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刘府之时,刘将军带着全府上下出门相送。轩辕绝和顾卿尘走出老远,回头一看,那群人还在大门外跪着。

他们离开之后,刘府之中。

刘盼香拿着抹布,时而站着凳子擦廊柱,时而跪在地上擦地板。擦得累了,坐下歇口气,一旁的刘将军和刘夫人立即拿着鞭子棍子指着她:不准停,干活!

刘盼香委屈巴巴:爹,娘,璟王殿下和璟王妃都走了,他们又看不见,让我歇会儿吧!

不行!刘将军道:璟王殿下没杀你,那是他仁慈,这种惩罚都是便宜了你,你还敢偷懒?快干活!

刘盼香扁着嘴巴:爹,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呀?

刘夫人严厉的瞪着她:别废话,干活,待会儿去把粪坑清理干净!让你再敢招惹璟王殿下,看你还敢不长记性!

刘盼香拿起抹布,继续跪着擦地板。

没错,顾卿尘给她所谓的惩罚,便是要刘将军给全府上下的下人放个假,让这个喜欢耀武扬威的千金大小姐把整个刘府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一点脏污都不准留下。

这么大的刘府,恐怕几天都打扫不完。

更糟糕的是,这其中还包括茅厕、粪坑

刘盼香哭丧着脸,欲哭无泪。

她心里苦啊!

当下直后悔,怎么就惹了顾卿尘呢?

仰头大哭出声,一声哀嚎:璟王妃,我再也不敢了!

另外一边,回府的路上,顾卿尘脚步轻松,心情愉悦。

轩辕绝见她开心,亦是心情愉悦。

爱妃心情好了,晚上吃起来就更香了。

于是

次日一早,顾卿尘起床后趴在殿内桌上,浑身无力,稍微一动便是浑身酸疼。

目光呆滞,怀疑人生。

她究竟是嫁了个人,还是嫁了头狼?

堂堂酆都冥尊,被一个凡人欺负成这样,太丢人了!

不是,太丢神了!

下人又是敲门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个托盘。托盘里头放着清炖鲈鱼、虫草汤、鹿血、燕窝粥

都是营养滋补的食物。

可顾卿尘看着这些东西,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总觉得轩辕绝花尽心思给她准备这些吃的,根本是别有用心。7K妏敩

她吃得越好

轩辕绝便吃得越好!

下人道:王妃,您快趁热吃了吧!若是您不吃,九王知道了,小的是要受罚的。

顾卿尘无心为难他,强撑着无力的身子坐起来,端起碗筷吃粥。

不过今日轩辕绝竟到现在都没见踪影。

顾卿尘觉得奇怪,随口问了句:轩辕绝呢?

下人欠了欠身:方才宫里来人,把九王叫走了。

听闻这话,顾卿尘精神一振:什么?

你说轩辕绝出府了?

笑了起来,眸子里现出喜悦的光芒。

~

皇城街上,顾卿尘独自一人走在人群中,脚步轻快,蹦蹦跳跳。

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这些日子,她可是被轩辕绝折腾了个够呛。

总算轩辕绝被叫到宫里去了,她自由了!

闭目深吸了口自由的空气。

外面的空气真好啊!

没有轩辕绝在身边的空气真清新啊!

睁眼摸了摸下巴,琢磨着是去问剑阁找小掌柜玩儿呢,还是去酒楼喝酒呢?

忽闻前方传来熟悉的说话声:老伯,走路小心,别摔了!

抬头看去,陆无辞正扶起一个险些摔倒的老汉,帮老汉把散开的柴禾绑好。

老汉背起柴禾道了声谢,陆无辞与其点头告辞,抬步往前走。

脚步所至,正是顾卿尘所在方向!

身后还跟着巡城的士兵。

顾卿尘倒抽了口气。

怎么就忘了这个时辰是陆无辞率兵巡城的时辰?

眼看着陆无辞越来越近。

顾卿尘赶忙闪进旁边的巷子里躲了起来。

直到陆无辞他们走过去,才松了口气。揉了揉酸疼的腰,靠在墙壁上休息。

好险!

