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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镯子跟老太太这个形象,还是比较搭的。
老太太过不下去,把自己的玉镯子给当了,也说的过去。
背后之人去查,老太太家虽然穷,但她有个当儿子养大的小叔子在外面做生意,几年没有回来过,说不定在走之前,会给这个亲娘一样的寡嫂留下玉镯子傍身。
可这些都与芸娘无关。
这些年,她已经和废太子那边取得联系,一直在找周字玉的下落,身上一直藏有模仿的惟妙惟肖的假周字玉。
那些人自以为将她看管的很好,也将她身上的周字玉取走,殊不知得到的只是一个和当今那傀儡皇帝身上一样的假货。
这些人之所以没有像灭口刘顺儿一样将她灭口,是想着拿住她,往废太子身上泼污水,这样,私底下杀不掉废太子,那就明面上杀。
这个时代,就是这么荒唐。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不死就代表你有不臣之心,先期优势就彻底没了。
刘顺儿的死,不是芸娘泄的密,她的身边一直就有人盯着,不管刘顺儿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个周字玉,拿到手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已经被裁决。
今日,是动手的好时机。
下午的时候,芸娘待在破庙里,对刘顺儿说道:“我想吃酒楼的烧鸡。”
刘顺儿看了看天色,有些犹豫:“可是,都这么晚了。”
芸娘懒洋洋的坐在破败陋室之中,一缕细碎的鬓发落在颊边,微微挺胸,手指轻轻搭在自己的膝头,斜睨过来,似笑非笑道:“怎么,这就不愿意给我去取了,还说什么想照顾我一辈子?”
那一眼,眸光流转,让人无法相信,一个半老徐娘,都能有如此姿色。
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有些人,即使年近花甲,岁月赋予她的气度,都比一些稚嫩的漂亮少女要更加夺目。
刘顺儿离开了。
看着橙黄的夕阳落在他乐颠颠离开的背影上,脚下的影子越拉越长,芸娘敛下笑容,缓缓坐直身体,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神思飘远。
刘顺儿死了。
芸娘蹲在地上,静静的看着他惨白的面容,嘴唇微动,声如蚊呐:“你虽是人渣,但这段时间,对我也算真心。此次前来,就当是我送你最后一程。你我缘分已尽,望来生不见。”
半晌,才站了起来。
“把他的尸体找个地方埋了吧。”
芸娘轻声道。
身后只有哗哗的雨声和呼呼的风声,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她也没有意外,神色恢复漠然,重新将红色油纸伞垂下,遮住自己面容,缓步离开了此地。
——我是老楚家逃过一劫的分割线——
楚燕亭还不知道,自家因为有人想要在心上人面前把自己当成话本主人公耍个浪漫,而将遮掩了事实真相中的关键部分,导致被心上人给坑死了,而逃过一劫。
是真的坑死了。
她掐着腰站在屋檐下,一边看楚老娘和两个侄子忙活,一边思考这个雨神光环。
这已经不是她跟系统第一次打交道。
一直以来,系统做出来的所有事情,虽然坑了点儿,但无论是出发点,还是导致的结果,都是对她极为有利的。
当然,重点在于——坑了点儿。
要真把雨神光环那段说明当成是系统在调.戏你,你就输了。
——雨神光环:看不见你的每一天,我的心都在下雨。
妥妥的渣男语录。
渣男的话能相信吗?
楚燕亭觉得,按照系统的套路,就得反着来。
所以,这句话应该解读成:看见你的每一天,我的心都在下雨……
咦~
好嫌弃,这样解读就更渣了!
这是背着她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儿,才会这么心虚,看见她就想哭?
楚燕亭摸摸下巴,决定试试看这贼系统是不是这个意思。
她转身,到了屋里,静静听外面的动静。
听了好一会儿,暴雨还在下。
她歪头:“难不成是我猜错了?”
楚燕亭想了想,躺到床上,靠在枕头上,闭上眼睛,忍着睡意。
一刻钟后,就在她差点被周公三缺一招去打牌时,忽然警觉的睁开眼睛,睡意迅速褪.去。
看来,系统还是不够了解人类。
这就像是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但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电视,你在周围走动不一定能把人吵醒,但你把电视关了,十个人中,至少有八个会忽然清醒。
因为,这玩意儿叫做——白噪音。
白噪音能催眠。
不同的是,你听白噪音就是为了催眠,所以不会惦记着,催眠后关掉,也不会再醒来。
但楚燕亭听雨声,可一直惦记着呢。
她躺床上,瞪着眼睛看屋顶。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雨声,也听不到别家小声的抱怨声。
楚燕亭坐起来,走到窗边打开一条缝往外看。
月明星稀,一派好夜景。
她立刻把窗户大大的打开,好家伙,狂风呼啸而过,卷起大片黑云罩在头顶上空,黑云之中又是熟悉的那套操作,敲锣打鼓……啊不是,是电闪雷鸣。
下一秒,暴雨倾盆。
楚燕亭回头,搬了一把小凳子放到床边。
才走开这么一会儿,雨势就变小了,等走到窗边,雨又开始变大。
楚燕亭叉腰看天,冷笑:“哟呵,还真不乐意见我啊。”
她索性去堂屋又拿了两个凳子,并排放在窗边角落里的木柜边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腿挂在凳子上,小腿悬空,背部靠在木柜上,还拿了一条小被子盖在身上,呼呼大睡。
又不是没有坐着睡过,刚穿来那段时间,身体健康值在危险值上,且原主很久没有好好睡上一个好觉,她都能坐着熬过去。
更不用说现在除了因为补身体时间还不算很长,胳膊依旧十分瘦弱,但健康值已经达到七十多,且天天都能睡好觉的情况下。
熬一天都不带打盹的!
楚燕亭十分自信,抱着小被子,盯着窗外。
暴雨不停。
不到两刻钟,楚燕亭脑袋一歪,磕在墙上,磕下一层墙灰都没醒。
还每每睡到边上的时候,就像是屁.股上多长了一双眼睛,一扭一扭,扭回墙内。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坐在墙边,‘雨神’总能看到她,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总之,这一觉她睡着后,就再也没醒过。这场雨自她坐到墙边睡到天明,也没停过。
喜的一些不讲究的男性村民冲进暴雨中,光着膀子开始洗半个月或者一个月没擦过的身子。
这场暴雨一下,就从第三周第一天的凌晨,下到了第三周第二天凌晨,才堪堪结束。
河水暴涨,山涧横流,冲塌了一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通向何处的地下河,好在那处没有人家,还让这条地下河和古河村的河,交汇于一处。
大量鱼虾被河水冲上了岸。
可以说,这场暴雨,为老楚家争取了至少三个月的宝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