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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囊妙计：非登高不能保命。

非登高不能保命？

楚老娘还沉浸在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符美丽的伤心中时，楚燕亭却是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

什么叫做‘非登高不能保命’？

接下来又要发生什么事情？

晚上，他们停留在一个有上千难民安营扎寨的平地，营地不到一百米处，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快入春了，天气尚未暖和，加上河流湍急，没有人下去洗澡，就连到河边来洗衣服的人都没有。

楚燕亭没敢靠近河边，她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

河水这么湍急，掉下去不等有人来救，恐怕就被冲得不见了踪影。

只能在河边吹着冷风，干看着眼馋。

好久没有喝鱼汤了，他们有野生姜，她有空间，如果能看到鱼，她就能凭借空间抓好多鱼。

已经好久没有喝上鲜美的鱼汤了。

想到鱼汤鲜美的滋味，楚燕亭暂时忘记了那个‘锦囊妙计’的烦恼。

背后，一道幽幽的苍老声音响起：“唉，要是美丽在就好了。”

楚燕亭：“……”

楚燕亭没被吓一跳，这两天楚老娘一直都是这种幽灵一样的状态，就连蹲大坑的时候都不放过，会突然从背后冒出来，感慨一句。

似乎有一种，多跟她要几次，就能把符美丽给要回来的错觉。

原本楚燕亭还有点伤感，几次被打断五谷轮回之大事，直到成功被憋便秘后，她就再也伤感不起来了。

“如果美丽在，她这么怕水，恐怕不会跟着你过来看。”

楚老娘：“她啥也不用做，就站那里，我看着都是开心的。”

“……”

她想，她知道她那据说好看到犯规的老爹，是怎么看上楚老娘的了。

这情话技巧一套一套的，她一个来自现代的，都有点扛不住。

想必，老爹就是这么被骗上了船。楚燕亭抹了把被冻僵的脸，手缓缓放下：“我们回去吧，有点冷……”

手放下时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黑暗的河面，瞳孔上一道蓝色光线一闪而过，黑暗的世界，忽然血色一片。

未完的话戛然而止。

脚下连连后退，差点撞到身后的楚老娘。

“哎哟，不回来就不回来，你吓唬你娘做什么！”

楚燕亭一个转身，抓着楚老娘的手就疯了似的朝着营地跑。

“怎么了？”

小姨母扒拉出一个烤好的红薯，笑着招呼她：“我这才刚烤好，你就嗅到味儿来了？”

楚燕亭松开楚老娘的手，捂着胸口往后面那条河看，神色没有想象中的惊惶，只是脸色有些发白。

“那条河，那条河上，出现了很多东西……”

刘南山站了起来：“什么东西？”

楚燕亭摇头，咽了下口水：“血，很多血！”

大晚上的营地聊天的人并不是很多，楚燕亭母女俩忽然疯了似的跑回来，引起一部分的注意。

在听到她这话后，立马脸色一变。

很快，河岸边围了许许多多拿着火把的难民。

火把摇曳的光芒，照亮了一半河面。

只这一半，都足以让人看清河面的情况，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尸体！

大量肢体残缺的人类尸体！

楚燕亭跑回去叫人的这一会儿功夫，河面就已经被染成了粉红色。

楚燕亭捂着口鼻，胃里一阵翻涌。

上一次看到这么多尸体，还是在几个月前。

那一次，异国神教的人发起大屠杀，在即将全军覆没之时，被及时赶来的老孙家人反杀。

那时候，地面上也堆满了无数尸体。

符英俊，也是在那一次离开了他们。

可是，能将如此宽广的河流染成粉色，可见河里到底飘了多少尸体。

或许是那时候的十倍。

更甚至，百倍！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见多识广的刘南山沉声道：“是香玉城。”

他们虽然走了很久，但绕行了数日，加上经常遇到一小波一小波的敌军需要躲避，导致这么长时间，他们竟然仍旧没有离开香玉城太远。

这条河，正是香玉城北城门的出口方向。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香玉城北城门出口方向，绕山而行，有二百多里路。

据他从同行的一些车队中得知，这条河是最短的路径。

如果他们有小船，就会发现，走水路，二者距离二十多里路。

只是河水湍急，加上要经过好几处矮壁山洞，坐最小的小舟，才可通过。但如今河水湍急，天寒地冻，也没人敢这么走。

楚燕亭嘴唇哆嗦，看着越来越多的残肢断臂：“所以，所以是香玉城，香玉城出事了？”

这情况，不仅仅只是出事那么简单。

他们在河岸边站了一刻钟，湍急的河流带着大量的残肢断臂一直往下游卷走，卷了一刻钟都没有见有减少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多。

屠城！

这两个字，沉重的漂浮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楚燕亭鼻子酸涩，眼眶湿润，心中从未有过这样的愤怒。

临城出事，也只是被敌军占领，没有一个百姓被放出来，但至少没有消息，就说明大多数百姓都还活着。

而香玉城，竟是连活着的机会，都不给这些无辜百姓吗？

楚燕亭捂着口鼻，再也忍不住，跑到一边呕吐起来。

血流成河，原来真的存在。

这条河，连着三日，都未恢复清澈。

所有难民都跑了，只有老楚家几家留了下来。

他们也想跑，但楚燕亭在和刘南山等人商议许久后，咬牙决定，往山上去。

锦囊上的话，让楚燕亭一天比一天紧绷。

在看到浮满横尸的河流时，那种紧绷感愈发明显。

这时候，不往前跑，却跑到距离香玉城这么近的山上去，似乎是个非常愚蠢的决定。

换成不了解楚燕亭的任何人，都会觉得她疯了。

如果楚燕亭没有这种能力，听到别人这么说，恐怕也不会相信。

但这支队伍依靠楚燕亭不科学的直觉，已经躲过太多次灾难。因此，在听了楚燕亭的话后，他们只商议了不到一刻钟，就决定找一条山路，往山上而去。

楚燕亭不知道他们应该去多高的地方，只找了一座最高的山峰，山道愈发狭窄，并不适合骡车前行，因此速度愈发的慢。

这天上午，他们终于走到了山顶。

从山顶看下去，依旧能看到那条血河。

楚燕亭抹了把汗，顺着那条血河，看向香玉城的方向。

也不知是不是山顶风更大，劲风呼呼吹着，刮得她脸颊疼，瘦弱的身体也摇摇欲坠。

张张嘴，就能不小心呛一口风进去。

看着远方的天空，楚燕亭眸色愈发深沉。

风越来越大，忽然，楚燕亭转身冲着队伍大喊：“找山洞，刘南山，去找山洞！”

话音刚落，“呼~”

一阵强风刮过，身旁大树“吱”的一声，竟从根部断裂，朝着她的方向倒下！

楚燕亭冲出去，避开了断裂的大树，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又是一阵更强的大风扑来。

她重心不稳，这一下，竟生生将瘦弱的她吹倒在地。

后腰狠狠撞上一块凸起的石头，她闷哼一声，眼前一黑，滚下斜坡！

“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