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老师是张老师,一个五十岁的老教师。人们都以为老教师比年轻教师教的好,因为老教师经验多,能调教出很好的学生,然而只有学生自己知道,他们不喜欢老教师。从新就不喜欢张老师,这个老头只喜欢成绩好的学生,对于从新这种笨学生,他或许是没有心情,也或许是没有精力去专门拉起笨学生。教了几十年书,他一眼就可以看透一个学生是没天分还是没努力,没努力的他会鞭策一下,至于没天分的,他是不会愿意浪费时间的。从新自认为是那种很努力没天分的差生,张老师火眼金睛,一眼看透,因此也就不愿意浪费时间在从新的身上也是情有可原。

从新没有怨言,张老师也不是针对从新一个人,他针对的是他这一种人。虽然不喜欢他,但从新不得不说他的课非常生动,但是他的精髓是在中等及以上的水平,这类学生听他的课会甘之如饴,可是差生们却是跟不上的。不努力的差生反正不听课,张老师不管他们反而各自落个逍遥,可这却苦了从新,他已经很用心的听课了,可是到高二后,他上课时只能听懂三分之一左右,剩下的只能课下自己学习,这样能考高分才怪。想着课后去单独问他,但是往往张老师都被那些尖子生包围着,根本没他的空子,从新曾经凑着热闹看了几眼,被张老师鄙视了,“你听的懂吗就凑过来,不要好高骛远,这些都是高考题。”从新直接被噎住,看着他对其他学生慈眉善目,却没想到对他却是如此的刻薄,从新再也没有课下找过他,成绩也就每况愈下。

然而神奇的事情发生,今天上午的两节数学课,他却全听懂了,之前他脑袋里的知识点如一个个火星,注定燃不起火焰;也可以说她的数学知识就像一条干涸的河,这一滩水洼那一条细流,零散,不成体系,不通了。然而今天上课时,随着课程的进行,牵出以前的一系列的知识点,他都想出来了。此刻仿佛长江之水天上来,直接从上流磅礴直下,一个激灵,所有的遗留的问题在那一刻都解决了。从新没法解释那种感觉,如果把他的思维比喻成一盏灯,以前是蒙了厚厚一层灰,没有一点光亮。现在就像被一支高压水枪冲了一遍,那些灰尘在一瞬间消失,只觉得一片光明。从新对自己的变化已经麻木了,不过这个惊喜却是最为欣喜的,力气大视力好终究是旁门左道,大脑聪明成绩好才是学生的王道,他现在终于不用做吊车尾了,哈哈。想到这里,他差点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笑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了。

“想什么开心事啊,上课你笑什么”趁张老师在黑板上写方程式的空隙,方晴在桌下踢了从新一脚,低声质问道。

“咯,你看。”从新指了指张老头因为抬手向上写字而拎起的裤脚,露出了黑色皮鞋里的红绿二色的条纹长袜,若隐若现。方晴顺着从新的手指方向当然也看到了这幕,没憋住当场笑了出来。

“谁”张老头霍然转身,凌厉的眼神扫视全场,很快就锁定了捂着嘴憋得脸红的方晴可是他即将爆发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然后慢慢收了起来,很快就转化成了一个和蔼的微笑。

“方晴啊,上次的小考你成绩降低了两名啊,课还是要认真听哦。”他轻声细语的样子让从新一阵无语,这就是区别待遇呀,把方晴换成从新,他肯定被一脚提出教室了。“是不是有人影响你的学习了”张老头的目光一下转到了从新的身上并再次变得严厉,言外之意就是从新上课闹小动作影响方晴听课和学习了。从新心道这老头倒是火眼金睛。

“呃呃,张老师,不是这样的,是您刚才的课突然让我想通了一个迷惑很久的题目,一时高兴就”方晴站起来轻声答道,算是替从新逃过一劫。

“恩不错,上课的时候勤思考是个好习惯,”他捋了捋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须,然后对全班的同学大声说道:“你们要多学学方晴同学,不要只带着耳朵来上课,要带脑子来上课”

