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的睁大眼睛,哪怕眼眶之中的泪水会遮挡他的视线,老朱也会抹掉。
他眼前的黑暗逐渐有了色彩。
朱元璋脚下变得松软,他仿佛重新红带了朱重八生活过的那个年代,那片土地。
那是元朝末年。
那个虽然吃不饱饭,但是朱重八还有家人的时间。
朱元璋继续缓缓向前走。
忽然,一股罡风自下而上袭来,朱元璋猛地驻足。
他一头冷汗向脚下望去,只见脚下居然就是万丈悬崖,那悬崖峭壁之上,两三只山羊就在来回跳跃着。
时不时回头看,一个手持草鞭,身穿蓑衣的少年。
朱元璋微微后退。
“先生……”
刚刚退出两步,一只手抵在朱元璋后背。
“陛下,我无法让你重新回到少年时期,我现在带你来的,只是无数个平行时空中的一个。”
夏风看着朱元璋。
“你要见的朱重八,他不就砸这里吗。”
朱元璋顺着夏风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身穿蓑衣的少年在悬崖峭壁之上爬着,没两下就身手敏捷的翻到了悬崖的上面。
和老年朱元璋处于同一水平面之上。
朱元璋呼吸急促,他弯下腰抬头,想要看看年少时期的自己。
那面黄肌瘦,眼中满是迷茫什么都不懂的自己。
那时朱重八一进山里,就只会像放出去的狗一样,蔓延都是在四处寻找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那朱重八口中嚼着一根野草,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猛然抬头,目光和老年的朱元璋对视,
那一个刹那,朱元璋浑身犹如触电了一样。
他看到朱重八的手中,全都是脏兮兮的泥土。
朱元璋想要伸出自己的手去摸摸朱重八的脸颊,可是却发现他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沾满了鲜血。
粘稠的鲜血从老年朱元璋的手上低落在草地上,一颗浑圆的血珠掉在草叶上,打着圈又落在地上摔成一片粉碎。
朱元璋重新眨了一下眼睛。
发现根本就没什么鲜血,都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他喉咙哽咽之下,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可是朱重八径直朝着朱元璋跑过来、
朱元璋呼吸急促,他根本没想好要应该如何面对这个还年幼的自己。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
朱重八一边向朱元璋跑过来,一边在口中高呼:“大哥!”
朱元璋呼吸一窒。
他逐渐回头,就看到一个大约二十多岁左右,可是看上去好像三十多岁的男人逐渐从山下爬上来。
命运在这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的神态里嵌入了生存的苦涩。
“大哥……”
“你还没死……”
见到这个男人,朱元璋顿时无法言语,因为这是他已经连做梦都们不到的哥哥啊!
那男子气喘吁吁,身体看上去十分衰弱。
他面黄肌瘦,骨架很小不过肚子却挺得老大。
小时候朱重八不懂,因为所有人都是这样。
知道他后来当和尚去化缘之后才发现,所有街边饿死的尸体,都和大哥现在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爹……”
“爹不行了,快走。”
朱重八小小的身子微微一停,紧接着就从老年朱元璋的身体之中直穿而过。
径直和大哥跑下山。
“对了,羊……”
“要是羊丢了,我要被二刘打死了……”
朱重八拍了两部,忽然想起还有两只羊在山上。
大哥猛地一跺脚,也不管他,自己急匆匆的赶回去。
朱元璋此刻根本顾不上朱重八,他立刻跟在大哥身后。
夏风缓缓走在老年朱元璋身后。
片刻之后,眼见到一处以泥土搭建起来,不能称之为房子的房子前面,这最多也就只能算是个遮雨的地方。
四周都是草垫着,如此房屋夏日闷热,蚊虫多,而冬日严寒,阴风阵阵、
里面躺着一个明明赶不到五十岁,却面容枯槁的老叟。
“爹……”
里面传来大哥的一声轻呼。
朱元璋站在一边,他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但是,他不敢上前一步。
五十多年前,他为了怕被地主打死,连他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
此刻,因为有了夏风,朱元璋可解这生平憾事,但是又怎么会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