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边撕扯一边打,还时不时的说着晦气的话。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他们停止了扭动厮打。

两个人颤颤巍巍的探出脑袋。

就忽然发现骑在身上的是锦衣卫。

飞鱼服被雨浇了个透。

腰侧的绣春刀冒着寒光。

且还有鲜红的血水流了一地。

两人急速颤抖,瞳孔微缩。

“……死……死了?”其中一个高瘦的男子挤出了声音问。

“你瞎呀,那是锦衣卫。”矮胖的男子在这会儿去表现的很淡定。

他们俩临时做了一个决定。

要去前方看一看。

临出发前,低头瞧了一眼怀里的荷包。

这个荷包做工很粗糙,里面装的可是真金白银。

给他们钱的是一个身形高大,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

简简单单的说了两个字。

“收尸。”

他们俩二话不说便跑来了。

如今锦衣卫刚走,那就说明那些人被处置了。

只得连滚带爬,顺着官道往下跑。

一口气足足跑了许久,等反应过来时,有点后悔了。

电闪雷鸣。

且时不时会有树木被劈焦。

他们俩哆哆嗦嗦找了一个洞。

六月的天,忽然大降暴雨。

冻得他们浑身哆哆嗦嗦。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相互一合计。

既然这是个麻烦精,他们还是不要沾染的好。

半路溜了。

又跑了一段,却觉得这样做有点不太厚道。

两个人又折返了回去。

足足跑了一里路。

这才在一个小树林里看见了几个倒在血泊中的人。

从穿着看不是本地人。

倒像是长安城新来的南疆人。

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且还死的不能再死了。

空气渐渐凝固,冰冷从四面八方如毒蛇一般涌了出来。

二人对视,眼底流出诧异恐怖。

许久之后,两个人用力抹了一把脸。

随即在不远处任劳任怨地挖起了坑。

最终将那几具尸体扔了进去,做了个扫尾。

完成以后,两个人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而同一时间,驿站收到了消息。

阿蛮一激动。

将桌上的一匣子珍珠打到了地上。

珍珠脱离匣子。

滚的满地都是。

而她呆呆着望着虚空。

回头问身边的侍女。

“你得到的消息可是真的?”

侍女不敢直视自家主子的眼睛。

语无伦次的说。

“是……刚才有人送来信,说是死了几个南疆人,但具体是谁不得而知,不过已经被他们埋了。”

刹那间,阿蛮眼睛瞪得老大。

声音全然消失。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她撑着酸软的腿坐在了旁边。

“宁世子有消息吗?”

“回公主没有,奴婢今日上街的时候,忽然看见了骑马执行公务的锦衣卫,一行十多个人,个个手持绣春刀,是从城外回来的,在他们的身后,拖拽着一个人。”

侍女想起那个场景,浑身毛骨悚然。

那个男子,她看得清清楚楚。

是宁世子身边的随从。

不知为何被锦衣卫抓到。

在大雨瓢泼的的街上拖行。

一路过去,留下了长长的血痕。

“这个人本公主可认识?”阿蛮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认识,是宁世子身边的一个贴身随从。”

侍女硬着头皮还是将这个消息说了出来。

果然。

阿蛮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登时气急攻心。

整个人向后一倒。

“公主。”

随后侍女们手忙脚乱地将阿蛮抬回了床上。

驿站闹哄哄。

景璃不知道。

正与自己的表哥大眼瞪小眼。

眼前的萧暮穿了一身特别骚包的衣服。

大红绣花常服,通体上下挂着金银玉坠,市井之气迎面扑来。

哪有白宴口中的高贵可言。

不过她看着这双眼睛。

就知道是伪装的。

没有一个简单的人。

“表哥,你不喝茶吗?”景璃出声。

萧暮脸上的表情有点窘迫,许久之后他才说。

“喝。”

“下了这么大的雨,表哥怎么来了?”景璃穷追不舍。

萧暮端着茶杯没有动,定定地望着景璃。

屋外水雾滔天。

屋内气氛有点尴尬,说不出的怪异。

“就是听说你休沐,前来看一看,我在南疆替你寻了好些香料,你以前就喜欢这些。”萧暮急忙喝了一口水。

却发现茶水太烫。

差点没忍住吐了出来。

又怕毁了自己的形象。

一张脸憋的难看。

“劳烦表哥惦记着,既然香料送来了,便让我瞧一瞧。”景璃不动声色将萧暮的表情看在了眼里。

很快就有侍女将送来的香料放到了她面前。

仔仔细细的观察了好一会儿。

都是南疆特有的东西。

她从阿蛮的身上嗅到过,清新淡雅。

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表哥在这方面做的确实不错。

只是他为何这么害羞呢?

景璃心里好奇的不行。

堂堂一个大男子,像个小媳妇儿一样。

让她生出了想要薅一把的冲动。

“好东西。”景璃收回了思绪,笑着说。

“你以前就喜欢这些玩物,我便记在了心里,听说你在皇家别院做的不错,有没有信心当皇后?”萧暮说这话时,心里酸涩的要死。

在表妹没有出事之前,他可是心心念念。

想着能让自己的祖父去提亲。

想到二人成亲的场景,他激动的手舞足蹈,咋咋呼呼。

可他突然临时接了一个任务。

不得已去了南疆一趟。

回来的时候物是人非。

“这个可不好说,虽然我的名次靠前,听说还有一项综合大对比,包含的是家事背景,助力,要与同期秀女相比,还是差点。”

景璃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告知。

好家伙。

萧暮被浇了一盆冷水的心,再次扑起了小火苗。

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但还是又说。

“你已经得到了太后的赏识,做皇家儿媳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萧暮在这里违心的说着。

景璃倒觉得他这话说的很奇怪。

又回想起原主残存的记忆。

结合白宴吃醋的表情。

就知道这个表哥心有所属。

但表亲成婚那可是大忌。

孕育不了子嗣。

天长地久后,二人也会心生嫌弃。

所以搞事业才香。

“在家不谈这些,表哥在南疆玩得好吗?”景璃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做不做皇后是个严肃的事儿。

他们不能如此妄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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