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和楚燕亭坐在背影的树下,吃的头也不抬。
“姐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楚燕亭一脸高深莫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以后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小石头发誓:“姐姐,你对我这么好,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你啥时候用的着我,尽管跟我说,除了杀人放火抢掠老幼,别的我都干!”
楚燕亭撸了把小石头有些脏的头发:“得了,吃你的吧,老规矩,吃完记得擦干净嘴巴,喝口水去去嘴里的味道,别被别人发现了,听见没?”
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是你那个大舅娘。”
小石头连连点头:“我娘跟我说过,不要凑到大舅娘近前去。别得罪她,也不需要我去讨好她。”
“知道就好。”
这王家老三,拎得清,放得下,是个人物。
老楚家门口来了一辆骡车,楚燕亭拍拍小石头的肩膀:“躲别的地方吃去。”
“好嘞。”
小孩儿立马撒丫子就跑。
骡车上跳下来一个强壮的身影:“表姑,看,我带了啥过来!”
那是老孙家曾孙辈的老大,楚燕亭的大侄子。
才十五岁,个头比楚燕亭可高太多了。
小伙儿转身从骡车里取出一个稻草窝,稻草窝里,躺着一只看起来才三个多月大的小奶狗,一身略卷,比正常三个月小奶狗要稍微长那么几毫米。
毛发呈罕见的灰色,眼睛又圆又大,口中小声叫着:“嗷呜~嗷呜~”
像是狼叫,但太奶了,更像是嘤嘤撒娇。
楚燕亭诧异:“大力,你该不会是和你爹他们上山去抓了狼崽子吧?”
“害,哪能呢。”老孙家可是世代猎户,哪里会犯这种错,真把狼崽子弄下来,还不得给村子惹大祸。
“这是狼村的,听说这只狗的曾祖父还是曾曾曾祖父是一只银狼,曾祖母还是曾曾曾祖母是一只黑色母狗,后来生下来的每一只都是灰狗。”
说是灰狗,颜色比灰色要更亮一些,接近银色,灰毛还有点卷,很是漂亮。
一说狼村,楚燕亭了然的点头。
狼村不是这个世界自然生成,而是她自己设定出来的。
在她的设定中,狼村在山上,曾经有个非常厉害的人,十分擅长驭狼,在战乱时期,保护了全村人。
于是,当初那个村子,一开始被称为‘狼寨’。
后来,朝廷清缴各大山寨土匪,狼寨的人担心自个儿村子也会因为这名字被算在清缴名单中,于是,将‘狼寨’改名为‘狼村’。
狼村现在已经没有了狼,但留下来的都是狼犬,狼和犬的后代。
传说中,银狼罕有,且非常厉害。
如此,这只灰色.狼犬应该被狼村更珍视才是啊,怎么会被老孙家给弄出来?
“你们该不会是去狼村偷的吧?”话音一落,她自己就否定了这个答案。
开玩笑,老孙家要是做得出偷这种行为,以老孙家这一个个身手矫健的,不至于混成孙家村最差的人家。
“姑,你可别乱说,我们孙家人哪里敢偷东西,会被我太爷爷打断腿的。”
孙大力吓了一跳,也不敢跟这个脑洞大的吓人的表姑绕弯子了:“狼村的狼犬太多,现在山上打到的猎物又太少,喂粮食吃的话,狼村自己人都不够吃,养不起这么多狼犬,只能拿出去卖掉一些。”
“但狼村这么厉害都养不起狼犬,别的村子就更不用说了,倒是有人想要买了当肉吃,关键也买不起啊。”
“那这灰犬怎么也拿出来卖了?”
“害,狼村可多灰犬了,当初银狼的后代生了不少,村里好多人要了去,后代的后代又生不少,灰犬在别的地方罕见,在狼村根本不稀奇。这只狼犬颜色比别的灰犬更漂亮,还是卷毛,狼村的人就觉得,说不定有人会因为它好看买了去。”
毕竟,银灰色的毛发,可比白色毛发要耐脏多了。
老孙家想要买厉害一点的灰犬,但灰犬有狼的基因,个头高大,要是真如楚燕亭所说的买五个月大,带回来恐怕老楚家没一个人敢靠近。
只能买两个月大的。
楚燕亭看着他怀里正自以为气势汹汹嘤嘤个不停的小狼犬,惊讶:“所以,这小奶狗不是三个多月大?”
孙大力空出一只手挠头:“嘿嘿,据说还差三天才满两个月。”
他小声补充:“月份小的好,养的熟,它长长也快,六个月能有普通成年犬那么大,对外也能唬人了。”
楚燕亭想了想,这样也好,要是买五个月大的狗,不一定能养熟,养到一岁大,得养七个月的时间,说不定还没有养这只狼犬四个月厉害。
忽然,她一拍脑袋:“唉,瞧我这脑子,一孕傻三年,赶紧进去,不要一直待在门口,热坏了吧。”
“来,我来抱。”
孙大力忙闪开:“别,姑你怀着孩子,还是别抱了,太沉。”
说着,他忍不住看了一眼他表姑的肚子,头皮发麻。
长这么大,没见过谁家怀孕肚子有那么大的,他真是连靠近都觉得害怕,怕碰到他姑的肚子,给他碰没了。
楚燕亭好笑:“哪有这么夸张,行了,进来吧。”
见到小狼犬,楚老娘和楚小宝高兴坏了。
楚小宝高兴,是因为家里又热闹了,自己也有了玩伴,以后可以带着小狼犬一起出去玩。
楚老娘高兴,是因为她一直记着那天小偷进家里的情景,想起来还有点心跳加速。
虽然院子上已经扎满尖刺,但为了以防万一,家里还是有一条狗最好。
尤其是听到外甥孙说这还是一条狼狗,很厉害的银狼后代,比正常家犬厉害,就更高兴了。
“对了,这小狗买来多少钱?”
孙大力挠头,总觉得跟长辈说钱怪不好意思的,但想到家里情况,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十升黑面。”
楚老娘倒吸一口冷气:“嘶,这么贵?”
比普通幼犬贵多了,不过她也能理解,这不是普通幼犬,于是从粮缸里舀了十升装米袋子里,连着一竹筐的烤知了肉递给外甥孙:
“别拒绝,这是让你给你奶带去的,我家还有不少,也不知道我那可怜的小妹多久没吃到烤知了了。”
孙大力想到家里跟太后娘娘似的奶奶,今早上他还看到他奶跟小弟偷偷摸摸躲在菜地里偷吃肉干,顿时欲言又止。
有一种想要揭露真相,又怕挨打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