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孟笙得脑癌快死了。”霍明帆声音沙哑，仔细听还能听到声音里面带着哽咽。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后传来一声嗤笑：“怎么？是孟笙和你说了什么你也相信她的话？她脑子天生就有病，可不是什么癌症。”
霍沉舟见过得癌症快死的人，身如削骨，头发掉光，面部蜡黄，眼内充血，丑到不能再丑，绝对不是孟笙这样。
“不是的……孟笙是真的快死了，她……”
“我不想听这些。”霍沉舟打断霍明帆没说完的话，“我就想问你，是谁给你的胆子放她出来的？”
霍明帆心里跟一团火在烧一样，难受的很：“你要是放不下孟娇，那就别祸害孟笙，哥，你和孟笙离婚吧。”
“我和她离婚好便宜你吗？”
霍明帆心里一堵：“哥……”
手机里传来一声嗤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平时你不务正业就算了，连我的人你都敢惦记，孟笙人呢？”
霍明帆心里有些难受但不否认的是，他的确有过这种想法，他想让孟笙喜欢他，如果孟笙是他的人，他才不会这么欺负她，也只有他哥眼瞎才会喜欢孟娇那种黑心白莲花。
“在里面呢。”
“你把电话给她，我和她说几句话。”
霍明帆用手捂住手机，走进病房，他一进去就对视上了孟笙的目光。
想到孟笙前一分钟还求他别把她生病的事告诉霍沉舟，结果他下一分钟就说出去了。
但说了跟没说是一样的，因为霍沉舟不相信孟笙得了病，甚至还认为他们俩联合在一起骗他。
“孟笙，我哥让你接电话，你接吗？”
孟笙脸色白的有些难看，她看着霍明帆手里拿着的手机，犹豫了一下，把手伸过去。
这是要接的意思，霍明帆把手机递过去。
“喂。”孟笙不小心按到了免提，霍沉舟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听明帆说你得脑癌快死了？”
霍明帆心里一紧，眼神开始恍惚乱瞟，瞟来瞟去就是不敢看孟笙。
孟笙听不出来霍明帆的语气，也想象不到此刻他是什么表情，她没出声，里面又传来一声嘲笑。
“孟笙你真是花样百出，现在都开始拿脑癌来骗取同情了，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多看你一眼吗？”
“嗯，我知道了，我以后都不会再‘骗’你了。”
手机里安静了两秒，霍沉舟总觉得孟笙此刻的语气不太对，但他也没去细想，只当是关了她一晚上后她变聪明了。
“孟娇因为你那巴掌发了病，我一直没告诉你，她得了肾癌，当初出国就是为了治疗，现在她需要换肾。”
“然后呢？”
霍沉舟冰冷的声音从手机里一字不漏的传到孟笙耳朵里。
“你和她是双生姐妹，肾脏应该很契合，不会出现太多排异。”
之前孟笙只觉得心里面酸，现在心里那股酸涩直冲鼻梁，她控制不住的眼眶一红泪水就坠了出来。
“你要是在移植肾脏协议上签字，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也可以不计较你骗我。”
“什么事都可以吗？”
霍沉舟松了口气：“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会尽力去完成，你想要什么？”
孟笙伸手擦掉眼角上的泪水，眉宇间染上一片寒意：“我想要你和孟娇一块儿去死！”
“孟笙！”霍沉舟怒吼一声，“孟娇是你的亲妹妹，如果不是你打她一巴掌，她的病会发作吗？”
“打她一巴掌她就发病，那我应该多打她几巴掌直接送她去投胎！”因为情绪激动，孟笙呛到了喉咙，她捂住心口，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呼吸。
“咳咳咳……”她整个人匍匐在床上，犹如一条扔上岸的鱼，不能呼吸。
霍明帆在旁边看着，因为手机开了免提，所以他把俩人的对话一句不落的听了进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霍明帆去抢手机：“孟笙你好好休息吧，别听了。”
他怕孟笙等会儿头痛，脑癌受不了气，情绪微微一激动都会牵扯到病痛，那样的痛，生不如死。
孟笙用力的咳嗽着，嘴里尝到了腥甜，霍沉舟还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她没听到，不过听语气再联想一下他之前对她的态度，其实也不难猜出来，他现在应该是想杀了她。
“你自愿签字，还是我帮你签字？”霍沉舟不是在和孟笙商量。
“霍沉舟……”孟笙声音沙哑，带着哽咽，“如果我告诉你我真的快死了呢？我活不了多久了呢？”
“你要真的快死了，两颗肾都移植给孟娇。”
这次，孟笙没忍住，她发出一声哭腔，上身抖的厉害，她仰起头想要止住眼泪，可汹涌的眼泪不是靠仰头就能止住的。
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喜欢了六年的男人。
他不仅不信她快死了，还一心想要她身体里的两颗肾。
“离婚吧，霍沉舟。”她提了不少次离婚，从开始的不舍到现在放下。
她不能不离婚啊……总不能把自己的心丢了，还要丢掉两颗肾吧……
人都说喜欢一个人很简单放弃一个人很难，其实也没什么难的，人活在世上就得懂利弊取舍，以前她觉得霍沉舟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光，是黑夜里的北极星，是夜海中的指路灯，她把他想的太重要了。
但其实他不过是她人生中的过客，那一抹光也不过宛如萤火，风一吹就灭，经不起半点考验。
“你又要闹？”
闹？她所有痛不欲生，垂死挣扎在霍沉舟眼里都只是在闹。
“我没再闹，我就是看明白了，霍沉舟我们离婚……肾我不会移植，孩子我也不会生，你想要孩子就找孟娇生去，我想她应该很愿意。”
“你就一定要和我作对吗？”
“不，我只是想多活点时间。”
霍明帆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看着孟笙，看到她痛苦的咳嗽，看她哽咽，看她用力握紧手机，看她压制住眼泪，最后又仰头，泪水大颗的从眼角滑落……
电话里面忽然没了声音，孟笙也不知道霍沉舟有没有听到。
孟笙：“霍沉舟，别逼我……我就算是死也要把两颗肾用刀捅坏，让你的心上人用不了，我死了倒是没什么，就是孟娇应该不好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