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濮涛在偷着笑，曾小柔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笑，正想问问原因，就听见程父在房间里叫自己进去。于是，女孩只好作罢，乖乖和各位哥哥姐姐打了招呼后就离开了客厅。

曾小柔一进房间，程梓就开始朝濮涛发难，“你这酒醒了吧，怎么还不走！”

“我是和程伯伯喝了酒的人，我为什么要走。”濮涛故意的把那坛酒从桌上拿了过来，显摆似的在俩人面前展示了一下，“看好哦，是这坛酒！”

程梓明白他的意思，内心虽然有些惊讶，但表面依旧波澜不惊。“你知道的，谁都左右不了我。”

“好，我走可以，那徐生也要走！”濮涛开始刷起了无赖，有一种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感觉。

“徐生不行，我要找他有话说。”程梓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这一举动让濮涛吃味不已，“哦，和着你跟他的关系还是比我好！有秘密都不告诉我！我不管，我也要旁听！”

“我家院子的长椅上只够坐两个人。”程梓崩溃了。

“不管，那就三个人挤一挤！”濮涛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似的死缠烂打上了。

所以结果，那长椅上真的......真的只坐了程梓和徐生俩人，至于濮涛嘛，我们要看他们俩的正对面，小马扎上摇摇晃晃坐着的那个就是了。

“行啊小生，这套路玩的真深！我是给你创造机会，你直接说我今晚不回来，你想干嘛？”程梓率先质问性的开口。

“彼此彼此，这不也在给你创造机会呢吗？”徐生一个轻描淡写的反问，很巧妙的把球踢还给了对方。弄的程梓气得一跺脚，这本就该踩在徐生脚上的一下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濮涛承受了。“哦去，你俩欺人太甚！”男孩禁不住喊道。

“好了言归正传。”眼看着这“橙子葡萄”这对水果组合又要“开战”的时候，徐生适时的打断了，“濮涛，今天白天你问没问关于那份转让合约的事情？”

“他不肯跟我说，他说要等你回来，亲自跟你说。”濮涛耸耸肩。

“哎，不对，我有些事情没弄明白。”程梓发问，“程老头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他那么罪案滔天，为什么你们会选择放了他，是什么让你们那么信任他，他说有办法解决那个老二就解决呀，还要等半年以后？半年以后小柔都要高中毕业了，这变数会不会太大！我很有理由他这是在拖延时间。”

“其实，我也不敢全权信任。他说的我们自然要去正识。可是如果仅靠我们，未免不会走弯路，有他这个内情人，我们至少可以尽快的获得最真实的情况。比如，小柔瓶子里的配方，我敢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个配方一定是程伯伯，”徐生咬了口口水，“哦不，程老大拿走的，所以，只有他才能告诉我们配方到底放在了哪里。而这个配方，他们的老二老三都想要，一天拿不到，一天小柔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现在那个武月，它既是那个问题多多的‘满庭轩’的老板，又是和小柔......”徐生说着，看了一眼濮涛，显然，他不愿意让对方知道这个秘密，所以改口道：“他还派人跟踪小柔，想来他肯定和当年的那个贩毒集团有牵扯，而且，我觉得我们漏了一个环节。”

“哪个？”程梓问。

“请允许我细数一下现在事情的经过以及疑问点。”徐生闭着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后又睁开，“第一，程老大一开始是因为贩毒生意受阻才找的曾母帮忙，曾慕一开始不知道，可后来她发现了问题，不仅不同意继续，还换了助手。一定是她发现助手也有问题。从视频里的对话可以看出，助手就是老三。可后来为什么又同意了，小柔一直在说香水可以治愈一个人的病，看样子，这个病人不仅是程老大的好友，也是曾母的好友。不仅交情颇深，还是个不能公之于众的人，不然程老大不可能费那么多的心思，哪怕被女儿误会这么多年也不肯说出他是谁。”

