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回来的时候,曾小柔已经被谭飞燕拉近了厕所。“妈,你们没什么吧?”徐生试探性的问道。徐母还没说话,就听见房门里轰隆一声响,这次轮到段母紧张了,她边往房间方向冲边喊着:“小琼在里面!”

原来是在房里休息的吴琼感到肚子一阵阵的疼痛,于是她便想从床上爬起来去厕所,可没想到刚走一步眼前一黑,就摔倒了。等大家闯进房间时,就看见晕倒的吴琼以及大腿四周那赫然一片的鲜红。

“哎呀,小言他爸,别烧饭了,赶紧去医院,給小言打电话!”段母一阵急呼。

再是风驰电掣的赶回来也终是没有改变“孩子没了”的结局。段言再也没想到,自己会和他第一个孩子这般造化。此刻的他正端坐在病床前,紧握着毫无血色的妻子的手,满脸愧疚。

“对不起....”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三个字,可是后面再也说不下去了,他想说都是自己不好,太忙没有照顾好对方,他想发誓以后一定多多陪对方,可是想到说到又做不到,所以把到嘴的话通过咽口水的方式又咽了回去。

“没事的,医生说是我自己前段时间工作太拼命了。是我想在实习期好好表现争取转正的。你不要自责。”吴琼有气无力的说着。

看见这么懂事的妻子,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回段言是真愧疚。可在女人面前哭他又做不到,所以眼睛红的时候还是转过了头。

徐母身体不好,程梓也要回队里有工作,徐生就带着她们先行走了。临走时,男孩还不忘把手机还给了谭飞燕,并告诉她对她的监控已经取消了。

“那叔叔阿姨,我们就先回去了。打扰你们这么久,真不好意思,也没帮上忙。”谭飞燕客气道:“哦,我家里有一盒上等的阿胶。过两天我托人带到府上,给嫂嫂补气血。”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来吃饭的都没吃上!”段母也客气着,“这天还亮,那....我们就不送你们了。你们也路上小心。”

曾晓柔知道,此刻的自己插不上话,帮不上忙,所以也就只能跟着谭飞燕走流程。刚走出医院门口,女孩就有些按耐不住了,“小燕子姐姐,你刚才说你怎么会去了徐生哥哥家的呀?”

谭飞燕一眼就看穿了小姑娘的心思,不过顾及着面子并没有点破,而是耐心地解释着:“昨天一个卧底的警察牺牲了,已做实了是我投资的那个会所的人干的。他们今天抓了武月,你觉得我这个投资人他们会怎么对我呢?对的,所以我就被监视了呗。不过现在没事了。”

“有人牺牲了呀!”曾小柔皱起的眉头,“他们的工作太危险了!”

看着女孩一脸担心的样子,谭飞燕不禁起了点逗闹对方的心思,“哎,小姑娘,你好奇怪呀,你不好奇这个案子有什么进展倒是很关心警察的工作危不危险,你不会有什么心上人就是当警察吧?”

“哪.....哪有!”女孩心里一紧,否认道。

谭飞燕那抿嘴笑了笑,又继续道:“小柔,你没发现徐生妈妈好像不太喜欢你哎!”

“真的吗?很不喜欢吗?为什么呀?”女孩很是认真的讯问着。

“哦,对了,你还小,有些事情你可能确实是不明白的。”见对方是真不懂,谭飞燕也乐于去跟她好好解释一番,“虽说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可在咱们中国人的心里呢,这门弟呢,父母亲们还是很看重的。这谈恋爱没事,可是一旦要组建家庭,这两家的门第还就是重要的一关呢。尤其是稍微有点讲究的家庭,你明白吗?”谭飞燕一开始说的时候本来是抱着看对方着急的心态,想让对方慌乱的自露马脚询问自己求解之法的,毕竟自己的爱情也是不当户不对,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享受当对方成长的人生导师的欢乐,可没想到却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闪烁的泪光。这回,慌的居然是自己,”哎呀,我...我胡说的,那个,你别放在心上。”

“我没有!”曾小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收敛情绪,他可不想让别人才出自己的心思,“刚才风大,迷了眼睛。我还小呢,这种事情等我大学毕业之后再说,比较好。”虽然哭是暂时忍住了,可心情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她必须离开现在这个环境,让自己缓一缓情绪,“小燕子姐姐,我程叔叔让我报考美院了。这一番折腾浪费了不少时间,我要回去练习了,再见!”女孩说完转身就跑开了,也没管对方的反应。她知道这样不礼貌,可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糟糕,我好像闯祸了.....”谭飞燕看着女孩的背影在心里默念,“呃....还是打个电话給徐生吧,不知道负荆请罪还来不来得及......”

