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那因付出努力而获得成果的满足感,被他三两句话就给击碎了。
关珞轻愤愤愤不平地将汤匙摔在桌上:“我哪里有你沈先生厉害啊,随随便便动动手,就是几个亿的利益输送,让你的情人可以直接横刀夺爱,抢下别人已经吃到嘴里的女主角。”
“你老是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得到利益,自然看谁赢,都觉得人家的手段绝对不光彩。”
沈浥尘目光不明地在她的五官上扫了扫。
他那眼神总是带着强压的气势:“我就是可以随随便便跟人做个生意,然后帮别人拿到女主角,这就是我的手段。你先做到这点,才有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如今只是初出茅庐,还没什么成绩,便如此不可一世,”沈浥尘说着话,背向后仰靠着椅背,“小心跑的越快,摔的越重,我好歹比你多吃几年饭,今天是我心情好,才给你一点忠告。”
关珞轻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已经难以理性思考。
这男人在感情方面忽视她也就算了,在工作上面还要打压她。
她刚做出一点成绩,得到的不是鼓励,而是挖苦。
关珞轻气得肩膀浑颤。
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饭厅,可经过那男人身边时,手腕又被紧紧的扣住。
他说:“你们关家就是这么教你的?”
关珞轻转身,开始往掐他的手背:“你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比我长几岁。就可以拿架子来压我吗?又不是在你爷爷家,我还得伺候好你吃完饭,才能下席吗?”
沈浥尘反而加大了力道,捏得她手腕骨节发白。
然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嗯。我就是动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两人距离太近,关珞轻能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的愤怒和戏谑。
这男人力气巨大,凶起来气势摄人,她一点优势都没有。
于是关珞轻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低下头说:“不能怎么样,我好累,我想去睡了。”
沈浥尘语气冷硬:“现在知道认怂了?你早点认怂,就没这么多事情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就是他这话的意思。
关珞轻眼酸得,直往外冒泪光,她头低得更深,不想被沈浥尘发现她的异样。
听到动静的芮姐,以为两人吃完了,便进入饭厅来准备收拾。
刚踏进饭厅,她便看到这样一个场景。
关珞轻低着头,长发遮住侧颜,只露出一点点挺拔的鼻峰,手腕被坐着的沈浥尘扣住,活脱脱像一个被老师批评的学生。
芮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找了个话题:“那个,太太,你前两天不是说今天要在直播间买东西吗?直播好像要开始了……”
见外人在场,沈浥尘松开手指。
关珞轻看了眼被捏得发张发红的手腕,用手背揩了下眼角,装作若无其事:“嗯,我要去看直播了……”
说罢,逃也似的跑上楼。
关上卧室门,反手上了锁之后,关珞轻一头栽进温暖柔软的被褥,刚压下去的委屈,又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果然,昨天在昆仑公司,沈浥尘对顾念念发难,并不是因为他想帮她。
只是正常的商业行为。
沈浥尘这个人20多岁便进入恒丰集团工作,在险恶的商场上叱咤风云,他城府之深,连沈北这种老谋深算的人,都在他手上吃过不少暗亏。
他说的话虽然难听,可话糙理不糙。
只是人刚刚取得一点成绩,正欢呼雀跃之时,却遭人当头泼下一盆冷水。
那种失落也是难以忍受的。
她想着想着,睡意绵绵不绝而来,头埋进枕头里,睡着了。
过去这段时间她实在是太缺睡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