“这点还有待考证，在我这先搁置。”程梓补充了一句。

“好，我们继续。”男孩说：“今天上午，程老大主动承认他的罪行，还说要配合我们，不论他的出发点是什么，一直让我的感觉就是他走上这条道路似乎是被逼无奈的。当然错就是错，动机不是可以被原谅的理由。但他说的有一点不容忽视，他说老二来找他报复，看样子他和老二有仇。那是什么愁呢？我还记得他说过一句话，他说老二吃喝赌毒的生意都涉猎，你们不觉得这话好奇怪吗？”

“呃.....”濮涛思索了一下，“你不说，我还没在意，对，正常人都说是吃喝嫖赌才对。”男孩似乎一下明白了，一拍手道：“他少了嫖！”

自然，这一句话一说，自然受到了来自于程梓的“严厉打击”。不过徐生倒是十分赞同，“对！为什么独独漏了这一条？这里面就是有问题。这或许就是那个老二时隔多年还是要来报复程老大的原因。”徐生说完这句话，突然沉默了。

“怎么啦？小生？”程梓不解，一只手很自然的放在了对方的肩膀上。濮涛自然一脸的不高兴。刚想说话，没想到徐生也默契的回看了一眼程梓，“你还记得小柔的那件事吗？我觉得事情应该不是如小姑娘觉得的，她那时还小，等她理解过来，记忆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多少会有些偏差，所以我觉得那个武月应该是......”程梓听着，似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徐生继续提醒，“还记得郑学长说的那个娘娘腔吗？一般的男老板都不太接受自己的公司里有这样的下属，除非它本身.....”这回，没等对方说完，程梓便明白的点了点头，“哦，那个武月该不会也是那样的吧。”

“如果是，那就能证明一点，那个武月就是我们要找的老二，而让他变成这样的人就应该是程老大，所以，才能提到报复一说。”徐生很是肯定，“至于程老大为什么要把他变成那样，也许和那个他一直都保护的很好的人有关。”

看到对面的俩人一唱一和，就这么推导出了一个结论，濮涛坐不住了，“好呀，就说你们有秘密。这一个眼神就体会了，三个人的电影我都不能有姓名了，对吧？”男孩撇着嘴。

程梓一个大白眼，“你有病吧，我跟徐生是兄弟！他在我眼里没有男女之分。”

“我知道，你说你在剖验那些死者的时候，也没有性别之分。”濮涛似乎还处在伤心的氛围里，程梓便继续道：“所以，我们俩什么关系？”“母子呀，怎么啦？”濮涛没有思索的回答。

徐生一时没憋住，笑场了，“濮涛，好歹你现在在她眼里也是有性别的，还是不死不休的关系，明白了吗？”

“什么有性别了？有性别有什么用？”濮涛前一秒还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后一秒突然的反应了过来，“有性别之分了？好呀，有性别之分了！”男孩两眼冒着金光。

程梓不言搭理这种人，他又拍了拍徐生，“对了，我前几天想跟郑学长联系，他手机关机了，不会出事吧！”

“不会的，谭飞燕这些天常去会所‘视察’，那天说要带他们这些新入职的员工去国外培训的事情并没有成行。因为谭飞燕以生意不算好为由拒绝了。这些天每次去那都有看见郑学长，昨天还在跟我说，郑学长和她打招呼呢。”徐生安慰道。

“那郑学长为什么不接电话？”程梓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哦，他自己说的，手机有次掉水里了，坏了，还没来得及换新的。在那里反正也不好频繁使用，所以想着过几天换了新的再联系。”

“哦。”程梓理解的点了点头，“希望他快点完成任务，早点回来，总是让人提心吊胆的。”

“那，上次你见到郑学长，他给你传递了什么消息没？”濮涛终于恢复了正常。

“有，大部分我都计算出来了，还有一点，等算好了一并跟领导汇报。”

