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菱站着不动。
龙骁霆把建议书重重地拍在桌面上，然后低头拿起手边的其他文件，不再看她。
她只好走回来，从桌面上捡起那份文件，然后慢慢地走向电梯口，一声不吭地下去了。
这是一个羞辱！
一个霍菱职业生涯上的大羞辱！
她自入行以来，每一次为买家提出的投资建议，从来都没有失手过的。
差别只在于，每一次给出的建议赚多赚少的问题，从来就没有做亏过的。
她料想今天给出的这份名单上的每一件东西，都能达到龙骁霆事先提出的盈利目标。
没想到他看都不看，就这样打回来了。
再说了，他给出的理由算是理由吗？
完全就是……无理取闹！
对，就是无理取闹！
霍菱几秒钟之后来到27楼，心里有了一些情绪。
此时顾夏瑶还在人事部接受周经理的培训，其他同事也都埋头于自己的工作。
只有Vicky抬头向她打了个招呼。
Vichy仿佛随时都知道有什么人进了总裁办，又有什么人出去了，总能在第一时间向需要打招呼的人致意。
她真正地做到了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与此同时，还能保持较高较快较好的工作效率。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看到霍菱脸色不对，她马上关切地问道。
“没事儿！”霍菱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又向她摇着头。
“被Boss说了？”Vichy一眼看穿，轻声问。
“咦！你怎么知道？”霍菱奇怪。
“你从那边电梯出来，脸色又不好，任何人都看得出来！”Vichy笑笑。
她又安慰霍菱道：“你别太在意了！其实boss人很好，只要你按照他的要求和频率来做事，他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霍菱苦笑，但又想到他付给自己的薪水。“嗯，他是不错！”
“走吧，一起去吃饭！现在都已经快中午了。”Vicky向她还是笑笑。
“好，我放个东西就来！”霍菱说着，往自己的座位走。
她把那份建议书放到了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然后跟着Vicky走了。
进到电梯，霍菱又想起前几天在餐厅吃饭时，那些公司同事看她的目光，便说道：“要不我们去楼下对面餐厅吧？”
Vichy看她脸色有古怪，倒也爽快，马上答应了。
两人来到龙庭嘉华斜对面的一个茶餐厅，各自点了一份商务套餐。
霍菱是真饿了。
她今天早上急着来上班，6:30在月半湾只喝了杯牛奶，随便啃了几口面包，就出发了。
接连着工作了好几个小时，脑力体力都消耗很大。
她很快就将自己桌上的商务套餐吃了个精光。
Vichy很斯文地吃饭，显然是受过训练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
霍菱看着自己被扒光了的盘子，以及Vichy面前才动了一半的套餐，有几分不好意思。
本来伸手叫侍应生过来想点一份餐后甜点，等侍应生过来以后，只点了柠檬水。
“我吃饭快！”她握着杯子解释道。
她俩聊了一些闲话。
Vichy的电话响。一看来电显示，连忙接了起来。
“是，Boss……好的，Boss……嗯嗯，Boss……”
是龙骁霆。
霍菱就听到了一串的Boss。
她皱眉。
Vichy接完电话什么也没说，只是让茶餐厅的侍应生过来，又点了一份同样的商务套餐。
霍菱明白了：这商务套餐估计便是龙骁霆点的。
“他放着公司餐厅米其林标准的总裁套餐不吃，怎么又要你帮他带外卖？”她感到好奇。
“可能是，任何好吃的东西吃多了都会腻吧！”Vichy不经意地随口答了一句，又说，“我只是好奇，Boss怎么知道我在这个茶餐厅的？”
霍菱愕然。
就像她早上有的疑问：龙骁霆是怎么知道自己把车开得那么快的？
难道他真的有千里眼、顺风耳吗？
刚才也忘记问问他了。
“那你待会儿拿外卖给他的时候，问问他呀！”霍菱向Vichy建议。
“不。”Vichy摇头。
“怎么？不敢问？”霍菱更诧异了。
龙骁霆在下属面前到底是怎样的模样？
刚才Vicky不是还是在替他说好话，说他人很好吗？
但她立即又联想到前几天马依霜的事儿，周经理的解释是马依霜还骂了Boss。
一时之间，她也分不清楚龙骁霆是好还是坏。
“不。龙氏集团员工第一守则：上司下达的命令要坚决服从，不能问为什么。”Vichy解释道。
“还包括这个？”霍菱指了指侍应生刚送上来的打好包的套餐。
“当然。守则中没有说是私事还是公事。再说了，我作为boss的秘书，照料他简单的饮食起居是应该的。严格来说，Boss的中午餐，也属于秘书的工作范围。”Vicky很愉快地说。
想想Lisa，因为霍菱抢了她每天为Boss泡咖啡的事儿，不知道背后发了多少牢骚和不满！
所以，能够为Boss送中午餐，应该算是额外的恩宠了吧！
应该感到幸运！
“哦！但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我也很想知道！”霍菱又呷了一口柠檬水，手上龙骁霆让她戴上的那个小戒指闪了又闪。
Vichy注意到了。“你结婚了？”
霍菱一惊，意识到是自己手上的这个小戒指在作怪，马上开口否认：“没有啦！Vichy姐可别误会！我这个小戒指嘛，是有一点点小用途的啦！”
“哦？”Vichy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霍菱想解释，但马上想到龙骁霆说，这是龙氏集团的商业机密，知道的人只有少数几个。
马上改口道：
“我有一个好姐妹，从小玩到大的那种。是她送给我的。
说是这么简单的款式，完全不像婚戒啦！我也就是戴着玩儿。
而且这戒指，你看，脱都脱不下来。”
她说着，还用手去旋转了几下那个戒指。
“那它有什么用途呢？”Vichy心思缜密，还记得她前面说的话。
“用途嘛，见证我跟她的友情咯！”霍菱笑笑，随口编了个理由。
说完，两人起身一起回龙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