她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偷溜出来,可不想这么快被陆无辞发现抓回去。

待陆无辞走远,顾卿尘从藏身的巷子里走出来。

想了想,留在城中太不安全,容易被陆无辞他们发现。

还是去个安静的地方吧!

~

凉水河边,一处树枝掩映的僻静之地。

岸边干枯的草地上,顾卿尘枕着胳膊晒着太阳。身边架着个钓鱼竿,鱼钩附近有鱼儿游动。

天气真好,蓝天白云的,空气中不时有梅花的香气传来,芬芳怡人。

昨日乘船赏景之时,她站在船边,远远望见此处,便知是个清净的所在。这凉水河别处游人如织,但此处位于河流的拐角,又只有些落光了叶子的大树,因此少有人来。

正适合晒太阳钓鱼。

今日的运气不错,刚过不大一会儿,便钓上来两条大鱼。顾卿尘就地拾了些木柴生起火堆,开始一边钓鱼,一边烤鱼。

许是烤鱼的香气太过诱人,有个装扮奢华的花船朝这边开了过来。

花船里头走出个华服男子,身边左拥右抱,尽是花枝招展的美人。

男子看到顾卿尘,眼前一亮,满目惊喜:咦,尘尘!

顾卿尘循声看去,此人竟是

墨云澈!

顾卿尘愣了愣,嘴角抽搐。

心想着,轩辕绝的人,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看到顾卿尘,墨云澈喜出望外,竟是放开了左拥右抱的美人,使出轻功,自花船上跃起,飞至顾卿尘所在之地。

那两个美人急得在船上直跺脚:墨公子!

您怎么能丢下我们呢?

墨云澈却是看也没再看她们一眼,对着花船摆了摆手:今日就到这儿吧,本公子遇到红颜知己,就不陪你们玩儿了!

那两个美人一脸的委屈不甘,转身回花船里去了。

红颜知己?顾卿尘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

不然呢?这里还有别人吗?墨云澈不等顾卿尘相让,理了理华服的衣摆在顾卿尘身边坐下: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九呢,没陪着你?

顾卿尘瞥了他一眼:你倒是不见外!

转了转手里的烤鱼:他进宫去了,你若想他,晚些去府上找他。

墨云澈撇了撇嘴:我想他干什么?

拿过插在地上的,穿着另一条烤鱼的树枝:他眼里,除了兵法就是打仗练功,这些年跟他一起长大,我都成他的活靶子了,他只要练功,必定叫上我。有他在,我连个懒觉都睡不成。

要说我墨云澈,论姿容、才华、功夫,样样都不比他差,他是皇子将军,我爹那也是堂堂摄政王啊!可那些女的就跟瞎了眼一眼,完全看不到我,个个都喜欢他。

更气人的是,那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么多美人,一个都不要,看得人着急呀!若是我,我

说着说着,留意到了顾卿尘鄙夷的目光。

墨云澈立时闭嘴,摆正了坐姿,做出正人君子的姿态:哎,我就是这么一说,我墨云澈非是好色之徒,从不欺骗女子的感情。

顾卿尘甩去个白眼。

谁信!

说话间,鱼已经烤好了。墨云澈咬了一口:嗯,好吃!

顾卿尘亦是吃了口烤鱼:喂,我今天可是偷跑出来的,你不会跟轩辕绝告状吧?

墨云澈挑眉一笑:怎么会呢?你都请我吃烤鱼了,我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

可这家伙怎么看怎么不靠谱,顾卿尘还是信不过他。

墨云澈一边吃烤鱼,一边对顾卿尘说起他与轩辕绝的往事,说着说着,又吹嘘起自己的功夫和勇气。

说到劲头上,扯开衣带,褪去上衣,露出他健硕有力的胸膛和臂膀。

顾卿尘直觉得头疼:哪有男人随随便便就在女人面前脱衣服的?

墨云澈大方笑着:怕什么,九又不在。

随即指了指肩上背上胸口上的一道道伤疤:看,这道疤,是我十岁的时候单挑野狼王;这个,是我十三岁的时候大战猛虎;还有这道,是我十五岁独闯黑熊岭

最后指了指自己胸前一道斜长的,最大的伤疤:这道

却没了下言。

见他不说,顾卿尘反倒起了好奇心:是什么?豹子?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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