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花魁并没有能发威多久。
她甚至没能走出第二步。
一只漆黑的大手猛地从鬼花魁的房间中伸出来。
那只手如宅男玩模型一般,小心翼翼抓住鬼花魁的身体,将她一点一点拖入如黑暗深渊的房间中。
鬼花魁虽然在指间不断挣扎,但无济于事。
很快,她就被拖入房内。
而房外的时间,犹如倒放一般。
林寻肉眼可见那门从空气中缓缓生成,又牢牢回归门框。
门上的白色禁字也在那一瞬间突然出现。
白色禁字生成后,又猛地变成了红色,字体也大了粗了一圈。
周围回归平静。
一切都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磨砂黑……”突然,花甜喃喃自语了四个字。
林寻回过神来,猛地看向花甜。
“什么意思?”
虽然他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但是他并不确定。
“那只手,是女人的手,做过保养,而且,还涂了指甲!”
花甜的语气异常肯定。
“指甲颜色,就是磨砂黑?”
花甜点点头。
“而且磨砂黑,一般只能在指甲店里做!在家根本涂不出这个效果!”
难怪林寻刚刚观察那只手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对。
原来是因为这个……
如果这只手做了只能在指甲店里做的指甲,也就意味着,这只手的主人,很有可能是人类。
可人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手呢?
……
此时的谢腾飞团队,可谓是劫后余生。
许多人抱在一起哭泣,有些人开始祷告,有些人开始磕头,有些人则开始写遗嘱……
谢腾飞被吓得满脸都是冷汗。
刚刚鬼花魁出现的瞬间,他吓得心脏病都犯了。
还好今天没怎么喝水,就算被吓尿了,也没有储备。
他从地上爬起,安慰众人道:“大家不要怕!刚刚那个应该是游戏BUG!系统已经将BUG修复了!”
可鬼新娘的骤然出现,还是破坏了他的威信。
尤其是秋宁!
秋宁是离BOSS房间最近的一个,也是她,在说完自己害怕后,鬼花魁就出现了……
这对秋宁幼小的心灵,是一种多么残酷的打击。
她听到谢腾飞的安慰后,立刻就不干了。
“你刚刚还说BOSS不会出来呢!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她一边质问着谢腾飞,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
谢腾飞听了秋宁的质问,瞬间变脸。
“如果你不想和我组队,你可以离开!”
“秋宁小朋友也是吓着了,你怎么能这么回应她!”
队伍中走出一个小胖子。
小胖子长得白白胖胖,上身黑色T恤,下身哈伦裤,黑色马丁靴,头戴金项链,手上戴几个金戒指。
胖子一开口,就是一股嘻哈风。
他名叫金卓。
职业:向导。
秋宁虽然不是N卡职业,但她的职业技能也是空白,需要做完职业技能任务才能显现。
加上又动摇了谢腾飞的领导地位。
所以谢腾飞已经起了要抛弃她的心。
“怎么?你觉得我做得不对,你可以和他一起离开!”
谢腾飞不留情。
整个地图,需要向导的,也就是仓库。
而他们已经进过仓库了,这个向导,也就不需要了。
……
【666,这一手卸磨杀驴,牛逼!】
【老头是个人物!但这种人,一般活不到最后!】
【我怎么从老头身上,看到了我领导的影子……】
【楼上的,你不怕你领导在这个直播间?】
林寻在二楼非常清晰地听到了三楼的内讧,自然,弹幕里的观众也听到了。
花甜脸上一阵惶恐:“林寻,你不会抛弃我的吧……”
林寻扫视了花甜一眼,没有理会她。
他看了看剩余时间,还剩下18分钟。
想了想,他径直走到了冬梅的门口。
“你要做什么?”
花甜一看,林寻的目标似乎是……
她急忙走到林寻身边,想要阻止林寻。
可她刚走到门口,林寻就把门打开了。
冬梅的房间与秋菊的房间摆设几乎一模一样。
林寻没有进门,而是观望着里面的布置。
“不走进去,是不会触发游戏关卡的。”
他其实没有那么想解释。
只是花甜死死抓着他的手臂,再抓下去,他怀疑骨头都要断了……
这女人看起来小小巧巧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花甜表情舒缓了一些,但双手还是没有放松。
“你最好还是放开。”
花甜死死地摇头。
林寻叹了口气:“我劝过你了……”
下一秒,他迈开步子,走入冬梅房间。
而花甜被他带着,也不得不迈过门槛。
当两人四脚走入房间的那一瞬间,房内的摆设骤然消失不见。
他们眼前所见,乃是一张床。
是的。
床。
且只有床。
他们两人此时身处一张粉色的大床上。
那张床足有房间那么大。
四根床柱支撑起了整个房间。
粉色幔纱为墙壁,粉色床单为地板,头顶一块巨大的粉色刺绣,刺绣上绣着的,是龙凤呈祥的图案。
这个场景,温馨,却诡异……
“你松开我点……把我手弄残废了,对你没好处!”
在进入房间瞬间,花甜化身无尾熊,死死抱住了林寻手臂。
“就不!”
“你说过会听从我的命令,如果你不听从……”
话未说完,花甜立刻松开了手。
“不要抛弃我!”
她又顿了一会儿,右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根红绳,红绳大约二十厘米长,鲜红色,上面隐约可见金色符文蠕动……
逃生红绳?
花甜将红绳塞进了林寻手中。
“这个给你!”
“我不需要。”林寻将红绳还到花甜手中。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都是要还的。
尤其是在这种死亡游戏里。
拿一根逃生红绳,最后又要用什么来还呢!
花甜手中摩挲着红绳,眼睛余光,却在不断打量林寻。
“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只买一根。”
“是因为你的积分只够买一根吗?”林寻的目光看向前方,远处,白纱飘渺,飘渺朦胧中,似乎有个清晰且模糊的影子。
花甜大惊:“你居然猜到了?”
“我只是猜,我没有猜到。如果你希望用这唯一一根逃生红绳打动我的话,我劝你,大可不必。”
花甜咬了咬下嘴唇。
自己的想法,居然被对方拆穿了。
“你还真是,各种意义上的不可爱呢!”花甜皱了皱鼻子。
虽然这么嘀咕着,可她的手,却始终抓着林寻的手腕。
“彼此彼此。”
林寻说话的时候,没有看着花甜。
而是继续往前走着,远处,从天花板上落下的白纱直至床单。
粉色与白色,本来就是和谐的颜色。
可此时,这两者却极为撕裂。
粉色的床单,犹如被鲜血浸染的大地。
白色的曼纱,犹如挂在树枝上的白绫。
所有的一切,只剩下惨淡、恐怖与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