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帅正在家中编制渔篓,他观看天色,认为明天开始能够有睛几天,这是捕鱼的好时机,他准备编织几个大渔篓多装些鱼回来。
云歌在他身边跟着瞎忙活,一会儿递一根竹条,一会儿递一根麻绳,象一只勤快的小蜜蜂。
夏虎隔着院门喊袁帅,让他赶紧去后土婆婆那里一趟。
水莲听到虎子叔喊袁帅,她从房间拿出蓑衣斗笠,云歌见了也吵着一起去,没有合适的小蓑衣,袁帅只好将他抱在怀里,披上蓑衣,戴好斗笠出了门。
到了后土婆婆家里,婆婆一见云歌身上已经有些湿意,赶劲招呼着给他俩倒姜茶水,辣辣的姜汤,呛的云歌直咳嗽。
有族老看着云歌白净净的小脸,羡慕的对后土婆婆说,“这袁帅家里的人长的都很好啊!他家还有没有兄弟,我家孙女今年也该寻婆家了。”
袁帅和云歌的来历,后土婆婆并没有在村里提及,村里人误以为他们是始祖大陆其它地方的人,流落到禹乡。
后土婆婆朝这位族老笑了笑,“你家丹花还愁嫁啊?十里八乡的俊小伙都在盯着你家丹花呢!”
这位族老想说的是,这十里八乡最出息的可就是袁帅了,可是一看到后土婆婆的护食模样,就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后土婆婆等袁帅两人喝完姜汤后,便把大家对今年雨季的猜测,告诉了袁帅,几个族老也七嘴八舌的插着话,最后问他对防洪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袁帅在家乡时见识过几次大洪水,在三级科技文明下洪水并不能对人类社会产生巨大的威胁,现在要用农耕时期的技术防治洪水,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他准备先翻看一下禹乡历年的水文资料和地理环境图,看看从中能不能发现一些端倪。
禹乡历年的气象水文资料和地图,存放在祠堂后的典籍室中,这些资料是由禹夏祖地负责水文地理的官员统一编制完成后,下发到各地。
袁帅希望能翻看近一百年内的资料,后土婆婆便带着管理典籍的族老,一起翻找,最后夏虎和袁帅搬出满满两大箱子的水文资料以及地形图。
后土婆婆指着箱子里的资料,“我们禹乡这一百年的水文气象和地形图的资料都在这里,你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东西。”
巫族祖地的地图是由巫力画成,袁帅将内力注入后,一幅栩栩如生的地貌图便展现在他的眼前。
他快速的看完,这百年来的地形图后,从中挑选出几张地形变化剧烈的图,将这些图与去年新下发的地图进行对比。
对比过后,袁帅确认禹乡百年间在这几个时期地形变化剧烈,他把这几个时期对应的水文资料找出来一一比照,认真揣摩研究后,袁帅在最新的地形图上画出四道曲线。
这四道曲线是禹乡这一百年来,临水河河道位置发生变化的示意图。
在这四次变化中,有三次河道改变是因为洪水,只有一次是因为地动,地动发生年代久远,可以排除,可以借鉴的是三次洪水后的地形变化。
地图展开后,几个族老看着袁帅画的几个线摸不清头脑,后土婆婆看了半天也没有明白,倒是夏虎看出来了一点儿眉目。
“袁帅,你的意思是,洪水有两次往左来淹到了村子里的又桑园,两次往右去淹了对面的桃林?”
袁帅点点头,然后用手上一指,“这两次淹桑园,是因为临水河道在上游经过的是遇仙崖,遇仙崖河道狭窄,一但洪水来临,上游水位迅速上涨,洪水直接冲到下游,正面对咱们村子而另外两次没有淹到对岸桃花林是因为上游水道过的是九里滩,而九里滩河道宽阔,水位上涨缓慢,对面桃林地势相对较低,多余的水便先流向桃林。”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很有道理,大家兴奋的去看这几年的地形图,很失望的发现这几年上游水道过的是遇仙崖……
一位族老皱着眉头说,“要是按袁伢子的说法,今年村子是逃不过洪水的冲击,我们是不是先将桑园以下的村民搬到地形高的地方?”
“桑园下面有近三百户人家,要搬到哪里去?上面没有那么多地方安置他们啊!”
后土婆婆眉头紧锁。
见几位族老连连摇头,袁帅提出一个建议,“后面几天会是睛日,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上游河水改道。”
“河水改道?”一个面色发黑的族老嘲讽的语气说,“伢子说话太轻松,要是禹夏老祖使用神力,河水改道还容易,可是现在暗寅年,要靠我们自已难上难。”
后土婆婆不乐意的瞪了他一眼,“袁帅,继续说你的想法。”
袁帅用手在河流的上游虚划了一下,“上游河道,选择走遇仙崖与九龙滩的关键是在这里——三岔口,你们看,如果三岔口地势高,河道便走的是遇仙崖,地势低的时侯,河道便是从九里滩流过。”
几个人又凑上来,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看完后,也没有人发表意见,后土婆婆知道这帮老头子也没什么大的见识,就是年纪大,在村子里的地位高。7K妏敩
她不耐烦袁帅再向他们多做解释,直接了当的说:“袁伢子直接说你想怎么做?只要可行,我们便跟着你一些干。”
面色发黑的族老有些不服气,还想继续说几句,被他兄长瞪了两眼,这才坐着那里没有再吭声。
袁帅也不再客气,“我的计划是打开三岔口,阻挡遇仙崖,强迫河道改从九里滩过。”
说着,他拿出一张河道曾经从九里滩过的地图,“你们看这张地图,我对比了一下,这张地图中,遇仙崖、三岔口、九里滩,地势高度与现在最为接近,但是河道走的是九里滩,就是因为遇仙崖有山体滑坡,山上的石块滚下来堵塞了下面的河道,河水便冲开三岔口进入九里滩。“
几个族老一听,都挤到地图前,看了半天,“还别说,真是这么回事。“
“袁伢子就是眼明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