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见惯了似的,劝道:“嗨,年轻人,别想那么多,想多了什么都没意义。”

“有时候,让人疲惫的,不是远方的高山,而是鞋子里的一粒沙子。”

“沙子把脚磨出了血,把沙子倒出来就行。人哪,伤口迟早可以自愈的。”

一席话说到关珞轻心坎里面去了。

她破涕为笑:“师傅,您真是见多识广,说话有哲理。”

司机拍了拍扶手箱里书:“生有涯而知无涯,书中自有黄金屋嘛。”

扶手箱里是一本毛姆的《刀锋战士》。

真是好有追求的司机师傅啊。

这时候,黎向向打来电话:“轻轻,我请了两天假,正好你病假还没休完,跟我们一起去耶山露营吧。”

露营听起来很有趣啊,关珞轻干脆地答应:“好啊,向向,我今天晚上能去你家住吗?”

呐,是时候把沈浥尘这粒磨人的沙子,倒掉了!

*

沈浥尘回到浦江一号别墅的时候,房子里面一片昏暗。

只有窗外皎洁的月光,不期然而至。

洒了满室银辉。

他本打算去找关珞轻谈谈,可见她卧室已经熄了灯。

便作罢。

于是他在书房忙了一会儿工作,便去客卧休息了。

没想到,关珞轻那泪眼婆娑的模样,在他脑海里来回徘徊了,一整晚。

搞得他完全没睡好。

翌日一早,他穿了睡袍,整个人精神不济,去到饭厅。

恰好遇到芮姐在厨房,忙着准备早餐。

沈浥尘明知故问:“太太起来了吗?”

芮姐心里疑惑,这两人之前不是已经睡一屋了吗?

最近又分房睡了?

闹矛盾了?

她侧头扫了一眼,发现沈浥尘面色不佳。

唔,看起来又吵架了。

芮姐摆正脑袋,熟练地将面包放进烤面包机,头也没回地道:“还没有呢,我等会去叫她。”

沈浥尘便先做到了饭厅,然后拿了平日里放在这个房间里的IPAD,开始浏览新闻。

芮姐将早餐摆上了桌,然后上楼去叫关珞轻。

不一会儿。

她又有点慌张地下楼来:“先生,太太她昨天好像没回来啊?”

“房间里的被褥完完整整的,也没有温度。”

没料到这个结果,沈浥尘那因为没睡好而加倍的心烦,萦绕在心头,话语里也带了焦躁:“她又跑哪里去了?居然夜不归宿!”

芮姐习惯了沈浥尘平时谦和的样子,极少见他这么不豫。

但是……应该是沈先生你自己把老婆气跑的,怎么好意思怪老婆的!

果然脸皮厚的人,才能当有钱人。

可她心里这么想,面上噤声不敢说话。

沈浥尘从睡袍外兜里掏出手机,翻开定位软件。

不看还好。

一看差点背过气去。

根据定位软件显示,关珞轻人已经到了几百公里之外的耶山山脚!

这女人不但不回家,还跑出去浪了!

沈浥尘忿忿地将手机扔在餐桌上,抄起牛奶往嘴里灌。

这顿早餐瞬间食不知味。

芮姐受不了这诡异又冗长的沉默,索性躲到客厅去收拾。

沈浥尘胡乱地吃完早餐,人刚离开椅子,站起来,便接到了一个电话。

“沈二,你丫的去了北城,居然不找我?哥哥我只好亲自来找你了。”男人嬉笑着,声音吊儿郎当。

沈浥尘一手握着手机,一手随意捋了把短发:“你什么时候的飞机来上城?有空一起吃饭。”

“我现在已经站在你们上城的土地上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下午哥几个一起聚聚?”

“行啊。那我找个隐蔽点的会所?”

一大早乔智便告知沈浥尘,下午一个长达三小时的会议改期了,他的时间空了出来。

“嗨,会所多没劲哪。反正明天是周末,听说上城周边新开了个度假村,不如一起去看看……”

电话那头的男人紧接着,说了个地名。

沈浥尘挑了下眉,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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