节假日是全世界人民最喜欢的日子,而比节假日更受人们喜欢的日子则是节假日前一天,比如周五。因为享受节日不如迎接节日时的期待让人欢乐,所以周五晚上比周六和周日的晚上放松,周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晚上是从新最喜欢的时间,这个晚上他不会上晚自习,而是去府山广场买个汉堡,然后租一本去学校的后面小树林里看。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怪癖,看对于高中生来说的确是不务正业,但也谈不上怪癖,只不过不在教室看,也不在宿舍看,偏偏躲在小树林里借着路灯看,那就有点奇怪了。但从新他不觉得是怪癖,只是喜欢一个人情景的感觉。

小树林并不大,只不过是个园林景观设计,里面有一条细石子路,中间有一个石桌和四个石凳子,恰好那里有一盏路灯,虽不是太亮,可是看书却是合适。周五的晚上因为没有晚自习,走读生不来学校,住校生要不出去玩了要不就回老家了,没有谁会大半夜往这里跑,说实话,这还是挺阴森恐怖的。不过今晚终于热闹了从新的耳朵动了动,听到外面的动静,从新放下了书,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只不过他预想着是明后天,因为曲锋早上无意中说到光头程会在周末找从新麻烦。不过从新转念一想,听到风声的他肯定不会周末出校,光头程不能明目张胆带人来学校打学生,所以周末找从新麻烦好像不太容易。可是今晚就不同了,不光是学校人最少,保安基本放假,而且光头程应该是知道了从新的活动规律,比如周五晚上会一个人来学校后面的小树林,这正是绝佳的机会。不过光头程是怎么知道他周五晚上来这里呢整个学校里知道他这个习惯的人屈指可数,连方晴都不知道,景文不可能出卖自己,那就只有室友了。从新苦笑一声,心道看来自己真是四处树敌啊,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海洋。

果不其然,四个男人从阴暗处走来,然后全都显现在灯光下,一个光头,其他三个发型都不算夸张,只不过都有着一股煞气,看来没少干过坏事,不用说,那光头就是学府路的光头程。

学府路之所以得学府之称,是因为这条路上有徽城中学,徽城小学,徽城幼儿园,新华书店和形形色色的学校周边产业,因此而得名。按理说学校周边的治安环境和生活环境会得到更多保障,可惜这只是一条隐于内里的小巷子,房屋都是三四十年的老屋,住这里的基本都是做小生意的租户,环境可想而知。光头程虽说在王子文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地痞流氓,但是他在这条街里却也是一个传奇。

以前有一对推车卖炸串的小贩夫妇,没人知道他们老家是哪里的,他们贪图租金便宜而租了一个危房,勉强度日。后来一场暴风雨来了,他们租住的屋子轰然倒塌,这栋楼因为是危房,敢于冒险租住的人不多,不过其他人都侥幸逃过一劫,只有这对夫妇却不幸被压死,独留一个十岁的孩子,而这个孩子正是光头程,那时他还不是光头。一个据说是他舅舅的亲戚来领走了救济金,却没有带走光头程。他辍学了,变得沉默寡言,也变得阴狠狡诈。他开始混道上,八年之后,十八岁的他就变成了学府街的扛把子,所有的街坊邻居都要向他交保护费。没有人知道他这八年是怎么过的,有人说他手上沾过人命,也有人说他跟了一个有权有势的幕后人物,有人说他只是一个傀儡,纵然众说纷纭,不光是这条街,几乎整个市里的人听到他的名字就没有不怕的。

从新在这里上学,当然听过光头程的名号,不过当面见到却是第一次,光头程简单穿着一条短裤和t恤,身上没有混混身上常见的纹身和穿孔之类的装饰,脸上也没有痞气和悍气,如果不认识他,很容易把他当成一个人畜无害的学生的。不过和他对视了一眼,从新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极度的冷,那是一种对世界毫无关切的冷,不知道什么样的经历才会造就这样的眼神。

“你就是高二五班的从新吗”光头程轻声问道。

“是的。”从新站了起来,他的高度不及光头程,后面的三个人应该是光头程的小弟,年纪都不大,但都虎视眈眈盯着从新,仿佛下一刻就要手撕了从新。

“因为一些原因,我不得不来给你点所谓教训,但我看你顺眼,所以我建议你不要反抗,让我打断你一只腿,方便你我他。怎么样”光头程拿着菜市场讨价还价一般的语气跟从新商量。

“我不想断腿,所以请容我反抗一次吧。”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