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翰生来暴躁,又因为是厉家独子,从小娇惯且深受其父亲阴狠毒辣的影响。做事从来不留余地,尤其是碰到得罪了自己的,更是往死里折腾。
母亲被伤,却不能直接上手段打击报复,厉翰怎么想,心里都憋屈。
从小到大,实在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厉夫人扫了儿子一眼,抬手拍拍身边的位置,等他愤愤不平地走过来坐下,才开口解释道。
这次如果换个对象,你如何折腾,我和你外公都是不会阻止的。但是傅以承,不行。
厉翰叫嚣。
凭什么不行他傅以承有的,我也有。要真鱼死网破,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厉夫人摇头。
阿翰,你冲动了。
厉翰扭开头,胸膛的起伏无声彰显着他的心情。
厉夫人见他不服气,又说道。
他今天之所以来道歉,不是因为忌惮你和我甚至是厉家,而是顾忌到了你外公的身份。如果他没有把你的外公放在眼里,他昨晚上就大可以直接带走明若愚,没人会拦住他。
厉翰冷哼一声。
还有,他让明若愚在警局待上一晚上。一方面是做给你外公看,一方面是做给你和我看。告诉我们,这是他的让步,和底线。
如果不是因为你外公,依照傅以承的身份,和他后背的势力,他完全可以不屑一顾,和我们势不两立,也是有可能的。
厉夫人常年和丈夫混迹在社会上,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你以为他刚才当着我们的面,那么对待他的新婚妻子,是发自内心的你错了。他不过就是想告诉我们,他妻子伤了我,该做的已经做了。如果我们不依不饶,那他就会将施加在她妻子身上的,统统还回来。
厉翰眉头一横,他敢
他敢。
厉夫人是极为善于察言观色,听音辨语的人。
刚才傅以承临走前一再提到陆老,事实上也不过就是一个警告而已。
这次是看在陆老的面子上,大家息事宁人,不再相互计较。如果厉翰或者厉家敢在背后做一些不轨的举动,那么,他也势必不会再顾忌陆老,奉陪到底。
厉夫人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儿子的手,温声道。
阿翰,听妈妈的话,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傅以承这个人,城府极深,比起当年他家老爷子,更是有无过之而无不及。我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厉翰拧眉头,半晌却愈发诡异地笑了出来。
是吗他真的有那么厉害比我还厉害
既然如此,他倒是要见识见识才对
......
刚出病房门,明若愚下意识就要甩开傅以承的手。
可男人的手劲儿太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试了很多次,她终于绝望地放弃了。
往前没走几步,她忽然步子一顿,皱着眉头用力闭上了眼睛。
无意识忽然而来的头疼,和在一瞬间流窜到身体四处的疼痛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侵吞淹没了她。
她痛苦地蹲下身体,猫一般说了声。
傅以承,放手......
男人瞬间觉察到她的不对劲,拧眉松了手,就见明若愚已经抱着自己头,颤抖着缩在了墙角里。
她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身体的疼痛和强烈的心理暗示,让她整个人都痛苦不已,汗珠从她惨白的脸上,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药......
傅以承弯腰蹲在她身边,拧着眉头死死地盯着她。
他知道,她又犯病了。
因为受到强烈的刺激,导致的心理压力过大,从而全身疼痛的毛病。
她喘息着伸出手,摸索着去拿自己的包包,又哆嗦着将包包里的东西尽数倒了出来。
哗啦啦散落了一地。
她找到最显眼那只白色瓶子,颤抖着双手就要拧开瓶盖子。
一只大手却忽然伸出来,抬手将瓶子一把夺走,抬手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扑通。
明若愚起身就要冲过去,傅以承,你个人渣我的药......
男人却扣住她的腰身,将她硬生生地拖了回来,死死地压在墙上,用身体抵着她的。任凭她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
因为疼痛,明若愚难受地哭了出来。
傅以承,给我药......
