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箐和许涟漪两个人的谈话谈到了很晚,直到楼上那两个谈生意的人都谈完了,这才停了下来。

“好了,先回去吧,如果喜欢的话,明日再回来和墨夫人聊。”

虽然张恒不知道苏箐和许涟漪都聊了什么,但是可以感觉得到两个人的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不论是苏箐还是许涟漪,之前两个人默默自己背负着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一个是前世今生,还有之前的蠢事,而另一个则是来自于家庭的创伤,所以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个能够这么的一拍即合,直接让他们都算是送了一大口气。

墨煜承是背着苏箐上楼的,原因是在楼下的时候,两个人秋千荡漾爽了,但是却一个不小心直接将鞋子给丢出去,然后找不到了。

本来是苏箐是想要光着脚丫子的,但是墨煜承想到之前在花园里头打碎了一个玻璃杯子,也不知道里面有的小碎玻璃片是不是都被打扫了起来,心里心疼,最后还是将人直接给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这就是所谓自己的老婆自己得背着。

“墨煜承,你知道么,其实我一开始也很喜欢你。”苏箐的双手患者墨煜承的脖颈,她忽然说道,“嗯,就是很喜欢很喜欢。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说我眼睛好看么?”

自从来了国外,两个人就很少有这么融洽相处的时候了。

墨煜承心里头或多或少也觉着高兴,所以便开口随了一句,“嗯?为什么?”

“因为我啊,那个时候喜欢你。”苏箐双眸微微弯起,就像是两轮弯月一般,笑意在眼里都藏不住了。

墨煜承的心就像是被人猛然击中一般,他真的没有想到对方会忽然说这么一句话,一句让他动心的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墨煜承的嗓音有几分嘶哑。

也不知道这算是苏箐不怕死,还是其他的原因。

苏箐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你说说。”

“我在告诉你,我喜欢你。”苏箐凑到墨煜承的耳边咬着对方的耳朵又说了一遍,那双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一圈,随后微微弯眸,“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说话时候的热气恰好就喷洒在了墨煜承的脖颈上,那是他最为敏感的地方。

下腹的火就像是要直接烧了起来似的。

墨煜承的嗓音格外的低沉,还有几分嘶哑。

他微微眯眼,“嗯,你再多说几遍。”

“哼,你想得美!”苏箐伸手戳了下人额头,“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不要得寸进尺!还有现在是室内了,我可以自己走了,不用你背着了!”

“嗯,再等等,到了床上就放你下来。”墨煜承嘴角一扬。

苏箐这个时候忽然才发现不对劲,或者该说自己这简直就是将香喷喷的羊肉直接送到了墨煜承的嘴巴里头啊!!!

在被人直接放到了床上的那一瞬间,苏箐明白了,自己这简直就是送羊入虎口。

而这只羊还没有半点反手之力。

第四百五十章:奇怪的事情

苏箐整个人睡得昏昏沉沉,只能够闻得周围淡淡香味,这个香味和自己之前所闻的似乎并不相同。

室内熏香缭绕,红烛滴泪,锦衣华服脱落一地,垂下的银丝大红色床帘遮住了万千旖旎风光。

“嗯~”苏箐伸了个懒腰,浑身酥软,如难得的睡了个回笼觉般舒服。

她掩唇打着哈欠,一睁眼立马又闭上,毫不犹豫钻回被窝一把扯了被子并将自己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

肯定是自己起床方式不太对,不然怎么可能一睁眼瞧见的便是个没穿衣服的大美男。

而且这个地方似乎和自己睡前的地方不太一样吧?

“箐箐?”

“箐箐还是嫌弃张青,今早的话怕是哄张青开心的吧。”

“张青清楚自己身份,不打扰箐箐了。”

被窝外的美男自言自语后没了声响,反倒是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自己身上的重量瞬间减轻。苏箐从被窝里小心翼翼探出脑袋,映入眼帘的可不是自己之前睡觉的地方。

墨煜承呢?

苏箐揉了揉额角,认真回想自己之前的记忆,串联现在的事情,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还是说现在只是一场噩梦?