程梓望了一眼墨色夜空上的皓月，又看了一眼程父房里亮着的灯，“现在，唯独剩下曾伯伯和程老头之间的转让协议一点头绪都没有了，也不知道那老头什么时候才肯说出实情。”女孩很是惆怅。

“没事，他不是在和小柔谈事嘛，或许出来的时候我们会得到些答案。”徐生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濮涛，我知道你在交通部门那有熟人，能不能帮我调取一下曾伯伯当年出车祸的详细报告？”

“曾小柔的父亲？”男孩确认了一下，“好的。”

“你也怀疑有问题啦！”程梓很是惊喜。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任谁都不会主动承认重大过错，人的本性都是自保的。所以，我们要是有证据可以逼对方就犯，我们掌握主动，一会谈判的形势自然大不相同。”

和外面一群人的按部就班不同，在房间里的曾小柔很是紧张。本来小姑娘的胆子就小，这会正好又碰上叫家长，女孩更是害怕了。

“你今天怎么了，站那么远干嘛？”程父先开口。

“程叔叔，我知道你生气了，因为我犯了错，被叫家长了。我不仅没有告诉你，还想让程梓姐姐替我出面解决。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小姑娘说着，便把头低了下来。

程父此时也起了身，走到女孩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没有怪的意思。你跟我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徐生程梓俩人是亲眼看着小姑娘跟着程老大走出卧室又去了书房的。

“哎，怎么出来了？”程梓惊讶道。

“走，去门口看看再说。”徐生说完，便拉着程梓忘书房走去。

“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程父一进门就跟对方这么说。

“商量？”女孩忙摆手，“不用的程叔叔，我也不懂什么，你要做的决定我都赞同。我永远相信你的判断。”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相信别人。相信我，相信小梓，也同样相信徐生。你不怕我们把你卖了？我可提醒你，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好人。”程父边找着什么边说，头都没抬。

“你们把我从那些要债的人手里救出来，还给我一个家，怎么会是坏人？”曾小柔摇头。

“那我要说，是骗你的呢？”程父突然一个抬头，露出一脸的狰狞，小姑娘没有心理准备，被吓得尖叫了一声。知道对方说是跟自己开玩笑的，曾小柔的情绪才缓和了下来。

“糟老头坏的很，居然吓我们小姑娘！”程梓在门口摩拳擦掌，一副要冲进去理论的架势。徐生则是摇了摇手，示意继续听下去。

“好，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们就不商量了，直接告诉你我的决定吧。”程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了一张表格，他让曾小柔过来填。

“艺术类考生报名表？”女孩读了一下标题，很是惊讶，“程叔叔你让我参加艺术考试吗？”

程父点头，“我想了很久，你的文化成绩并不出色，但是你是美术特长生。为了你的前途，我们为什么非要在你不擅长的领域里挣扎而不转换个思路呢。美术专业毕业出来应用也十分广泛，以后你可以找个不错的工作养活自己。”

“可是，我都是拿它当爱好，没有参加过正规的考级培训。”

“没事，你平时的花，我已经拿给我们市第二美院的一些老师看过了，他们说你画的很不错。”

“程叔叔，你不会是要我报考市二美院吧！”曾小柔猜测着。

“对也不对。”程父换了一个坐姿道：“你没回来之前，我一直是这么打算的，可是就在刚刚，我改变了主意。我电话问过了，西铂美院和我市的二美院同级别，除了远一些没什么不好。”

“西铂？”女孩的表情已经告诉所有人她不愿意。

“我知道，我们南金是全国的最南边，西铂是全国的最西边，我知道远，可就因为远，所以我才想让你去。”程父说着，掏出了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是我为你准备的大学四年所须的所有费用。当然，从现在起到艺考结束，我还会为你请一个好老师来教你，只要你肯辛苦练习，考试你不用太担心。”

“不是.....我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

“给我个理由。”

“我不想和你们分开，我连国外都不去，就是想呆在你们身边。”

“是不想跟我们分开，还是怕再也见不到你的徐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