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大家轮番劝告是有效果的,季辰封开始试着放开夏梓宁,让她更加的自由,去哪里,去做什么,他不在看着,之前因为绑架的事情,导致他神经敏感。
她去哪里,他都想要寸步不离。
但这样显然是不行的。
因为也正是他的这个举动,反而让夏梓宁越发觉得窒息,开始想要逃离。
这天上午,夏梓宁终于如愿,独自一人开车上山,到了山脚下,她就停下车子,选择徒步上山,其实这山并不陡峭,虽然有点遥远,但只要慢慢走,就不会觉得累。
她走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大脑放空,什么都没想,直到眼前出现寺庙。
这是一座十分古老的寺庙,钟声在山间回荡,她忽然就觉得心静了,好像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眼前只剩下那若隐若现的梵音。
当站在佛祖面前,她看着那慈眉善目的雕像,忽然就觉得一阵羞愧。
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反复告诉自己,自责没有用,可在她心头积压最多的情绪,恰恰就是自责。
就在这时,一个光头和尚走了过来,他穿着僧袍,看起来慈眉善目,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施主可是有什么困惑?”
夏梓宁愣了愣,“我已经看起来如此明显了吗?”
“当人不开心的时候,周身的气场就会变得低迷,这很容易让人看出来。”和尚声音很温和,很醇厚,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你要是有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和佛祖说,佛祖度人,亦能教你度己。”
夏梓宁却有些怀疑,“我可以度己吗?”
“您为何这么问?”
“我觉得,我已经罪无可恕。”
夏梓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非常平静,平静的好像只是再说一句,今天早饭吃什么。
但和尚脸色却凝重许多,这代表着,她的问题很严重,人在和自己心理博弈的时候,往往会有一个为自己找到合理理由的过程,但当这个过程不见,就说明她已经陷入了自责的漩涡中。
“和尚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您说就是。”
“从面相来看,您是个会儿孙满堂的人,也许现在会失去些什么,但这些已经失去的将来都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回来。”他以为现在的年轻人,烦恼无非就是亲人,或者爱情。
夏梓宁想了想,道:“可若是我失去了一个孩子呢?因为我的疏忽,我的固执,我太自信了,不够谨慎……”
和尚恍然大悟,看着她的目光更加怜悯,“原来是因为这件事,你您更没有必要这样为难自己,我相信您的那个孩子肯定已经去了极乐世界,走上了往生路。”
夏梓宁一怔,急切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贫僧可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和尚双手合十,轻声道,“其实也不必刻意去忘掉,即便他未曾出生,可也曾经与你融为一体,记得他才是应该的。”
这一段时间以来,夏梓宁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劝她放下这件事,可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