苏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很庆幸自己这会子身上穿着倒是整齐,不然头次和别人赤诚相见,倒也不妥。

等她抬手撩起床帘时,关于原身的记忆碎片蜂拥而至,霸占着她的脑海之中的每个角落,脑袋如被针扎般疼痛。

苏箐单手摁在床边撑着身子,披散的头发自两侧垂下,盖住了她满头大汗的脸。

“箐箐?”稳重的脚步声匆匆而至,一只白得过分的手握住苏箐的手臂,“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苏箐极快地将所有信息吸收,记忆零散但是关于周边人和自己身份的记忆却较为完善,足以让她应付过去。

眼前的男人面容姣好,是鲜有的艳丽姿色,他仅着一身轻薄的红色长衫,勉强遮住身子,大开的领口却明晃晃地露出里面白皙肌肤,放在苏箐额头上的手冰冰凉凉,唤醒了苏箐仅剩不多的理智。

“咳,张青,你先将衣服穿来,我没事。”苏箐坐直了身子,扭头不看这春色。

张青长着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勾人心魂,尤其是眼角下的那颗桃花痣的周遭用胭脂勾勒出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堪称妖孽二字。

“箐箐,不是喜欢张青这么穿的么?”张青俯身上前,领口随着动作逐渐下沉,视线可及的肌肤随之增多,简直就是分分钟要上演少儿不宜的动作大戏。

苏箐咽了咽口水,人随之后仰,另一手小心翼翼地贴着他的肩膀,猛地一推,陡然变了脸色,冷峻道,“把衣服给我穿好!这府内可不是你以前所待的地方!”

张青脸色一白,他撑起身子,单手揪着衣领,将腰带扎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地跪坐在地上,“……”

“你且退下吧。”苏箐摆摆手。

“是。”张青显然被吓到,不敢再做孟浪之举,退下后极为贴心地替人掩上大门。

苏箐双手撑着额头,她闭上眼睛将脑海之中混乱喧嚣的记忆一点点按着时间线进行梳理。

“当当当——”

屋外响起敲钟声,苏箐侧首瞧去,已然是天色大白,她将自己所接收的信息都在脑海里整理齐全。

自己这是一夜之间又莫名其妙地来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秦箐箐,自己所赐的姓名。早年自己救出被亲爹卖到了窑子里的秦箐箐并送她入了新兴女学,她倒是勤奋刻苦,五年寒窗苦读,一着入选,成为当朝头位女状元,赐凰仪女官一职。

因为后来女子科举考试遭到朝廷旧党打压,世家大族小姐讽之为寒门女子入宫捷径,不屑与之为伍。而对于寒门子女,尽管减免学费,寒门之中愿意供女子上学的更是少之又少,故而她也成了唯一一位女状元,更是头一位能上朝的女子。

然而,她最为出名的并非这史无前人的身份,而是府内的三位妾室。

男子三妻四妾在这个时代极为正常,但女子胆敢堂而皇之地纳了三位美男为妾,着实是令人惊讶不已。这其中三位的身份更是引得众人议论纷纷,一度成为京都最热门的说书内容。

一位是曾经的三元及第状元郎,一位是江湖侠士,而最后一位也是自己方才赶了出去的男子,据说可是青楼里出了名的卖艺不卖身,引众人一掷千金的花魁。

曾经秦箐箐因此事频繁被当朝旧党上奏批责,后来自己出了个主意,让秦箐箐同朝堂诸位大臣互相辩论。而她仅以一女子之口舌辩得朝堂大臣面红耳赤,无话可说,这事后她更是因此“威”名远扬。

苏箐整个人趴在桌上,她很庆幸自己能够活过来,但却也有几分糟心。

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从最初的那个噩梦再到现如今莫名其妙的地方,倒是真的像极了莫名其妙的经历。

苏箐缓缓吐了口气,正要起身时才发觉这幅身子的右手手腕上是一道深深的伤痕,按照这伤痕血液凝结程度,倒像是昨夜所留下的。

所以秦箐箐是自尽的?但是她一切顺风顺水为何要自尽?且昨夜似乎还召了妾室侍寝,这可不像是想死的人会做的。

苏箐颇为不解,她的思绪被门外的喊声所打断。

“今日您还有早朝,该起床用早膳了。”

屋外传来的声音该是记忆之中的那位状元郎——傅玉传来的。此人心思缜密,能将秦家家产打理得井井有条,生意上风生水起,定然不会是表面所表现出的无害和温和,而这份心机也给自己在秦府存活下去带来了几分麻烦。

“嗯,我今日身子不适,你且帮我写份请假函送去中书省。”苏箐将声音放轻,有气无力道。

门外的人依旧站着,过了一会才应道,“是。”

苏箐知晓按着秦箐箐的性子就算病重也定不会递上请假函,但她需要时间去让自己适应。

人生真是令人头秃。

自己会不会再睡一觉就能够回去了?苏箐不确定,但是琢磨着这个的可能性还是有几分的,索性倒头继续呼呼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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