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月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再说她的墓地，她的葬礼一切看上去似乎都证明这人已经不在人世。可我回来后不久却从我的手下那得到报告，程衍大概每个月就会换一个女伴，自然这事我不关心，也问了那些女人关于程衍的事情，答案各异，不过有一点她们都提到了给过一个公寓送过东西。不知道房间号，不知道送给谁，只放到门卫就走。我远道道看过一次，是一个女人来拿的东西，只不过这个人十分消瘦，容貌也奇怪。但我肯定，这个人是程衍想要藏起来不被人知的人。后来我查到那个女人叫涂依航。我那时就知道，她一定就是林黛玉了。”

“为什么？”

“因为她以前在美院的别称就叫‘一行先生’，因其画作中虽只一行但却能表达不停层次的美感而得名。依航，一行，这么多年，他还是我那个喜欢热爱艺术的姑娘。”武月说着，脸上又有了颜色，只不过没一会，他得脸色又再一次阴沉了下来，“可等我搞清了情况后想去把她接出来的时候，她却已经不住在那里了。那段时间你不是告诉我说曾小柔的美术老师是姓程的給找的吗，所以我怀疑是不是那个老家伙发现了什么，把她给转移了。后来果不其然，我在曾家老房子那发现了踪迹。”

“可是，那个林阿姨当年举报了你，你不恨她吗？”

“应该是又爱又恨吧，不过，更恨那个姓程的，是他把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武月气的咬牙切齿，“所以林妹妹，林妹妹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面对对方突如其来的请求，林慕慕晕了，“我？我怎么帮你？我能做什么？”

“现在姓程的看守太严密。他身边的那个死士你边看她只有一个人，而且是个女人，但她有以一敌十的本事。除非她看守的人自愿，别人休想把人从她身边带走。你不是和曾小柔是同学嘛，等你去上学了，你就把曾小柔带出来，让她带你去找涂依航，我只是想见见我的爱人，可以吗？”

“可是.....可是现在警察不也在找我，我回去了万一给警察抓走让我去戒毒所戒毒怎么办？”林慕慕不放心的问。武月一副“这还用你操心”的样子，说道：“我帮了我，我自然帮你呀！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不就是想要回到你以前的生活嘛，没问题。只要你这次成功了，我找私人戒毒所帮你戒毒，然后再给你造一个新的身份，谁都不会知道你的以前你的过去，以你的成绩你的聪明程度，考一个好的大学，以后出来，依旧前途光明一片。”

“真的？我还能过回原来的我？”林慕慕明显心动了。

”哎呀，你这还不相信我们武总嘛！”一旁的刘柳貌似看不下去了，打着边鼓。

“只不过，为了不让警察发现，你只有一天的时间回学校，你必须在那一天里把人带出来，否则，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一天？那一天后呢？”林慕慕还是有些担心。

“一天后我们就送你去私人戒毒所呀，你的一切都将从你的走出戒毒所的那一刻重新开始。”武月说着，很是郑重的拍了拍林慕慕的肩。

“好，那就这么办！”林慕慕一想到终于可以不用再受那“千万蚁”的啃噬之痛，很爽快的答应了。

随着门的打开，再入眼帘还是那熟悉的面容。

女人疑惑了一下，率先看向的是曾小柔。女孩立刻会意，摇手道：“不是我找您不是。我知道您跟我说过后天的艺考我问题不大了，您有私人的事要处理，所以要我不用再找您的。这次是我程梓姐姐找您的。”

女人对着程梓笑了，虽然容貌有些奇怪连带着这笑容都有点扭曲，可是能看得出，这笑里满是慈祥。程梓有些不习惯，她选择把头扭过去不看对方。

“程梓姐姐，你看我们站大门口的多不好呀，不如我们有事进去说呀？”曾小柔建议着。女人也侧了侧身，想要邀请对方进来。

“我不要。我不习惯到一个陌生的人家里。”程梓别扭着。涂依航见状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径直超房里走去，等了好一会，她才一瘸一拐的拿着什么出来了。