下巴却传来一阵阵剧痛。
男人卡住她的下巴,死死盯着她因为痛苦而几乎扭曲的脸,厉声说。
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给你的
明若愚,有本事你就自己扛过来,不然,我就让你疼痛而死
你是我傅以承的太太,从今往后,你的一切,我做主
我就是喜欢看着你受苦痛苦的样子,我就是喜欢折磨你
明若愚,最好你特么能疼死。我倒是不介意送你走,让你和你弟弟一样,做个孤魂野鬼
一句句,刀子一般直捅心窝。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bsp;明若愚咬着牙,因为疼痛,死死瞪着傅以承,攀着他肩膀的双手死死扣住他的身体,几乎要隔着衣服嵌入他的皮肉里。
两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无声流了出来。
她忽然不再挣扎,也不再祈求了。
她甚至想起在洛杉矶的那段时间,每当自己变成这样,容赫和牧箐都会陪在她的身边,一边给她喂药,一边温言软语地安慰她,拥抱她。
可眼前的男人,却是恶魔
她不要妥协,不要
没人知道她到底有多痛苦,到底有多难受。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女孩的脸上失去血色,胸膛的起伏越来越浓烈。
可渐渐地,她的疼痛却无声减少了几分。
直到最后,慢慢地消失不见。
她居然可以不用药物,自己挺了过来......
连明若愚自己都觉得诧异。
她满头大汗地睁开眼睛,骤然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冷峻的脸,忽然抬手将他狠狠推了出去。
傅以承,你滚
他却没动,往前一步,一把紧紧拉住她的手,冷声道。
我是你的丈夫,你没权利这么要求我。
穿过长长的走廊,一出电梯,明若愚忽然猝不及防地甩开了傅以承的手,立刻躲瘟疫一般躲开他老远的距离。
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当成咬死这个薄情诡异的人渣
握着拳头走了几步,身后忽然想起傅以承没有温度的声音。
你很怕我
明若愚往前的步子硬生生停了下来,站在原地静默了一会儿,握着拳头缓缓地转过身来,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
不是怕,是恶心。
男人身形一怔,暗黑幽深的眸子,一抹流光飞快一闪而过,脸上顿时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我怕我再多跟你呆一会儿,会忍不住像上次一样,动手杀了你
她话说的很轻,口气里却满是咬牙切齿的味道。
看着他的眼睛里,也满是悲凉的冷漠和......恨意。
没错,是恨。
不远处,司陆大步走了过来,最先看到明若愚红肿的脸颊,顿时一愣。
明......太太,他们打你了
明若愚一瞬间就无所谓地笑了出来,不,除了傅少,没人会打我的。
司陆满脸意外,似乎完全不能相信,自己高高在上的老板,居然会出手打一个女人,而且还是明若愚。
可看到傅以承那张平淡无波的脸,他信了。
这下子好了,两个人之间的怨念,真的滚成了雪团,怕是难以解开了。
司陆眼尖地看见傅以承蹙了蹙眉,目光往下一落,当场喊了出来。
傅少,你的伤口又裂开了
司陆猛地上前,一把抬手扯开了傅以承的白色衬衫,手上的动作有些慌张。
傅少,还是赶快去医院吧,我马上给安医生打电话。
你说你,这伤口老是这样反反复复,什么时候才能好
明若愚顺着敞开的白色衬衫看过去,果然看到男人的胸膛处,一道明显的鲜血淋漓的口子,正不断往外渗着血,触目惊心。
眸光顿时暗了下去。
该是刚才在厉夫人的床前,他跟她拉扯,逼着她跟人道歉,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司陆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边转头看向明若愚,用极为自然的语气说道。
太太,别愣着了,先过来帮傅少按着伤口,我给医院打电话。
明若愚却没动。
看着那伤口的视线,渐渐地变冷变硬,片刻面无表情地说了声。
跟我有什么关系
司陆一愣,一脸意外的表情,太太,你这......
明若愚已经抬眼看向傅以承那张怎么看都好看的脸,嗤笑出声。
而且这种小事,我相信傅少压根不在意,能处理好的,对吧
她说完,忽然变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局外人,双手环胸,主动往旁边退了一步,一副好心要让路的表情。
司助理,我劝你还是抓紧时间打电话,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司陆皱着眉头,压根没想到明若愚会是这样的反应,当即开口说道,太太,你知不知道傅少他为了......
司陆
话没说完,傅以承冷声打断他,深入潭水的黑眸静静地瞥了明若愚一眼,抬手捂住伤口,扭开头吩咐道。
别废话了,开车去医院。
司陆满是复杂地看了明若愚一眼,到底没说什么,扶着傅以承往前走。
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明若愚的声音。
傅以承。
司陆面上一喜,就觉得明若愚不应该是这么无情冷漠的人才是。
转过身,却看到明若愚走近几步,开口问道。
我弟弟的骨灰盒,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