这里的日子。

那时候,弟弟远臣还在,一再地要求身为姐姐的她,好好和傅以承在一起。

如今她也如他所愿和傅以承在一起了。

可是弟弟远臣却没了。

想着,明若愚已经不自觉地起身,走到不远处的楼梯间,抬步,沿着台阶,一下一下地走了上来。

推开门,就是明远臣曾经住院的楼层。

空气里一股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难闻。

因为弟弟远臣住院的时间很久,她经常过来,几乎一进去,值班的护士就认出了她,大老远就跟跟她打招呼。

若愚,你怎么来了身体不舒服

明若愚笑了笑,我来检查身体。

一路走到明远臣以前住着的房间,明若愚几乎是下意识地往里头看了一眼,忍不住轻声问道,最近住了什么病人

小护士一声叹息。

还不是跟你弟弟一样的病。

小护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不好意思地改口。

也是一个肝病患者,四十岁。肝脏已经彻底不行了。他的家属和朋友也都做了配型,没一个成功的。估计这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

明若愚忍不住看了眼里头空荡荡的床铺,心里莫名地难受起来。

这个男人没有弟弟远臣幸运,有傅以承配型合适,又愿意捐肝,但却比弟弟远臣的命运更长。

正恍惚发呆,不远处忽然响起了移动病床上轮椅走动的声音。

小护士轻轻碰了碰明若愚,意识她让开。

你看,病人做完身体检查回来了。

说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被推进了病房,旁边一个中年女人面容憔悴,一路哭泣着陪着进了病房。

明若愚想起当初弟弟远臣离开的时候,自己也该是这样。

一晃,就是一年过去了。

怕自己留下来太过伤身,明若愚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就开口跟小护士告别。

小护士点点头,嘴巴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半晌,就跟她道别。

走到拐角,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

那不是若愚吗

可不嘛。大概是想自己的弟弟了,过来睹物思人。

接着,就是长长的叹息声。

远臣那个孩子,懂事乖巧可爱,就这么走了,倒是真的可惜了。

明若愚听得心里一阵阵发紧。

正要抬手按电梯,忽然听到其中一个护士压低声音说道。

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敢说。我觉得当初远臣的死,有蹊跷。

明若愚的手一抖,睫毛立刻颤了颤,整个身体都不由得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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