徐生那里安顿好了母亲,已经将近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的他便回房间洗澡准备休息。可就在自己刚准备开门从浴室出来的瞬间,他居然听见了门外有人转动门把手的声音。男孩警铃大作,这个点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开自己的门?难不成自己家里进贼了?男孩立刻作出准备格斗的姿势瞬间开门冲出。

于是,尴尬的一幕出现了,男孩的全身戒备看到的只是自己母亲坐在沙发上惊讶的看着自己,而刚开门进来端着一壶水的则是家里的张妈,张妈估计是被吓着了,水壶也打翻了,泼了一地的水。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收拾!”张妈缓过神来连忙道歉着。

“你不用了,你先去帮我煎药吧。这里,一会让小生自己来收拾!”徐母面无表情的说着。等到门关了,徐母转过头看向自己儿子的眼神才叫可怕,那是一种审视,感觉要把对方乃至骨髓或细胞都扫描一遍似的。

“妈,您不是休息了吗,怎么到我这来了?您.....有事?”此刻的徐生其实心里已经被看得发慌,可面上还是在极力克制不敢表现出来。俗话说一物降一物,一向对什么事情都可以有细致的分析判断,可唯独对母亲,他打小只能是被分析得对象。

徐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手边拿出了一个手机在儿子面前晃了晃,“这是你的手机,在你洗澡的时候,小梓呀来了一个消息。我本来是不想触碰你的隐私的,可是这消息自己弹出在界面了,我无意中看了一眼。我这才发现,你在骗我。”

“骗您?什么意思呀?”徐生装作淡定。

“那我给你念!”徐母说着拿起了手机,“9-4,5-1,2-2,9-4。3-3,4-2,4-1,7-4。”徐生一听,顿时就松了口气,“妈,您过虑了!不如您把手机给我,我打电话问问,看看她手机是不是勿碰了什么,乱发东西呢!”男孩刚要伸手拿,徐母一个收手,“可我觉得不是。按错了应该显示乱码,怎么会这么整齐?我思考了一下,你的手机用的是拼音九键,如果用数字加上字母的排序,这几个连起来应该是zjbz,fhgs的拼音缩写。你的第六感告诉我,我的分析肯定是对的,你与其找对方串好供词,不如老老实实给我解释一下这几个拼音缩写的意思。”

徐生深吸了一口气,他一时没想好下面的台词,只能先尝试糖衣炮弹:“母亲大人聪慧如此,愚子望尘莫及。”

“少来!”徐母用一种陌生的眼光打量了一下儿子,“小生,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从不对我撒谎。你现在跟谁学的这一套一套?是跟你爸爸公司的同事吗?还是那个叫曾小柔的丫头把你带坏了?”徐母急了。

“妈,这跟小柔有什么关系?什么叫他把我带坏了?她还是孩子,什么都不懂!”徐生一听母亲这么说,更是着急。

“你看,你这护食的样子!”老太太开始在屋里来回踱步,“我就知道有问题。你那个拼音缩写可以先不解释,你今天必须给我解释一下,昨天晚上跑她家里,今天一早又跑她家里,这是干什么,他给你下了蛊,着魔了吗?”

“不是的!我们是好朋友。”

“朋友?朋友分多种,你和程梓也是朋友,你们明年就要办订婚了,这个时候你和其他女子走得太近,这不合适。”徐母紧了紧眉头眉头,“不说你跟程梓多年的感情,就算看在你程伯伯家的资产你也不能出幺蛾子!你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小姑娘挤破头想攀一个好人家让自己少奋斗好些年,又有多少女孩表面上人畜无害,背地里是个小妖精。所以.......”徐母的话还没有说完,徐生就用一声“妈”打断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是我的母亲,我尊重你,爱重你。你身体不好,有些事情我不想刺激你所以不跟你说,但我也请你不要误解我甚至于误会小柔。”

徐母一听,脸登时就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你爸爸天天忙于生意,我像守活寡一样的守着这座大屋,步步为你打算还错了?”

徐生本不想和母亲争吵,可他步步紧逼,男孩也是闭眼无奈,“妈,有些话为什么要说的那么明白呢!您的孤独难道是我爸爸造成的吗?当年,我爸爸要去刑警队接我爷爷的班,您不让,非让他下海做生意。您说您要住楼上下的别墅,过那种用着佣人,背着名牌包每天喝下午茶的日子,不想过那种继穷又没有钱还每天担惊受怕的日子。我父亲忍痛放弃了他最爱的职业,因为爱您,这么多年,他把自己变成了最痛恨的样子,是个人都说他势利,只认钱。您抱怨他不陪您,可您的这些享受都是他用努力的工作支撑的呀。说实话,我不想像您这样的生活,我不想生活里只剩下钱,他应该还有自己想做的事,所拥有的信仰。”男孩握紧了双手,鼓起勇气说道:“母亲,我说了您千万不要激动,我想告诉你,我不会跟程梓结婚的,因为我们彼此没有爱情,我们是兄弟,彼此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

“兄弟?”徐母惊讶了,“十多年的青梅竹马,竟处成了兄弟?”老太太摇了摇头,又忽然明白了什么,“等一下,你刚才说信仰,又说了出生入死.....出门时的那一套格斗术你父亲年轻的时候也展示过......那一串密码......你....你要气死我!居然骗的我是这个!”徐母突然捂住了胸口,一副痛苦的表情。徐生知道母亲病发,赶紧从她身上掏出了保心丸给她服下。

“妈,你又没有好一点,有没有?”徐生担心的询问道。徐母勉强睁开了眼睛,话还说不利索却用尽全身力气重重的捶打一下儿子,“你....傻.....”

服侍完母亲喝完药睡下后,徐生回拨了一个电话给程梓:“我妈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了。你刚才说的那个证据不足,放虎归山的消息我已经收到了。我其实已经猜到了。对方那么坦然接受了我们的询问,一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知道我们会查小郑学长身上的针眼,而小郑的牺牲一定会让我们气愤难平失去平常心,我们暴露了,而他却利用了小郑学长酒精过敏,却为了能留在那里自行给自己注射药品这一点逃脱了。这是我们的一大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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