“带回去吃！”女人沙哑着嗓子吃力的说道。

”这是有芝士的玉米虾仁？”曾小柔很惊喜的说道，双手正要准备去接，却被程梓打了下手，“谁让你拿了，你不知道我就是为这件事而来的吗？”女孩满眼怒火的看向女人，“说，你怎么会用这个方法做这道菜的？是不是程老头这么跟你说，要你来讨好我的？”

涂依航摇着头步步后退，知道身体撞上了墙角。程梓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本想问个仔细，可一种熟悉的手感突然袭上心来。她愣住了，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有些东西在大脑里像过电影一样的迅速播放着。而后头痛欲裂，摇着头的人换成字女孩自己，随机在曾小柔和涂依航两人的注视下跑出了屋子。

别墅里同样剩下两个人的是另一边的武月和刘柳。

“二哥，你怎么这么跟那女孩说呀，你真的想帮他？”刘柳看着已经进房间休息的林慕慕，边给武月捏腿边说。

“你觉得呢，他只是我思念情感的一个替身。我会为一个替身那么费钱费力？”武月很是享受的样子，说话时眼睛都不带睁一下。

“那....那您也不是真的想再见到‘她’吧？”

“见，当然是要见的，只不过肯定不是我跟那丫头说的原因。”武月皱了皱眉头，然后看似自言自语的说道：“思念？怎么还会有思念！我对那对夫妻都只剩下了恨。姓程的那个老匹夫是真精明呀，知道我一定会找机会把‘她’做掉，居然藏人藏的那么保密。这回，我倒是要看看只剩下一个死士的你，怎么保两个人。”

刘柳猜测的看向武月，“难道你是想......”话还没说出来，男子就给对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那...林慕慕.....会那么乖乖的听话吗？”武月第一时间回答了了对方的话，“她是真天真，不管你怎么走上这条贼船的，还想下船？这辈子就别想了。至于听不听话，她没得选。”

今天的夜晚，春雷阵阵。蛰伏了一个冬天的蛇虫鼠蚁都开始抖擞起精神准备活动了。程梓有些先是手抖的输了好几次密码都没有打开家门，就在电子锁马上就要锁想起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还可以指纹解锁。浑浑噩噩的到了家。家里漆黑一片，程父应该是回房吃药睡了。程梓这么想着，一个惊雷正好闪在了家里的那株舍子花上。女孩一向唯物主义，可不知为何，此时她竟然有种惊恐的感觉。不是惊恐花，而是突然发现了一些自己可能不曾知道的事实。

“程梓姐姐，程梓姐姐？我今天要艺考了，马上要出发了。你的早饭我放门口了，你这两天都没吃东西，你要记得吃哦！我回来后要检查的哦！”曾小柔背着画架，起身准备离开。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糖放在对方的早餐盘的上面。女孩故意在门口等待了一会，还是没有声音，又看了看时间，只好离开了家门。

小区门口，曾小柔见到了徐生，本来好些天没见面了，女孩心里是欢喜的，可一想到对方已经和别人订婚，自然，她也明白这是权宜之计，可心里没来由的就是别扭。

“徐生哥哥你怎么来了？”

“今天你考试，我来送送你。”

“不用了，我认识路的。”曾小柔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再说，”女孩又朝后看了一眼，眼神在某个地方停留了片刻又转回，“有那个人呢，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但有她在，我的安全你放心。你还是去看看程梓姐姐吧，她自从那天去见了涂老师之后，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屋子里了。每次拿进去的饭要么不动，要么只动一点就端出来，我真怕她身体受不了。”

“哦？是嘛！濮涛出差了，我以为她也跟着出差了呢，原来出事了。”徐生自然也不免担心，可他还是不放心对方，“这样吧，我先送你去考试，然后我再回来找程梓，可以吗？”

