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白露将至,阴气愈重,凝露白霜,白屋庭院花圃中的卷曲花叶都沾上了一层细细的水雾,列致托着小巧的陶瓷喷壶正在细心地为花坛中央的那丛墨牡丹浇水。
水雾映着初阳折射出七彩光芒,列致的面庞在这七彩霞光中也更加的温润如玉,气质流雅。
白琰靠在花圃走廊的墙壁上,手里的烟没有点着,只是用拇指和中指一点一点地把香烟捻成烟丝,碎落的烟丝稀稀疏疏地落了一地。
列致浇完了水,这才放下喷壶,漫不经心地抬眸,“白琰,我们聊一聊吧。”
白琰没有说话,只是一把揉碎香烟,径直走进厢房之中一本正经地坐了下来。
当初是因为父辈之间存在生意往来,交情颇深,所以就让白茉莉和列致结了娃娃亲,两家结为儿女姻亲。
他和茉莉从中学开始确定关系,至今也八九年了。白琰知道列致这个人看似温和无害,实则比谁都冷淡清贵。
白琰单刀直入,开口就说:“列致,琉璃的事情你不要插手,茉莉年纪也不小了,你俩的事也应该定下来了。”
列致温润一笑,笑意寡淡,“人家一个孤苦无依的小丫头也不容易,总不能杀了人家姐姐,还要毁了她的人生白少这样做未免也太不厚道了。”
看得出来,列致这是在刻意的疏远关系,他俩多少年的好兄弟,现在居然叫他白少。
说着端起面前的金骏眉抿了一口,列致眉目舒展,“至于我和茉莉的事,就不劳烦白少烦心了,我们自有打算。”
“那是个心灵手巧的丫头,多难养的墨牡丹愣是让她给养活了,白少不如就当卖我个人情,放过那丫头吧,不要把人逼死了,她才十七岁。”
列致的眸光从木窗中看出去,最终落在了庭院中刚刚浇完水的墨牡丹上,水光淋漓的墨牡丹在阳光下显得那么淑艳高贵。
白琰挑起漂亮的眉毛:“一个懒丫头,只管种不管养,倒是你,天天巴巴地来着浇水,我看你不是惜花,而是惜人吧”
白琰看了列致一眼,继续问道:“你这是看上那丫头了”
白琰脸色说变就变,面色不善地眯起眸子。
“白少这话可是说早了,我就是可怜她而已,毕竟我们手上还欠着她一条人命呢,白少,人在做天在看,凡事不要做的太绝”
列致也变了脸色,从榻榻米上站起身,脸上透出一丝不耐烦。
“啪”
白琰一扬手就把小桌上的盖碗朝列致的脚下砸去,“列致,你这是要和我翻脸吗”
白琰站了起来,斜睨着列致,眼角处的红痣显得更加冷硬。
“那丫头也喜欢砸东西,看来这个坏毛病是跟白少学的。”
列致似乎是讪笑了一声,随即就推开房门走出去了。