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龙灼的一刹,我就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

可下一秒,发现自己跳不动?

我好像被禁锢住在原地,而我不远处的龙灼周围黑色的雾气弥漫。

那些黑气层层叠叠环环绕绕的把他像是蜘蛛的猎物一样,困在黑气里。

龙灼也不似站着,更像是被吊在半空。

他脚下也都是雾,看不见脚,也看不到血迹。

他闭着眼,脖子飙着的一圈血也全是黑的。

莫非是我做梦?

我意识到,但并不能操控自己的身体。

只是,我很少做梦的,上次做梦,萧木就告诉我说龙灼真的来过。

那现在——

“……”龙灼,你怎么了?

我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我着急,难熬。

龙灼却是始终不吭一声。

我心里发慌的厉害,拼命的扭动,却忽然听到一声远远的声音,似谁在耳边哭,也有人在我床边喊我。

我能感觉到。

但是却醒不过来,就好像龙灼一样,他闭着眼,也是一幅沉睡的模样。

他是受伤了吗?还是被谁控制了?

“…”

我又试着喊了几次,但结果都是徒劳,我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而就在这时,忽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身体本能的恐惧,让我猛然睁开眼,接着我整个人都差点吓懵了!

在我的面前,居然是一只蜈蚣!

巨大的蜈蚣张牙舞爪的在我面前,无数的足爪正要到我身上,“啊!!”

我终于喊出声来,一个翻滚我就直接滚下了床,而那巨大的蜈蚣则啪的一下落在了我的被子上!

蜈蚣没动,但是我吓坏了。

“龙——萧——妈?”

我环顾四周,没看到人,嘴里喊了一下,顿住,又顿住。

他们都不在我身边,喊个什么劲儿?

却是喊完,看到那蜈蚣在我面前渐渐的变出来一个人脑袋,接着,竟变成了一个穿着黑衣的白脸男人。

男人的脸没有龙灼萧木他们帅,却十分有韵味,很难想象是刚才那个大蜈蚣精!

他手里拿着个烟斗,抽了一口才说:“喊什么,吓死个人!”

我都看傻了,哆哆嗦嗦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说:“你算人吗?你这妖怪!蜈蚣精?你给我出去!不然……”

我已经开始念了雷咒。

不料想他竟说:“我是守护萧家的蚣神,论理,你该叫我一声神蚣大人。刚才要不是我拉着你,你就被那真妖气吸引走了。”

他说完又嘬了一口烟,而我听到这句“真妖气”愣了一瞬,“什么真妖气。”

说完,皱眉,觉得自己有些轻信了他,可他的的确确一身的正气,就算抽烟,都是高高冷冷的抽,脊背挺拔,眉宇轩昂。

“你梦里那个,是你身上带的家仙遭了罪,一般家仙和主子都是有感应的。”

他吧嗒吧嗒继续抽,而我愣了下,反应过来什么,本来我是有点怕他的!他是条蜈蚣!可听到这话,直接就冲上去,一把抓了烟杆子——

“你说什么?梦里的,是我的家仙?他……他还没断了和我的关系?”

我说完,面前的男人冷下了脸来:“你敢拿本神的东西?你知不知道这就够你——”

我管他什么神,“你能杀我不成!不成的话,你就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也不管这是不是刚认识的,我只想知道龙灼怎么了,“他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我又为什么能梦到这个?是他给我托梦的吗?”

我说的时候,手和声音都发抖。

我记挂着他。

哪怕我不理他,我打心底里不想和他在一起,可是我记挂着他。

我不想他出事。

“应该不是他托梦,而是,现在束缚了他的人,托梦给你。”

男人说完,夺过了烟,抽了一口,这次喷在我脸上,“怎么,他都扯断了和你的关系,你还想找他?”

他这句话让我又微微发愣,“他……扯断了和我的关系?怎么扯?”

我说完,看男人在我床上懒懒散散的躺下去,“这说来可就话长了,上一次这么扯断的,好像是在……”

“你长话短说!坐起来好好说!”

我打断他,心里着急的要命,而这男人并没有坐起来,只是皱眉看我道:“你这小丫头,别以为你是萧家的千金就可以对我颐指气使的……”

男人说完,我咬了咬牙就直接跪了:“这行了么。”

他愣住,真的是直接愣住。

我接着说:“你不说你是我们家的守护神?跪个神怎么了?你惊讶做什么?”

他很快收起了惊讶说:“我以为你不会跪我,你的家仙可是十龙王…”

他说这,烟杆子一晃,一股烟就把我托起来。

我起来就皱眉说:“现在你能长话短说,好好说了吗?”我着急龙灼的事。

他果然端坐了起来,烟也不抽了,说:“如果不是那家伙的手伸到了你这,我其实不会出手,神明并不参与凡人间的爱恨情仇。”

他这话说的时候,烟斗一晃就消失,而他下了床,我看到灯下他有影子。

“跟着我出来,到祠堂说。”

他说完,转了身,长腿一迈,走了。

门看到他,自动左右分开,真有神的范。

但是我心里有些说不出的不安,我被骗的太多了,现在萧木不在,对了,萧木!

我看了一眼打开的门,又看了看床边的手机,抓起就给萧木打了过去。

没想到的是萧木接起电话就说:“蚣神,宋蚣,你可以跟他去找龙灼,我这边在打架,不方便说。”

然后,电话就挂了。

宋蚣这时候从外面探回头来:“都打过电话了,还不走,萧木一会儿要打不过了。”

他们这两个家伙……好像隔空就能交流似的。

他都知道萧木在干什么!

我不做犹豫,跑了过去…

宋蚣走的路上,下面的佣人见到的,全都给他跪下,显然,他出入这里,是大家都知道的,也知道他的身份。

这样堂而皇之的神明,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还是个蜈蚣成神。

走过了佣人后,往祠堂的路上,就没几个人了,宋蚣忽然对我说:“你最好做好准备到祠堂别吓着。”

我不知道他说的吓着指的是什么,但想,自己打从被拉到圈套里后,什么没见过???

可没想到的是,当我真到了祠堂里,我整个人从头皮一直麻到了脚后跟,脚趾头!每一根头发丝!

“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是这样的……”

我话都说不利索了,如果有一面镜子,我想,我不仅声音发颤,怕是眼球,瞳孔都在发颤!

在萧家的祠堂里,摆放的不是尸体,也不是牌位,而是……一节肠子,一块肉,半颗心脏,或者一只手,一只脚。

稍微大一点的就是我打开门就出现在眼前的腿…

总之,没有一个正常的。

更甚,还有个是头发。

这些全部吊在半空中,宋蚣这时扒开了我面前的腿对我说:“请进。”

我真的是腿软,差点没走成,还是宋蚣拖了我一把,我踩站稳,但浑身止不住的机灵,尤其是……我看到一个鼻子。

这算什么祠堂?

干脆叫肢解堂啊!!!

我惊恐的目光,宋蚣也看到了,顺着我最后的视线看过去说:“那个,应该是你的师叔公……他身上养了八千万的兵马,死后,身体被兵马们分的只剩下了鼻子。已经算是好的了,你看这些其他的——连最后的尊严脸面都没留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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