“真的不用，我真的可以的。”曾小柔说得很坚决，她急于摆脱徐生，看着正好有一辆公车来，她便迫不及待的上了车。徐生感受到了对方跟自己的生疏，有些失落。但他也无奈，这是自己的选择，自然必须接受为此带来的失去。

男孩摇了摇头，一想到马上要去见程梓，他还是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給濮涛，想问他回来了没有。可就在拿起电话的那一瞬间，自己和一个戴着帽子，一身牛仔服的女子装了个满怀。虽然这个女子长着一张大众脸，怎么看怎么普通，但从她的眼神里徐生感到了一种肃杀之气。”死士”，这是男孩头脑不由自主冒出的词。“难道就是她在保护小柔？”徐生看着这个女孩面无表情都没有跟自己有任何眼神交流的就快步走了出去，然后骑上了她的平衡车朝着刚才小柔上的那辆公交车行驶的方向追了出去。

“为什么还在敲门，我心里有事，等我想通了我会出去的。你赶紧去考试吧，这都要迟到了！”

在房间里“闭关”了两天的程梓看了一下时间，然后不耐烦的起身开门。只是自己长期保持着趴窝的姿势，这么猛的一站，冷不丁的头一阵眩晕。自以为门外是软软糯糯的小柔，所以在开门的时候女孩也没有掩饰自己的不适，直接一个踉跄就往门口的人身上靠。

“哎呀，好几天没吃东西头晕了吧！”

这是个熟悉的声音，而且还是个男声，吓的程梓一个激灵。她转头一看，看见的居然是濮涛那张巨大且微笑的脸。程梓有点尴尬，正不知要不要从对方怀里出来时，余光便瞥见了一旁明面上“非礼勿视”的君子端方，实则“八卦兼看好戏”的徐生，女孩立刻推开濮涛，腾的就闪到了一边倚着门框强装镇定状。

“你心虚了，你在装！”徐生毫不留情面的一语道破。

“我没有！”程梓自然否认，“你怎么进来的？”

“小柔妹妹给我留的门。”徐生回答。

“我没问你，我问他！”程梓努了努嘴，看向濮涛。

“我请他来的。”徐生继续负手而立，面上很是平静。

“让他来干什么，看我笑话？”程梓没事气的说。

“总有些尴尬时刻需要化解，再说，多一个人劝你，你也好早点不那么折磨自己。”徐生答。

“我为什么要折磨自己，我只是累了，想休息休息。我可是跟师傅请假了的。”

“你突然发现了事情的真相，所以你选择逃避，可你没有办法跟自己的心请假。所以你就把自己关起来。”

“我发现什么真相，我自己都不知道！”

“是吗？小柔告诉我了，说你在摸完涂依航的手臂后就疯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说明什么？”

“你也同样摸过展烨锌的手臂，你发现他们俩得的是同一种病。”

“那又怎样？”程梓依旧把自己围的如铁通一般，牢不可破。可就在徐生说完后面的话之后女孩破防了。

“还有那道菜，还有你开了你母亲的坟却发现里面不是她，还有那个女子对你们家的熟悉程度，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一点，那就是涂依航就是你母亲。与此同时，你父亲对你母亲所有不忠的谎言也被拆穿。那么你这么多年所认为的事实都是假的，你只是在逃避，逃避着不肯面对的现实。”

“啊！”程梓突然抱头大叫，这让濮涛很是心疼，他气愤地朝徐生吼道：“好啦，你就不能好好对她说话。谁接受这么大的事情不需要时间呀！”

可是程梓并没有让自己沉浸在这种情绪里很久，她摇了摇头闭眼淹了几口口水后，抬头开口问道：“你们都知道了对不对，就不告诉我对不对？你们合起伙，和那个程老头一丘之貉狼狈为奸的来欺负我这是为什么！”

“因为想保护你的母亲，也因为想保护小柔。”徐生神情严肃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