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芝傻眼了,她没想到连政跃不念夫妻一场了,真的要跟她要这二万五。
她不想离婚更不想打这个欠条,真要打了欠条,这钱她一辈子也还不上。
法院的人也看出来了,这老头是铁了心的想离,估计这老太太作的实在太厉害。这老两口半年前就分家了,就这样还能在一起过吗?
张贵芝刚开始说死不离,最后吐口了,要离也行不能让她打欠条。
反正连宇也是连政跃的孙子,他这个当爷爷的不能不管。
大年二十七,连政跃和张贵芝签了离婚协议书,因为之前那份分家协议写的清楚楚,所以两个儿子的养老问题这次直接通过法院都写在离婚协议书上了。
张贵芝不想签,她是有私心的,她想让连奕养老,她说离婚是离婚养老是养老,可是连政跃说了,那就让连胜把他儿子欠的钱都还了,他们再坐下来好好说说养老的问题。
“妈,你就签了吧!我难道还能不给你养老?”
离婚调解时连胜可是一直陪在张贵芝身边,他就怕他妈吃亏了,虽然现在他爸比他妈有钱,可是显然他妈目前来说对他们更有用。
至少张贵芝能帮着看孩子啊!连政跃现在对他是彻底失望了,估计眼里就只有老二和老二的那两人个儿子了。
更何况连奕和宋叶华有钱啊!他爹都自私一辈子了,有这种好事连他妈也不要了,就算他妈一百个不对,那可是在一起过了四十多年的夫妻,就因为这点事说离就离了?
最后张贵芝只能认命签了,在签字之后她说想见二儿子,不过连奕也没有露面。
“妈,你就当你只生了我一个儿子吧!”
“那我还不得叫你累死。”
张贵芝这几天累的腰酸脖子疼的,连宇的女儿三岁半,去了幼儿园就闹病,结果一直也没好好送,吴芳为了给儿子还债,又出去找了一个工作。
现在连胜白天上班晚上还找了一份打更的工作,两口子加一起一个月能替儿子还两百块钱,可是这对于连宇欠的那些钱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所以连宇被告了是很自然的事,就算连胜两口子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因为他欠的不止是亲戚的钱,更大一部分是外债,大家伙也就是看到连宇发了,才肯借这个钱,哪能想到他现在会赔成这样。
只是张贵芝没想到的是,离婚并不算什么,后面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她呢!
吴芳那边还跟自己哥哥借了五千块钱,现在小侄子开春就要结婚了,她嫂子上门来要钱,而且已经要了好几次了。
说那钱是要给儿子结婚买房,如果还不上钱就让连胜和吴芳把房子倒出来给她儿子结婚用。
至于房子是借用还是怎么办,等到连宇什么时候再说,因为这房子不值五千块钱,而且是连胜单位的房子,吴芳就是想抵债人家还不同意呢!
吴芳不同意,结果大年二十八她嫂子就找人来把他们家东西都抬出去了。
今年没有三十,明天就是除夕,张贵芝真是没想到吴芳嫂子这么狠,连个年都不让他们好好过。
吴芳和连胜现在没招了,趁着过年他们批发了点对联爆竹什么的拿出去卖,他们之前最看不起做小买卖的了,现在也不嫌丢人了。
就这几天他们已经替连宇还了千八百块钱了,显然做小买卖比上班强啊!
张贵芝抱个孩子气得跳脚,没办法只能去找他们两人口子回来。等到吴芳和连胜回来时,她嫂子就把门锁给换了。
这住的都是连胜单位的同事,大家伙都在看热闹呢!
前几个月连胜两口子因为儿子挣了大钱,美的都快上天了,现在可好直接摔地上了。
连胜回来也没说什么,好在吴芳的嫂子把家具锅碗瓢盆都给扔出来了,也就是说家里的东西,人家啥了没要。
连胜连夜租了一间半房子把东西都搬进去了,张贵芝是什么身份,之前是自己住四合院,从年轻时就养尊处优的,饭她都没做几顿,一直是别人伺候她,可是现在呢!竟然都住上大杂院了。
看着这一大院子人都挤在一起,院里就两个水龙头,大冬天的还要院里洗菜洗衣服,而且这里没厕所,想方便那是要往外跑公厕的。
张贵芝现在死的心都有,早知道这样,她宁可把连宇抓去坐牢,也不想自己遭这个罪。
大年除夕,一家四口人连个样像的菜都没有,张贵芝坐在那一直掉眼泪。
“不行,这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我有退休金,我自己过都比跟你们强。”
张贵芝收拾东西准备走,她还有个弟弟,她准备去那边住几天,她分家离婚都是她这个弟弟给闹得,她得找他算账去。
“妈,现在可是我最难的时候,你现在要是走了,咱们母子俩的缘分也尽了,如果有一天你要是躺在床上起不来,可别说儿了不孝顺。”
连胜这脸今天一天就没晴过,吴芳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张贵芝脸色惨白,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大儿子威胁。
连胜看到张贵芝被吓住了,连忙已缓和了语气,“妈,咱家这困难是暂时的,你看我和吴芳这才做了几天小买卖就挣了好几百,咱日子肯能缓过来。”
“就是啊!妈,我知道你没受过累,这样过了年咱就把孩子送幼儿园,这样你也能轻松些,我和连胜我俩商量好了,过了年我就去市场看看做点什么小买卖,我大哥管市场的,我到时……”
吴芳一不小心提到他大家,大家的脸色又变了,“反正,反正咱不都是为了你大孙子吗?妈,你放心你老了我们肯定管你,你要是真不能动那天我伺候你。”
张贵芝信不着吴芳的保证,可是她信她大儿子刚刚那句话,如果她现在走了,等有一天她躺在那不能动时,肯定没人管她,弄不好她死了都没人知道。
张贵芝重新坐下来,拿起筷子,吃着这顿这辈子最难以下咽的年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