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室幸动了动嘴唇,“举旗投降。”
旁边的亲兵听到这话,连忙便跑去取出旗帜,挂于城门之上。
叶峥见到如此一幕,却也只是冷笑,原因无他,那城墙之上还挂着大唐军士的尸体,却又挂上了高句丽的降旗。
两者对应却是可笑的很啊。
“大帅……”赵子龙看向了叶峥,却不想叶峥直接挥了挥手说道,“把那降旗射下来,既然他们一开始拒绝了我们的劝降,那么之后不管做什么都当作没有看到。”
“是!”赵子龙缓缓点头。
“哦对了,若是有人想要从城墙上面逃出来的话,一律射杀。要让他们高句丽的人知道,不仅是唐命贵,他们既然逼的我们用了攻城物资,那么就要死够了人才对得起我们大唐工匠的血汗。”
叶峥说的这话让赵子龙微微一愣,却也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是!”
当下赵子龙直接带着一队人马直往城前而去,不管是高句丽士兵又或者是民众搭绳从城门而下,全都是四个字,‘斩尽杀绝’。
对方连挂五次降旗,全都是被赵子龙一一射下。
如此这番一个时辰之后,这座城市之中便没有了半分的生息。
叶峥不等火灭,便让众将士直接启程前往下一个目的地,至于那白岩城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可就不管他的事情了。
等到了四个时辰之后,高台堡的援军赶来之时,能够看到的也就只有一座废墟了。
一开始援军大将见到此番场景,一张面孔直接阴沉了起来,但是他当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白岩城的守将大室幸应该是没有忍耐住唐军挑拨开门应战了。
破敌屠城,若是放到了他的身上他也会这么做的。
但是更快的,他就闻到了一股焦臭味道。
因为这白岩城比之先前的新城城更小,人口密集度更多,同时几乎全程无一人逃出。
由此整个城市几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烤肉箱,由此一股股的皮肉焦臭的味道横溢而出。
“呜!”伴随着第一人的狂吐,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大口的呕吐起来。
这是他们还没有看到城内具体的景象,只是那将领却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白岩城的守将大室幸虽然不是一个良将,但是绝非一个庸才,城内着火他至少是知道灭火的。
那么这城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他直接对着一名亲兵说道,“去给我看看城墙。”
那名亲兵一开始还愣了一下,但是军令如山,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查看。
这城内大火虽然已经熄灭,但是等他靠近的时候,依旧是能够感受到城市周围散发出来的惊人热量。
而更让他吃惊的是,眼前的这座城市的城墙的确是出现了问题。
且不说他刚刚一锤砸上去,城墙之上便直接被砸出了一个大坑,说他一脚踹上去,这城墙都直接软了下去。.七
这却是眼前的这城墙已经被烧酥了!
火是绝对做不到这般的程度的!
那名守将脸色阴沉,当下命人小心翼翼的将数块城墙上的石砖完整取下,由此发往后方。
两天之后,远在平壤的高建武于朝堂之上猛地一拳便砸在了桌面之上。
前线他放心的交给了乙支文德,但是根据高台堡的连续军报他已经知道了,边境的情况已经不是不容乐观了。
而是全线崩盘!
的确乙支文德之前跟自己说了,这一次他打算诱敌深入由此拖垮唐军。
但是这唐军还有没有拖垮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仅仅这么几天的时间自辽东城城破大捷之后自己收到的是密密麻麻的城破军报!
灯塔市被破,军民穿杆而立。有数十人躲在地下室之中逃得性命,只是神智已失变成了疯子。
新城被破,举城而焚,无人幸存。
本溪城被破,屠城,虽然尸体数量不对,但是依旧没有幸存者。
白岩城被破,举城而焚,无人幸存。
……
除却这些边境城镇被屠灭之外,周围村庄无一幸免!
左右来看,单单平民便有三十余万被杀,损失军士不下五万……
这便是他们高句丽接近十分之一的人口以及接近十分之一的军队啊!
“乙支文德那白痴到底在干什么!”
高建武狂吼了起来。
而下面的众臣则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高建武的确是一个很是厉害的君主,但是同样的他也是一个暴君。
眼下这便是高建武的例行之事而已,他们要是敢说话,保不准就要成为高建武发火对象。
“嗯,都不说话是吧?明临思齐,你给本王出来。”高建武又是猛地一拍桌子,随后便见得众臣之中前列的一人走了出来。
这人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生得身高体壮,面容倒是还算白净。
“臣在。”
这明临思齐走出来之后,明显是有些心虚的,因为他不知道是不是这高建武又要扯他以前留下的某些小辫子了。
“你是本王的军部后勤要员,你来看看这东西。”高建武指了指桌面的上的一块砖石。
那明临思齐一开始还有些奇怪高建武如此这般是为了什么。
而当他将这块砖石拿起来之后,脸色就骤然一变,因为这砖石实在是太轻了!
他手上微微用力,却将这块足足标准城墙用砖直接折断开来。
如此一幕让他猛然瞪大了眼睛,一开始他以为是负责城造的人偷工减料,但是转念一想这跟自己也是没有关系的啊!
再怎么说偷工减料的事情也应该是去找工部才对。
所以他认真的检查了一番这砖石的情况,这才意识到了这砖石为何要拿出来给自己看了。
“这是烧的?”
“对,都烧酥了。你说说看这是工部的问题,还是你们这后勤的问题?”
工部的众人一下子就吓傻了,他们慌忙的扑了出来,直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而明临思齐沉默了半晌之后,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说道,“禀大王,臣思索之后,这应当是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