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姿不回话，她并不觉得可惜，若是季允做了灵使，那才是可惜。

“……季允，你早已做出了选择，现在又想做我灵使。怎么，他们那么大方，你还想背叛？”

季允一个生魂来到这里，身上却是布满亡魂气息，除了他，没人能瞒自己这么久。

“果然，你很厉害。”

不走心的夸奖，季允眼底浮现一些漫不经心，站起身，身姿修长挺直，似青松。

慕姿坐着，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腿交叠，理了理长裙，靠着沙发背，一举一动带着慵懒妩媚。

抬眸，眼底懒洋洋的，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怎么？打一架？”

“不不不，慕姿小姐这么可爱，不能做这么不雅的事情。”

季允含笑拒绝，两人一人笑得真诚，一人毫不在意，就像是相识许久的老朋友一样谈话，不见剑拔弩张。

不雅？想到今砚，再看眼前的人，果然啊，温润如玉的君子不是随便就可遇到的。

“慕姿，你……阿允？！”

盛晏想到自家爷爷说的话，打算来找慕姿旁敲侧击一下，却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自己的好友季允。

慕姿侧目看来，她的状态很不对劲，散漫慵懒，眉眼间露出戾气，他这是第二次看见这样的慕姿。

上一次，是面对庆俸的时候，她眼里收不住的血戾，还有一种莫名的癫狂。

“阿晏，你来了。”

季允回身看见盛晏，几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没有看见慕姿蹙眉。

不对劲，很不对劲。慕姿看着季允，他若是灵魂状态，即便有了他的力量，也不足以接触活人。

盛晏唇角微弯，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见自己的好兄弟，点头，

“来找慕姿有事，你怎么找到这里了？”

很平常得询问，盛晏只是无心问了一句，季允淡笑不语，顺着盛晏的目光看向慕姿。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记得来看我。”

季允见慕姿也不回答，拍了拍盛晏的肩膀，不等盛晏说什么就离开了。

慕姿抬手关上店门，隔绝了一切气息才看向盛晏，

“何事？”

“我爷爷说，你是引渡人。”

盛晏垂眸说着，抿唇的姿态表明他有些不自然，毕竟他不是很擅长这些术法之事，和家里关系也不是很好。

引渡人以前也只听说过，没有见过，想到术法世家很是畏惧的引渡人就是眼前的小姑娘，还是有些不好接受。

“是，你想我引渡谁？”

慕姿挑了挑眉，也不好奇盛晏是怎么得知自己的身份，毕竟术法世家有她的画像，代代家主流传。

“不，只是好奇，爷爷跟我讲了你的故事，说你身边有灵使，可是……”

“最近的一位灵使，已经卸任了。”

慕姿端起季允用过的茶杯，眸色变幻莫测，最终停留在淡漠上，手中的茶杯化为齑粉，落在地板上消失不见。

拿着新茶杯给盛晏倒了一杯，送到人面前，

“还有其他事吗？”

慕姿现在没有义务告知盛晏关于灵使的一切，按规矩，她是该连灵使两字都从盛晏的脑海中抹去。

可到底是选中了他，让他去查吧。他的能力决定他以后的状态，自己到底是让他成为灵使抑或墨使，就看他自己。

冷漠，强大，多智近妖。

呐……好久没看到这么符合的人选了。

笑容重新出现，黑亮的眼眸里映着高大隽秀的盛晏，清澈到诡异。

“没……有！”

盛晏接过茶喝了一口，低声应了下，随后就又回答，

“孙老让我问你，事情能办吗？”

慕姿端茶的动作一顿，抬眼看盛晏，神色不变，

“没了？”

“没了。”

盛晏迈开腿走到沙发旁，坐在季允不久前坐的位置，观察慕姿的神情。

让他失望，慕姿笑得淡然，毫无破绽地喝着茶，一举一动带着雅致矜贵。

她是小姑娘，却活了很久，是一个不老不死的人，她见过的是他们自小学习的课本，是他们想象中的历史。

“那就要再麻烦盛先生了，事情很快就处理好，三天后我就回去。”

“……好。”

盛晏应下，正好他有事去见孙老，只是作为孙老名义上的孙女，慕姿的事，孙老却一无所知。

慕姿要做的事，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可她做的一切，又是实实在在护着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