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个月,凤白梅与万俊再见,在蜀中山脉中一处废弃的矿洞里。.七
他仍旧文质彬彬,拥裘煮茶,像个从容的智者。
相比之下,凤白梅杀权晟,与寒铁衣反目,刚还遭了一场埋伏,身边只有何曾惧与巳蛇,显出几分狼狈。
矿洞显然是临时找的,连桌案都没一张,只地面垫了油毡布。
凤白梅靠着阴冷山壁大喘气,万俊则已将茶泡好。
万俊将茶递给凤白梅和何曾惧,目光落在巳蛇身上,“拈花教十二峰主之一,听说你叛变了?”
巳蛇将一条大长腿横在地上,上下瞧了瞧万俊,问凤白梅:“这便是你说的,能帮助你的人?”
如此明显的无视,万俊未如何,他身后的帷帽女子沉不住气,将一柄短枪递到了巳蛇鼻尖,厉声喝道:“放尊重些!”
“哟,这就亮刀子了?姐姐我好久没动手了。”巳蛇双眼一闪,自腰间拔出金灿灿巴掌大小的算盘来,往枪尖上一挂。
那算盘似活了一般,拉伸出一缕缕金丝将短枪缠绕,任女子如何刺、挑、扫,都甩不开。
巳蛇抓着算盘的一端,忽的起身绕到女子身后,金丝成缕,将她捆了个结实。
看到巳蛇反制,凤白梅抬了抬手,示意她松手。随后才漫不经心地说:“我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受审的。权晟我杀了,你得把马家的人交给我。”
万俊看着巳蛇手中的算盘,眉宇凝了凝,“我若不给呢?”
凤白梅似早料到他会这么说,“那便只能同归于尽。”
万俊觉着好笑,“凭你们三人?你可知我外头还有多少人?”
凤白梅也要笑不笑地说:“那你可知道,我外头有多少人?”
她话音一落,外头立刻有人进来,说:“万爷,外头来了好些人,约莫五六十号。看样子,既不像拈花教,也不像天机阁,一时……”
凤白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淡淡地道:“他们是镇魂军。”
“镇魂军?”那张从容的脸上,亦显出几分惊讶来,旋即又露了欣喜,“你在养私兵?”
凤白梅不置可否,“我只同你做这一桩生意,杀权晟,换马家人。你把人交给我,我当没见过你。”
万俊未应她的话,“你去劫安泰做什么?”
凤白梅脱口道:“与你无关。”
她不说,万俊也能想到,“你想用他手里的东西要挟我?结果没想到,寒铁衣连你都骗了。”
“说够了吗?”凤白梅恼怒地将杯子摔在地上,明显不耐烦“给不给,一句话。”
她的愤怒,令万俊很满足。他另倒了一杯茶递到凤白梅面前,继续问:“你杀了权晟,权励不会放过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权励?”凤白梅目露轻蔑,“你眼里只装得下一个权励,所以才会被天机阁像条狗四处撵着跑。”
此番话,令万俊也沉了脸色,帷帽女子更是控制不住,一亮枪便朝凤白梅刺来。
凤白梅人还坐在地上,侧身避让,抬脚便将短枪踩在地上,一把扼住女子的喉咙。
“看你是个娘们儿,老子饶你一遭。会耍几段花枪,便以为自己是条狼了?老子在落魂关杀人时,你还不知躺在哪个男人的被窝里呢。”
冷笑着说完这话,凤白梅一抬手,又将女子帷帽掀开。
女子本还忍耐着,帷帽一掀开,整个人惊恐的颤抖起来。
凤白梅看着那张布满了灼痕的脸,十分玩味,“这脸烧伤的?伤成这个样子,男人睡觉都不要你,难怪你要死乞白赖跟着他……这男人同你睡过吗?”
别说万俊和那女子,就是巳蛇也目瞪口呆。
这下流话,拈花教弟子都不敢说。
何曾惧捧着茶杯,低眉苦笑不已。
看来,离开落魂关半年多,多少收敛了一点,没说出更难听的来。
好一会儿,万俊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我们谈一谈吧。”
凤白梅这才撒了手,坐回去灌了一大口茶,“你不信我,我也不会信你,没什么好谈的。你要权家不得好死,而我也刚好要把权家端了,仅此而已。我来,是拿我应得的那份。”
万俊好似没听见她的话,“你已经这样了,即便我将马家人交给你,你又能做什么呢?”
凤白梅道:“马玉婵也在找他们,用他们换权励的命。”
万俊道:“李坏会答应吗?”
凤白梅道:“加上我。”
万俊道:“他可是你的杀父仇人。”
凤白梅但笑不语。
万俊道:“我觉得,我们可以继续合作。”
凤白梅扬了扬眉,“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你敢同我合作吗?”
万俊好奇,“你要做什么?”
“清君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