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闻什么?”景璃警惕地望着他。

“你涂了什么香粉?”白宴身体一僵,虽不自在,可那双眼睛很明亮。

“不知,我从来不喜欢这些东西,难道你喜欢?”景璃恍然大悟。

好像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莫不是面前的这位有特殊癖好?

男子涂香粉也不是什么奇事,化妆,簪花在这里很盛行,都是文人雅客喜欢摆弄的东西。

莫非面前这个也是文人雅客?

还挺会装。

“清新淡雅。”白宴仔细瞧着她的神情,就知道景璃是想歪了。

并没有责怪,反而将视线挪到一边。

“你喜欢这个地方吗?”他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景璃很实诚的点了点头。

装饰简单大方。

站得高了,心情也好。

她不由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口中不由自主吟诵出千古绝句来。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这地方当真是难得。”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伸手推窗向外望去。

皇家别院各个院子早已熄了灯,偶尔只能瞥见手持火把的巡逻人。

夜风轻柔的拂过面颊,白宴坐在身后,见她趴在床边,吹着风,像是要乘风而去。

心里紧张极了,起身,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景璃的肩膀。

景璃突觉肩头微沉,鼻尖气息冷冽,本能抓住他的手腕,想要给他一个狠厉的过肩摔。

却发现搬不动。

“哈。”

这不是在挑战自己吗?

她偏头,骤然撞入一双焦急的眼睛。

她的心被狠狠一撞。

这种感觉很奇怪。

不自觉吞着口水。

“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会不会乘风而去?”白宴心里有点紧张,他刻意收敛神情。

内心忧愁不已,好不容易遇到这样的女子,怎舍得她离自己而去?

“我又不是谪仙,怎能乘风归去,你这人好生奇怪,夜深了,还是早早睡吧。”景璃甩开手,不动声色的拉开了距离。

这年头撩妹的手段又翻新了。

看来得谨慎点。

配上那张绝美的容颜,忧虑的表情,换做一般人恐怕会深陷其中。

可她是谁,现代版的灭绝师太。

怎能上当?

她刻意拉开了距离。

给自己内心打气,不要被她给骗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要是相信了他的鬼话,骗的只剩一根头发,怎么办?

她已经负债累累,不能再多了。

白宴无奈的扯了扯唇角,面前的景璃太小心。

他堂堂一个皇帝,能有什么坏心思?

摘星楼上的二人,相互对视,久久没有说话。

而另外一个宅院。

南欢深夜还未睡,带着自己的丫鬟,去了下午长公主教授礼仪的大厅。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四周乌漆抹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却一点也不惧怕,对着有亮光的地方露出了一抹笑。

并刻意的对旁边的丫鬟说。

“你们睡吧,我在这里练一练。”

丫鬟们不敢吱声,只是拼命的点头。

她先是练了嗓子,紧接着空中一字马,跳跃,旋转。

姿态格外优雅。

丫鬟们困的缩在角落里直打瞌睡。

而那些刚想要远去的顺风耳们,瞧见南欢这一个人苦苦修炼。

顿时来了精神。

有人迫使自己睁开眼,立马做了无情的人,伸手掐了大腿一下,刺痛袭来,硬生生让自己清醒。

有的人蹲在花园处忍受着蚊子。

“这也太刻苦了。”

“可我怎么觉得有点做作呢。”

“你哪只眼睛瞧出来的?”

“我瞧不出来,除非我瞎,三更半夜的,其他秀女都安安稳稳的睡了,她跑这里寻找存在感,着实让人反胃的很。”

“你能不能有点儿善心?上进是一件好事儿。”

“我的心是石头做的,我就看不惯她的样子,又作又狠毒。”

……

摘星楼。

对视整整有一盏茶的功夫,景璃这下真的困了。

她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

“夜深了还有人这么用功,我是不是不应该睡呀?”站得高看得远,景璃自然将南欢看得清清楚楚。

大晚上的不睡觉扰民做什么?

想下苦功是一件好事,可若是掺杂了私心,那就不好了。

白宴懒洋洋的瞥了一眼。

“临时抱佛脚,会被佛一脚踢开的。”他的嘴巴突然变得毒了起来。

“若是感动了佛祖,会给她一点好运呢。”景璃笑着说。

白宴觉得面前的景璃太有意思了。

刚才言里话外都在讽刺,这会儿又说起了好话。

她是话本看多了,还是戏精上身?

当她看到景璃一条腿迈出了窗户,他来了兴趣。

“你也要去练舞?”

“磨刀不误砍柴工,我要去睡了,有时间咱们再聚。”景璃显然淡定多了,这事儿她不掺和。

睡不饱觉,对她来说是折磨。

明早寅时要起身,她还得在寅时之前起床练武,洗澡,沐浴。

若是与南欢练习,她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话音落,她顺着屋脊,轻轻的落在了地上。

纤细的身影迅速引入黑夜,不见了踪影。

白宴的手指缓缓伸出,他像是在回味某种味道,又或者在看什么。

他突然也来了睡意。

也想不走寻常路。

他同景璃一般,一条腿跨过窗户,双手撑着窗户边缘,滑下屋脊,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一点防备都没有。

藏在暗处的白大,吓得心扑通跳个不停。

大家主子何必要跟一个姑娘计较呢?

晚饭后批了奏折,不辞劳苦,骑着马,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才到了皇家别院。

与人家姑娘只相处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做出了如此唐突之事。

景璃是个神经大条,但不是个花痴。

估计是将自家主子认成了采花大盗,所以,人家不愿意陪同。

独留自家主子牵肠挂肚。

白大脑补了许多的故事,最好差点将自己整哭了。

白宴从皇家别院出去。

骑马想要回宫去。

却发现一个人堵住了他的去路。

这时,季郡王从黑夜中慢慢的走了出来。

“陛下夜深人静,耐不住寂寞,跑去皇家别院寻找心仪的姑娘了?”

也只有季郡王才敢说这样的话。

换作一般的人,早就被他一脚踹上天。

“朕倒是发现了一个妙人,这两天你可见过自己的未婚妻了?”

白宴并没有隐瞒,反而变相的承认。

季郡王大吃一惊,为何提到自己的未婚妻?

莫不是他相中的那姑娘是景璃?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惊天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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