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与楚染的约定
滑嫩清脆的白菜入口，没有预料的清淡，反而香味十足，说不出的可口。
“嗯？”
楚染扬眉，惊奇的看了一眼林若卿。
后者目光殷切。
“再喝口汤。”
楚染依言，盛了一勺汤，放在唇边吹了吹，然后饮下。
看似清水的汤汁入口，却堪比最浓的鸡汤还要香。
楚染只觉得那香气浓郁，却又不油腻，喝了一口，便忍不住的喝第二口。
一勺接着一勺，很快，盘子便见了底。
楚易见他吃的欢快，不由好奇：
“小染，滋味如何？”
楚染头也没抬，一边吃剩下的白菜一边道：“很好吃，大哥你也尝尝。”
得到楚染的认可，楚易也放下了偏见。
一口清汤入口，楚易化身第二个楚染，惊喜的睁大双眼。
“明明看上去只是清水，怎么会有这样丰富的味道？”
林若卿笑笑，并没有给楚易答案。
将汤里杂质过滤的方法说来容易，可若是解释原理她可不懂。
林若卿干脆眨眨眼，神秘开口：
“这个是秘密。”
这年头，但凡有些手艺的人，都不愿轻易将自己的手艺说与外人，楚易也不多问，只是继续埋头吃着盘里的白菜。
折腾了一早上，她也饿了，索性抱着汤碗，自己也跟着楚染楚易一并吃了起来。
医馆的环境比不上府里，桌子露天摆放，椅子也只是几个石凳。
但时不时有微风吹拂，叫人说不出的舒服安逸。
林若卿的盘子很快就见了底。
温热的汤下肚，让她的额头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满足的放下盘子，闭着眼睛感受着微风吹过，一时间仿佛回到了师父的小院，回到了曾经学艺的劳碌日子。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师父的骂声，催着她快点把盘碗刷干净。
“林若卿，我还想吃，明天可以继续来吗？”
睁眼，是楚染期待又有些害羞的小脸，如今她早不在现代，看不见师父，只有即将要嫁的静王和他的三个儿子，林若卿无奈轻笑。
“小染！”
楚易低声呵斥。
楚染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却用黑漆漆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林若卿。
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林若卿忍不住‘扑哧’彻底笑了出来。
“我倒是可以天天做，可你要考太学，只怕是到不了翠居苑，吃不到了。”
提起太学，楚染整张脸都皱成一个团。
方才楚易呵斥，也是因为如此。
“我……”
楚染委屈开口，泪眼八叉。
林若卿到底没能承受住这份可怜攻势，开口道：
“好吧好吧，难得你能喜欢我的手艺，我便每日做好后，打发人送到静王府。”
“那倒也不用！”
楚染的眼睛瞬间亮晶晶的，她激动道：“大哥每日都会去林府，直接让大哥拿回去就好了。”
楚易哭笑不得。
“好小子，你把大哥当奴才使唤了？”
“可是大哥每日来的早，你岂不是叫林小姐还要早起给你煮菜？”
楚染吐了吐舌头，“那怎么办？”
大眼睛转了转，又道：
“要不……大哥你每天多跑一趟？”
这下，可是彻底让楚易跑腿了。
楚易闭口不言。
楚染便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大哥……”
“求求你了大哥……”
一再哀求，到底还是楚易败下阵来。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
楚易无奈且带着歉意的看着林若卿：“林小姐，日后可能就要麻烦你了。”
麻烦她日日为楚染做菜。
——
与医馆这边的欢笑满堂不同。
林府内，林战此时阴云密布，看着床上疯疯癫癫的林婉儿，他的脸色铁青，似乎随时都能掐出水来。
“怎么可能会这样？一定是你没有尽力，重新给我诊脉！”
林战大发雷霆。
他身前的大夫被他瞬间释放出的杀气吓的瑟瑟发抖。
“老夫，我……我的确尽力了，二小姐失心疯，无药可治。”
“不可能！”
婉儿一向要强，怎会发疯。
“定是你没有尽力，你再给我诊脉，必须把婉儿治好！”
林战又是一阵怒吼。
大夫颤了颤，虽然恐惧，却也只能咬牙道：“林大人，令爱的病我实在无能为力，您还是再找旁人来看看吧。”
怕林战再次怒吼，大夫主动推荐：“老夫医术平平，不过京城中医术高明的大有人在，有一位陆神医，若他来看，一定能将令爱治好。”
林战疑惑：“什么陆神医？”
他常年忙于朝政，生病问诊等事，一直都是交由后院打理，自己则一概不知。
“就是陆家医馆，陆明陆神医。”
见林战不了解，大夫还贴心的为他说清楚了医馆的地址。
林战眉头紧锁：
“他真的能治？”
“绝对可以，陆神医乃是吾辈楷模，不论什么疑难杂症，到他手里全都能救治过来。”
“好，娄胜，立刻去陆家医馆，将陆神医请来！”
娄胜一直守在门口，听到命令，立刻出发。
他脚程快，没一会的功夫，便赶了回来：
“大人，陆神医不在医馆，说是出门看诊去了。”
“什么？”
林战暴怒。
林婉儿情况未明，林战只恨不得立刻就能有人来救林婉儿的性命。
他不管旁人，冷声道：
“问清楚他去哪里看诊，就算是绑，也要把他给我绑来！”
“……是。”
一转身，娄胜便离开，可这次，却是迟迟没有回来。
林战左右等不到人，正焦急着，门忽然被人推开。
却是杜美荷正缓步走进来。
想到之前种种，林战不由脸色一黑，“谁让你过来的！”
“老爷……”
杜美荷瘦了一大圈，每日呆在佛堂，她不得自由，忧虑在身，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每日都有滋补品的当家主母了。
如今面对林战的呵斥，杜美荷眼圈一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爷，您再怎么气我，责我，骂我都好，可婉儿也是我的女儿，我听闻她出了事，求求您让我看看她吧。”
杜美荷没有哀求林战原谅自己，字字句句都是为了林婉儿。
到底是做了十几年的夫妻，林战脸色软了软，侧开身体。
床上，林婉儿已经被擦去了身上的污垢，可身上仍是充满了难闻的气味，脸上红肿，斑点遍布整张脸蛋……
她大约是累了，不再胡乱挣扎，只是喃喃的念着：“我才是嫡女，我才是嫡女……”
疯癫之色一眼便见。
杜美荷只觉得眼眶一酸，大把大把的泪珠顺势落下。
“我的婉儿，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